“诶哟!!!”
一声惨叫划破天际。
三里桥下方,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那名断眉男人几乎听到了自己骨骼碎裂的咔嚓声响,他撑着身后的水泥墙体,眼神战战兢兢地站着朝自己走来的青年。
他是来帮他小弟寸头找回面子的。
可是为什么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白毛小子那么能打?
“老大,加油!把这毛头小子好好的揍一顿。”
断眉余光瞥向自己一旁倒地呼痛的小弟,小弟寸头还忍着痛给他助威,给予了他莫大的厚望。
所以他绝不能丢了这个当大哥的脸。
忽然,他的眼底露出不易察觉的精光。
徐文谦猛踹了一脚那名倒地喊加油的小弟寸头胸口,微垂着头说:“你们真是把变脸发挥得淋漓尽致,昨天还叫我们哥,怎么今天就变卦了?”
白云深沉下眼眸,握紧拳头准备给断眉最后一击。
不曾想在两人距离不过一米时,断眉忽然掏出一把小刀,直朝白云深的脸划过来。
迅捷之间。
白云深直接用手握住那柄刀,同时果断抬脚用膝盖顶断眉的腹部。
又猛然一个回旋,将人踹飞。
“哐当!”小刀坠地,清脆作响。
一阵紧凑有力的脚步声响起,四周忽然出现数名便衣民警,一名警察同志亮出自己的证件说:
“都别动!给我站好,聚众滋事斗殴,跟我们回警察局!”
白云深站在原地抿着唇不语,手无力地垂在一侧,血液顺着指尖流下。
——
警察局。
众人挨坐在长椅子,分成两批,无座的只能站在一旁。
青年警察看见断眉男,颇为无奈道:“又是你,王志豪,这都第几次了?啊?你是把警察局当你家了吗?”
王志豪反驳:“有人欺负我兄弟,我当然要为兄弟报仇。”
一旁的寸头感动的眼睛都红了。
青年警察用手指他:“你还有理了是吧,有什么事非要靠打架来解决吗?不能讲文明一点吗?这都21世纪了,你们一个二个不好好工作,不好好上学,整天当个街头混混,以为自己很酷是吗?你们赶紧都给我通知家属!然后上交罚款。”
其他人纷纷联系自己的家属,唯有白云深没动。
青年警察瞧见白云深眼熟,看见显眼的头发就认出,他是一个月前把同学揍进医院的同学。
一个月前也是。
他都不曾联系自己的家属。
后面主动赔偿受害者就没再强求。
青年警察走到白云深面前,说:“这位同学,联系你的家属,通知他们一声,说你会在警察局拘留十天。”
白云深攥着衣袖没说话。
青年警察解释说:“这位同学,你现在还是一名学生,出了这事必须通知家属,家属有必要知晓你现在的情况,学校那边才好交代。”
白云深淡声:“没有。”
青年警察正愁的时候。
一旁的徐文谦忽然起身,向青年警察示意。
随后他们走到一边,徐文谦低声说:“警察同志,我朋友他的家庭情况比较复杂,一时半会很难说清楚,还是不要多问比较好,你就当他没有家属吧。”
青年瞥了眼白云深,最终点头:“行吧。”
白云深眼皮一撩看向玻璃门外,这时天已经黑了。
纪逾说过今天还要一起玩游戏的。
结果他却被拘留了。
青年警察走到众人面前,说:“好了,都把你们的手机上交,统一交给我们保管,等拘留天数满的时候再还给你们。”
随即就有些人不满地哀怨了几声。
一名较为年轻的警察同志前来收众人的手机,刚拿过白云深的手机,屏幕就亮了,看到备注后他将手机给青年警察看。
青年警察蹙眉:“同学,你不是说没有家属吗?那这个‘哥’又是谁?”
白云深眼神一怔:“他、他不是。”
青年警察早就听过很多谎话,对这种辩解充耳不闻,他说:“既然你不想联系,那我帮你联系。”
随后便对着备注‘哥’的人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白云深垂下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眉眼。
徐文谦轻声问:“哥,你什么时候有哥的?”
白云深:“别问。”
为什么总是这样?
前面和纪逾不是社死就是胃病犯了。
现在又是打电话通知他被拘留的消息。
不带这样开局的啊,纪逾知道了会不会以为他很坏?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青年警察说:“喂,你好,请问你是白云深的家属吗?我这里是xxx派出所,他因为聚众打架斗殴,被派出所拘留十天,我通知你一声。”
白云深听不到对面的纪逾说了什么。
时间逐渐过去一分一秒。
青年警察:“嗯,好。”
电话挂断了,白云深的心也凉了一截。
而下一秒,青年警察就将手机还给了白云深,说:“同学,你不用拘留了,你的家属已经交了保证金,说等会就来接你。”
白云深当场愣住,看着屏幕上刚刚结束的通话有些不真实感。
那个爱钱的纪逾交了保证金,保他?
零零壹慢悠悠飘过:【因为爱情~】
王志豪不满诉道:“警察同志,不能就这么算了,你看他把我打得多狠,这里都是青的,凭什么他可以走?”
青年警察一拍他的头:“王志豪,人家有家属交保证金,你有吗?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这,你一个都步入社会好几年的成年人了,连一个学生都打不过,说出来看别人笑不笑话你就完事了,还携带管制刀具,没判你罪都算好的了。”
王志豪只能将满腔怨气憋了回去。
不过二十分钟,一名穿着黑色外套的英俊青年走进派出所。
徐文谦看见是纪逾的那刻,微张大了嘴巴:这不是白云深喜欢的那个游戏主播吗?他怎么会来这?
纪逾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在白云深身上。
但他却低着头,细软的头发也遮去了他的眉目,只能看见抿着的唇,看不清他的神情。
仿佛不愿用这副模样去面对纪逾。
纪逾走到白云深面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