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宿主,赶快起床。】
白云深昨天伤心了一夜,现在眼睛处有着明显的肿胀和乌青,他翻过身拉紧被角,哑声:“你别烦我...”
零零壹飞到白云深耳边:【男主来了,你还不赶快起来。】
白云深依旧紧闭双眼没有声响。
零零壹换个说法:【宿主,是秋让澜来了。】
闻言,白云深猛地睁开双眼,“你说谁来了?”
零零壹:【男主,秋让澜,他正在下面的厨房为你做早饭。】
白云深来不及考虑,一把掀开被子,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赤着脚就往吊脚楼下面的厨房跑。
果然看到秋让澜正在和梅婶一起做早饭。
白云深下楼梯的声响过大。
秋让澜顺势偏头看过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迅速交接。
白云深眸光微动,他下一秒攥紧手心,嘴角带着散漫的笑意,质问:“大祭司,你这又是做什么?我想昨天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
秋让澜的神色淡漠,他的视线缓缓下移。
注意到了白云深光着的双脚。
白云深现在这副模样完全没有任何说服力。
他穿着一身单薄的里衣,额前的碎发凌乱无比,眼尾红润还带着明显的肿胀,更何况他赤着脚就来见秋让澜了。
秋让澜说:“你在我那落了一件东西。”
白云深以为他说是银铃,“哦,你说的是银铃吧。”
秋让澜不语,径直走向白云深。
银饰随着他的步伐清脆作响。
白云深垂下眼睫,眼眶又是一顿酸痛,只要归还了银铃,他和秋让澜之间就真的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忽然想起乔茜给他们拍的那张照片,也被遗留在秋让澜那里。
改天叫零零壹偷偷拍一张好了。白云深想。
下一秒,白云深突然双脚离地。
是秋让澜打横抱起了他。
白云深神色怔然,挣扎着要下来:“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秋让澜:“先把鞋穿上。”
白云深这才意识到自己没穿鞋,一时窘迫:“你、你不是要还我银铃吗?”
秋让澜抱着白云深往上走,“嗯。”
白云深微微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果然是要将银铃还给他。
秋让澜看向怀里没动静白云深,他低垂的长睫在轻轻颤抖,紧抿着唇,哪有像昨天笑着对秋让澜说出无情话的半分模样。
一路安静。
秋让澜将白云深放在床沿边,蹲下身想给他穿鞋时。
白云深将脚缩了回去。
白云深朝他伸出手:“大祭司不用做到这一步,把银铃还给我吧,从此你我二人再也不相欠。”
这样也好,不用纠结那么多。
寿命到头的时候,悄悄走掉就好了。白云深想。
“叮铃,叮铃。”
微凉的硬物落到白云深手上。
白云深看向银铃,却发现不是他的那颗。
秋让澜出声:“银铃一旦交换,不可逆转,即使银铃内没有下蛊,你依然是我的终生伴侣。”
白云深的喉咙闷痛得说不出话。
秋让澜半跪在地上,以一副虔诚到极致的模样望着白云深。
白云深敛去眸中的情绪,将银铃还给他,轻笑道:“看来我们的大祭司还真是一个痴情之人,不过你要弄清一件事,我们现在已经分手了,我早就不是你的伴侣了。”
秋让澜再次将银铃交到白云深手上。
白云深再次扔给秋让澜。
秋让澜又还回来。
白云深干脆将银铃甩到一旁。
银铃一骨碌地在地板上滚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白云深面上毫不在乎,心里实际肉疼:“既然大祭司也不要,那就干脆丢了吧。”
秋让澜的目光从未在白云深身上移开过,他说:“这颗银铃在交给你的时候,它便是你的,你想丢哪都可以。”
白云深蹙眉,“你到底想做什么?”
秋让澜:“我想和你在一起。”
白云深哑住片刻,“我们已经没可能了。”
秋让澜:“有可能,这次换我来追求你。”
白云深的神色松动一分。
这时,屋外传来梅婶的声音。
秋让澜起身用手背贴上白云深的脸颊,温度还是温热的,确认没有任何生病迹象后他撤回自己的手。
白云深回过神,“你究竟懂不懂我说的话?”
秋让澜:“我知道,是我一厢情愿,早饭已经做好了,少主趁热吃,我还有事,中午我会再来。”
不等白云深说话,秋让澜便转身离开。
刚好与前来通知吃饭的梅婶相遇。
意识到秋让澜走后,白云深赤着脚跑到一旁捡起那颗银铃,还好银铃表面完好如初,光泽也和从前一样。
梅婶出现在门口:“少主,早饭已经做好了。”
白云深:“嗯,我知道了。”
梅婶点头应下后便欠身离开。
零零壹:【宿主,所以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白云深握着那颗银铃,“我也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秋让澜一来就变得摇摆不定。”
回想秋让澜刚刚说的话,心里就一阵不是滋味。
白云深:“他也真是傻...”
白云深早饭吃到一半时。
阿鲁来了。
他撑在木桩上小喘气,“少主,你怎么搬回来住了?我去大祭司家没见到你们,结果刚刚在途中遇到大祭司,一问才知道你在这边。”
白云深喝了一口粥:“没什么,就想搬回来,你身体怎么样了?”
阿鲁:“已经完全好了,起初身体冒红斑的时候我还以为真的要死掉了,不过好在昨天晚上就有人将药带了过来,我就想这一定是少主做的。”
白云深没说话,视线逐渐没有焦点。
像是在回忆什么事情。
阿鲁突然出声:“少主,你今日怎么没带大祭司的银铃?”
白云深敛眸:“没那个必要。”
阿鲁突然意识到什么:“你和大祭司...”
白云深换上一副闲散自在的表情,“就是你想的那样。”
阿鲁挠了挠头似是不解,明明他昨天还看见少主和大祭司很恩爱,怎么一到今天就突然变这样了?
白云深从木椅上站起身。
他的嗓音慵懒:“走吧,阿鲁,好久没找姐姐们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