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伸了个懒腰，看清来人后懒洋洋地问了一句：“喝茶？”
程澄点头，点了个乌龙茶，随后找了一处位置坐下了。
她知道店里只有三个人，老板是个中年男人，具体岁数不晓得，两个服务员其中一个智力不全，是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子，留着长发，扎在脑后。还有一个是大爷，六七十的样子，皱纹深刻，但是今日不在店里面。
程澄环视一圈，将目光放在不远处的少年身上，他靠在茶壶桌上，懒洋洋地仰着头去接树上落下来的阳光。闭着双眼，嘴角带着满足的笑，鬓角上有一块胎记，褐色的，指甲盖大小。
正看得出神，老板打断了少年的行为。
“小野，给客人倒茶。”
小野眼睛突然睁开，眉眼舒展，眼睛忍不住往程澄的位置瞄，惊喜和欢喜都在他的脸上写着了，本就青涩的脸加上他的天真烂漫更显得可爱，像只小狗抢到了吃食一般。
程澄饶有趣味地将两人的对视收入眼底，她想知道小野为何会这么高兴，原来不也是他倒茶吗？
老板用桌上的白毛巾抹了一把脸，随后拉起笑脸对着程澄说：“他没给客人倒过茶，小妹，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是我的荣幸。”
听见这话小野露出几颗牙，肢体有些不协调地转身，从水壶里倒出热茶装进茶壶里，拿了两个茶杯走了过来。
他笑着，有些羞涩和局促，尽管身体不允许但他还是稳稳当当地将东西拿过来，并且好好地放下来了。
这里倒茶不是简单的为客人倒一杯茶水，而是有些表演技巧在里面的，具有一定的观赏性，所以他之前没有为客人倒茶或许是还在练习的缘故。
“小野，你开始吧。”程澄把茶杯摆在中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小野用力地点头，呆呆地，却从他眼里面看见了认真和专注。
程澄看着他把长嘴茶壶举到肩上，身体僵直却定在那里似的，没有左摇右晃的趋势，他克服了身体的缺陷，将茶水注入茶杯之中，一注光滑优美的曲线在空中划过，随后他又变换姿势，将茶壶移到后腰，身子往前倾，微微踮起脚尖，将茶水注入另一个茶杯中。
程澄鼓掌，“小野，不错嘛！”
老板不知道从哪里得来得相机，站在不远处给他拍下了一张又一张。
小野转头看向老板，将茶壶收好，抿嘴等待夸奖。他不太在意程澄的赞赏，只是直愣愣地看着老板的眼睛。
老板收了相机，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小野，以后我可以轻松一点了。”
小野听了这句话异常开心，他敲响茶壶，走回自己的位置，对着老板说：“我，帮你！”
老板欣慰地说：“好，你以后帮我。”
小野重重点头，高兴极了。
程澄一听有些触动，低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嘿！”
程澄闻声望过去，寻找声音的主人。
果然，贝林带着一包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从远处跑过来，看样子东西不轻，她视力好，一眼就望见她，和程澄打着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