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林慌慌张张地按住程澄的臂膀,有些抱歉地对她说:“不好意思啊,我今儿就不能请你喝茶了,我忘记接我小弟了。”
“没事,你快去吧。”她点头,表示理解。
“这样,咱留个电话,你约个时间我们再去。”贝林掏出自己的电话,是个翻盖手机。
“好,我先去了。”记下过后,她匆匆作别跑出巷子,东张西望后似乎确定了一条最近的路线,然后风似的不见了。
程澄深呼一口气,接着快步走出巷子,穿过地下商场从另一个楼梯口出来后转到一家便利店,她进去选了一包彩虹糖,付钱的功夫接了一个陌生电话。
“喂?”
对面没有说话,程澄疑惑以为是别人打错了,正巧收银员催促付钱,她递过纸币,准备挂断电话。
“程澄。”他的呼唤好像带着久远的气息,程澄微怔,她仿佛闻见竹子的沁香。
“我是。”程澄应了一声,“谢谢。”她接过收银员递过的零食道谢。
慌神的功夫对方已然挂断电话,她摸不准,只觉得有些奇怪,自己的电话很少人知道,尤其是这一个,这个电话本来是她重新办了一个,除了去老家那一段时间,周围人知道以外再没有别人。
她塞了一颗红色的糖果,细细揣摩着。
“是他?”那个男生,是宋照赫吗?
他们已经有小半个月没有交际了,程澄将心全然放在回到2018年的线索上。
她利用这段时间跑到今江大学去,差点被人误以为是神经病,好在那棵树还在,她半夜爬上去,用一根白布条,结果还没来得寻死,保安的灯就照到她的脸上了。
想起来还是让她有些难堪,自从穿过来她的情绪要稳定很多,自己也自如许多。不知是不是因为掌握了一些事态发展轨迹,在面对变故时她已然能够冷静对待。她的心只当下两件事上,一件是回去,另外一件是魏青商。
如果不能回去那她的任务就是帮助魏青商度过快乐的一生。
夜半时程澄再次将这个决心拿出来告诫自己一遍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肩膀还有些酸痛,次日早上她去了理疗店。
从店里出来后打车去梅园茶庄,今日收到贝林的短信,约她见面,程澄这两天也无事,权当交个朋友。
时间还早,她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才九点。平时她不怎么坐李叔的车,不远的地方都是自己打车。
程澄坐在紫藤萝的石亭下面,藤蔓粗壮将整个亭子包裹起来,长廊似的,有个小孩坐在一根弯曲的藤上,像荡秋千一样晃来晃去。
她站起来,望了一眼身后的假山,小池里里安放了一座两米高的假山,上面早已经是青苔密布,水中有十来条小鱼游动。
忽而她想起应该先去喝茶的地方等她,把茶点了才好。于是快步走到石阶处,拐了一个弯,在林立的楼中露出一个大院子,院子对面的石阶上面有一条马路,沿着山修建的,不陡的山坡上种满了梅花,不过现在还没到花开,还是些绿叶,与周围的其他树无异。
“五叔。”她走到前台,顺嘴喊到。
前台是由一张旧的黑木桌充当,上面摆满了酒罐子,有一桶棒棒糖插在中间显得有些突兀。
男人只穿了一件围腰,露出黑黄的两条膀子,圆头圆脑的,身子正躺在摇椅上,手里攥着一把蒲扇,双眼紧闭,像是睡着了。
程澄轻车熟路的敲了敲桌上的木鱼,两下功夫就把男人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