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萧歧。”
“哗啦一声”,桌案上的奏折被碰掉,皇帝面色骤变,震惊难掩!
“慈……是她!她的儿子竟然就是萧歧?!”
皇帝有些无法平复自己的心绪,他赶紧让安贵妃退下,随后立刻召宫廷暗卫,秘密彻查此事。
如果安贵妃说的是真的,那他就又有一个儿子了!
皇帝心中复杂,既有期待,也有担忧。
如果萧歧真的是他的儿子,如今的困境倒是可解。
只不过,萧歧到底不是在身边养大的,能担大任么……
而萧歧在进宫前,对此还毫不知情。
太子府遇难,京城人人自危,林国公本来要大办寿宴,也临时取消,金阳郡主为了避祸,又匆匆回了扬州。
萧歧被召入宫,皇帝特意命他只身前去,阿蝉虽然担忧,但也无济于事。
而阿蝉听闻太子府被查抄,细雨楼被封禁,又想起了橙子。
她决定亲自去细雨楼看看情况,这次说不定正好能借机把橙子带走!
等阿蝉赶到细雨楼时,楼内尚存的死士已经冒险把楼内的藏书阁烧了。
滔天大火中,有一个少年泪流满面。
莫程看到阿蝉向他走来,忍不住扑到她怀里,失声痛哭。
“姐,我又没有家了……”
阿蝉无比心疼:“橙子,跟我走吧。”
莫程微微摇头,语气带着哭泣,喊道:“姐……你可知道,到底是谁是我的灭族仇人?”
阿蝉微微一顿,小心问道:“你查到了?”
莫程崩溃道:“就是贺兰玦!当年他为了给细雨楼暗卫打造兵器,逼迫我爹交出矿源,我爹不从,他便杀了我全家的成年壮丁!我年纪小,好不容易逃走,竟然还被他捡了回来,骗我认仇做恩人,替他做了如此之多的杀孽……姐,我真的无言面对我九泉之下的爹娘和族人啊!”
看到橙子如此崩溃,阿蝉的心中也无比难受。
她握住莫程的手,道:“橙子,这些事之后再说。现在太子府太危险,你先随我回将军府,好不好?”
火势越来越大,阿蝉带着莫程冲出重围,正好遇到皇家禁卫巡逻,四处躲闪,历经艰难才终于回到了将军府。
一进屋,莫程就跌倒在地,阿蝉这才看到他背后的衣服被火烧出了个洞,生出了一大片的燎泡。
阿蝉赶紧剪开他的衣物为他治疗烧伤。
此时萧歧也刚刚从宫里回来,一进门就看到阿蝉在救治她那个捡回来的弟弟!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这孩子身上烧伤严重,嘴唇也发紫,浑身直冒冷汗!
萧歧看阿蝉如此心焦,便上去搭把手,可他眼尖,突然看到那堆衣物里竟然有一块太子府的令牌!
他再一看,发现莫程裸露的肩头竟然有一块细雨楼的蛇影刺青,周边新伤旧伤无数,更加衬得阴森可怖!
阿蝉的弟弟,竟然是细雨楼的人?
萧歧心中狐疑,立即找来苏云骆让他调查此事。
很快,苏云骆奉上密信,说查到细雨楼名单里的确有一个叫做莫程的少年,模样和年纪都对上了。
苏云骆还在信中提问,说夫人和莫程情同姐弟,是否也要再查夫人的身份?
萧歧看了一遍密信便用烛火烧了个干净,让苏云骆不必再查。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阿蝉,只是现在,他已经不在乎了。
阿蝉曾跟他讲过那些凄惨的过去,那些日子里,她不快乐。
就算她曾是细雨楼的人,萧歧也相信,那不是她心甘情愿的决定。
而如今,阿蝉留在他的身边,他就会给予她无限的温暖,关爱和理解。
因为她是他的妻子,是他决定执手一生的人。
此时,皇宫中。
宫廷暗卫送上密信,皇帝看到萧歧和他母亲这二十多年来的行踪,越发确信萧歧就是自己的儿子。
皇帝思虑一番,亲自划了掌心血交给太医保管,又让太医以赐药的名义去萧歧府上取血,如果可以验证为皇嗣,那就立刻传信,并且即刻带萧歧进宫。
“不过这个过程莫要让萧歧察觉,如若他真的是朕的血脉,那朕要亲口告诉他。”
“遵命。”
太医走后,皇帝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一直守在养心殿等待太医验血的消息。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暗卫匆匆赶来呈上太医密函,只有短短一句话——
“恭喜陛下父子相认,实乃天下人之福!”
皇帝顿然狂喜,立刻亲自拟好册封亲王的圣旨,并且让内务府迅速备出封王的礼服。
今晚他就要让萧歧认祖归宗!
听闻养心殿消息的安贵妃匆匆赶来,笑着恭贺皇帝。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将军能够认祖归宗,真是皇室之大喜呀!”
皇帝也十分高兴,握住安贵妃的手,道:“这件事如若不是你提醒,朕竟从未留意,差点就委屈了歧儿。此事你有大功,册封时朕便让萧歧认到你名下,做你的儿子,如此可好?爱妃,你身子弱,不能再有孩子,这一直是朕心中的遗憾。如此也算对你的补偿……”
安贵妃精致面容的笑意闻言顿时僵住,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与恨意。
“孩子?陛下还念着臣妾的孩子?哈哈哈……”
她阴森地笑起来,整个人颤抖着,头上紧致的金玉步摇碰撞发出的脆响让人汗毛竖立。
皇帝蹙眉,还没来得及怪罪安贵妃圣前失仪,只见暗卫满身带血地爬进养心殿,汇报道:“陛下……萧将军入宫途中,遭遇暗杀……臣等护驾不力……将军下落不明……”
皇帝心中一寒,登时就拍案而起,语气颤抖道:“什么?你说什么?来人!禁军!立刻出城,包围皇宫,一定要找到萧歧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
皇帝气喘吁吁,突然一个激灵,想到什么。
萧歧身体刚刚恢复,还没有正式回到朝堂,尚且来不及树敌,而且这是皇帝召见,不会有蠢货在这个时候动手。
除非,这个人知道萧歧的皇子身份……
而这只有皇帝自己、太医以及……安贵妃!?
皇帝猛然看向身后挂着冷笑的女人,喝道:“是你?你为何要对萧歧下手?!他可是皇嗣!朕都说了要将他记在你名下……”
刹那间,安贵妃已经拔下发间尖锐的银簪,距离皇帝的脖颈也仅仅只有毫末!
贵妇人美艳的眉目变得凄厉可怖,字字泣血般地控诉道:“皇上,臣妾没有孩子,也不会有孩子了!就算把萧歧记在我的名下,我也永远不会忘了,你亲手杀了我孩子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