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那次在大殿上和贺兰玦同伙的那个副官苏云麒么?
他怎么会来将军府?!
阿蝉警惕地盯着他,只听院内,滚滚的车轮声传来,是仆人推着萧歧的轮椅到了将军府大门前。
“阿蝉?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阿蝉快步走到萧歧身边,低声道:“这个人怎么会来将军府?难道太子又要为难你?!”
萧歧瞄了一眼门口的男人,笑了笑,让她安心。
“他不是苏云麒,而是他的胞弟。来,苏二,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夫人。阿蝉,这位是我的手下,苏家二公子,苏云骆。”
“拜见夫人。”苏云骆低头施礼。
阿蝉有些意外,但还是勉强礼貌地笑了一下,微微回了个礼。
然而,眼前这张脸和苏云麒太相似了,阿蝉看着还是有些心头不舒服。
毕竟,当时在大殿上苏云麒害得萧歧那么狼狈!阿蝉真是一想就心有余悸。
萧歧解释道:“我和苏二之前有点私交,虽然我跟他哥哥不对付,但是苏二不同。他对我是忠心的,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帮我办事。”
“原来如此。”阿蝉点了点头,语气有些不咸不淡。
萧歧大概也看出来阿蝉有点一时接受不了苏云骆,便让她先回房间休息,他和苏云骆在书房议事。
二人交流完最新关于虎符的线索后,苏云骆突然想起什么,道:“将军大人,我今日前来的时候,看到夫人似乎是从琅琊王的马车上下来的。这二人还说了两句话。难不成,夫人和琅琊王有私交?”
萧歧一听,心中一紧。
但是在外人面前,他不想表现得那么不了解阿蝉。
他沉吟片刻,解释道:“阿蝉的亲传师父就是琅琊来的,可能是因此认识了琅琊王。好了,今天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是,将军。”
苏云骆没有多话,而看着苏云骆远去的身影,萧歧心里有些下沉。
按照苏云骆的性格,他不会说谎,更没必要在这方面说谎。
可阿蝉就是一个京郊的村妇,怎么会和琅琊王扯上关系?
仔细想来,硬要说的话,阿蝉和琅琊之间,最多就是隋意的那张琅琊行医凭证。
这么说,和琅琊王有关系的,是隋意?
萧歧暗暗摇了摇头。
隋意那个女人行为举止都无比跳脱,身份神秘,现在又下落不明,一看就是跑江湖的。
既然是江湖上的人,认识琅琊王也是有可能的。
只不过这里是燕京城,琅琊王到底是异族,阿蝉身为将军府的人和琅琊人交往过密,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琅琊王他是见过的,那位号称“琅琊绝色”的美男子,芝兰玉树,笑如春风。
阿蝉偏偏又是个好男色的女人!
萧歧肯定不能就这么让他们俩私相授受!
他心潮起伏,终于忍不住又喊下了刚出门的苏云骆,嘱咐他这段时间派人盯一下琅琊王,如果他和阿蝉又碰面,即刻禀报。
萧歧告诉自己,他相信阿蝉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但他没办法左右琅琊王,说不定他是个坑蒙拐骗无知少女的坏蛋,要是阿蝉被骗走就不好了!
对,他不是故意跟踪阿蝉,他是保护阿蝉的生命安危!
萧歧自己劝自己,可还是难免有些因为阿蝉和琅琊王见面而闷闷不乐。
尤其是他照着镜子看到自己这张还没恢复的脸时,一想到琅琊王那风姿卓越、英俊无俦的面容,心里简直泛酸水!
晚间,阿蝉洗漱完躺下,发现萧歧又吃错药似的,赌着气瞪着她,仿佛她十恶不赦一般。
她无奈道:“怎么了?又不愿意我在这儿睡?行,我去师父房里……”
说着便要起身。
“我没说让你走啊!”萧歧急眼,赶紧叫住。
“那你干嘛这样看我?”阿蝉叹口气,“我又做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了?”
萧歧哼唧唧,眼珠子圆圆亮亮的,活像生气的小狗。
“不是你做了什么事我不高兴,是你没做什么事,我不高兴!”
阿蝉反思了一下自己,今天回来给萧歧喂了药、施了针也擦了身子,没什么落下的呀?
她实在困惑,耐着性子问:“我今天忘记了什么么?你提示我一下?”
萧歧扬起脸,道:“你都多久没亲我了?你自己都忘了!你是不是在外面行走多了,看了许多美男子,打算把我抛弃了?”
他一想到阿蝉跟那个琅琊王多说了两句话,就连牙根都酸得发痒。
阿蝉微愣,轻笑起来:“你怎么像个孩子似的,这么大人了还撒娇。”
萧歧瞪她:“你这话什么意思?阿蝉,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不会是真的外头有别的男人了吧?!”
阿蝉笑眯眯的,捧起萧歧的脸蛋哄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我忘了亲你!来,补偿你,可好?”
阿蝉在萧歧的面颊上落下一吻,轻轻绵绵,犹如一根纤细柔软的羽毛。
萧歧的心一下子就被撩拨荡漾起来,原本只是耍无赖的眼神里顿时多了许多浓稠的情愫。
他哼哼两声,声音已经发了哑,道:“就想亲个脸就糊弄过去?”
阿蝉微微一愣,下一秒,萧歧的唇便覆了上来。
这还是萧歧第一次这么主动,这么卖力地吻她……
唇齿纠缠的滋味让人浑身酥软,阿蝉一时都忘了推开。
而萧歧的心田则因为这样的亲密越发地燥热起来。
他渴望这唇瓣已经很久了,前不久二人之间的小小矛盾阻拦着他靠近阿蝉,如今误会解除,就像小别胜新婚一般,萧歧感觉自己对阿蝉的依赖似乎更上一层楼。
更何况,他一直记得,那一晚,阿蝉那柔软双手的触感……
明明眼前的女子面容普通得就像一页过目而忘的纸,可偏偏他爱不释手,怎么也看不够。
良久,萧歧才终于将阿蝉放开。
他的脸红透了,眼睛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光。“阿蝉……”
阿蝉的面色也浮起一层玫瑰般的红晕,她别开头轻咳一声,道:“下次,不要亲这么久,有点……喘不过气。”
萧歧抱着她嘿嘿笑了一下,嘟囔道:“就是要亲晕你!省得你到处乱跑,去外面看别的男人……”
阿蝉没听清,疑惑道:“你说什么?”
萧歧撇了撇嘴,道:“没什么!”
阿蝉拍了拍他的脸蛋,道:“没什么就赶紧睡觉!”
二人腻歪了一会儿,萧歧突然想起来什么,道:“对了,你昨日不是说有法子能让人知晓真虎符就在贺兰玦手上的么?你的法子呢?”
阿蝉神秘一笑,道:“今晚,你有没有觉得将军府清净了不少?”
萧歧仔细一琢磨,道:“你这么一说,的确,小山和怜儿都没有来问晚安。他们出府了?”
阿蝉点点头,“他们俩也不是普通孩子,以前在京城乞儿当中也是混得如鱼得水的。”
萧歧微微一顿,突然明白了阿蝉所说的那个法子。
他笑笑,“我懂了。你这法子,的确是妙。”
阿蝉替他掖好被子,轻声道:“好了,别想了,赶紧睡吧。经过这一夜,明日清晨,咱们的计策就该初见成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