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蝉一愣,没想到橙子竟然把这话也告诉萧歧了……
可她能怎么说呢?
这辈子,分明还没有发生那件事。
阿蝉微微摇了摇头,道:“哦……就是我嫁过来之前,随口跟橙子说的。你以前是大将军嘛,保家卫国,是大燕所有人的恩人,我说来报恩也没问题。”
萧歧有些狐疑:“是吗?我还记得你之前说,是太子帮你还了你家的债,所以你答应他的要求,嫁来将军府。我之前没有多想,可你分明说你是孤儿,你家又哪里来的债,欠的谁的债?还有,那个黄公子出手这么阔绰,他怎么不帮你还债,却眼睁睁地看着你嫁给我这个残废?!”
看着萧歧越说越激动,阿蝉一时无言。
她本来就不怎么会说谎,更不会圆谎,一时只好沉默,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萧歧。
萧歧见状,更是料定阿蝉之前没跟他说实话!
好啊,这个女人长了这么憨厚一张脸,原来也会骗人!
她到底几句真几句假,刚说的她不认识那什么黄公子,又是真是假?!
难不成……她是为了那个黄公子欠债?
对,一定是!
一定是那个男的出了事,阿蝉为了那个男的欠债,无法只能嫁到将军府来。
现在那男的脱了身,就托莫程来传话,用信物哄着阿蝉走!
好哇,好哇!
他们把他当什么!
萧歧一通脑补,越想越觉得逻辑顺畅,但心里很痛,直喘粗气。
他吼:“你是不是要跑了?你是不是要离开将军府了?行,你要走就走吧,我不拦着你!”
阿蝉的脑筋可没有萧歧那么七拐八绕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萧歧心中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她奇怪,萧歧怎么突然说这些?
她摇了摇头:“我没有要离开将军府啊,你不要总是乱想好不好。”
萧歧不依不饶:“那你为什么不肯跟我说那个黄公子?你是不是心里还对他恋恋不舍?”
阿蝉:“我、我说过了呀,村里根本没有什么姓黄的公子!”
萧歧赌气威胁:“好,既然你不肯说,那你就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阿蝉有点伤心,把萧歧的话当了真,便叹了口气,垂着头神色黯淡地走了。
她没想到这么久了,萧歧还这么不信任他。
她声音可怜巴巴的:“既然如此,你就一个人静一静吧。晚上我去师父屋里睡便是,不打扰你。”
说完,阿蝉便起身离开,看得萧歧目瞪口呆!
“你!”
他说不出让阿蝉别走的话,只好眼睁睁看着她出了门,心里又气又急,狠狠砸了一下轮椅的木扶手。
“好,好你个姜蝉!冷血无情的女人,你走就走!”
入了夜,怜儿端药进来,萧歧喝了两口,只觉得格外发苦,不仅口苦,还心苦。
这个姜蝉还真是心狠,说不见他就不见了。
偏偏今日还不用施针,阿蝉还真就不来了!
他可是她的病人!
哪有大夫对病人这样不管不顾的?
再不济,总要来问问他今天的身体情况吧?
萧歧心存妄想,想着阿蝉总会来看他一眼。
可等了半天,只等到怜儿来吹了灯,屋里一下子就黑漆漆的,阿蝉还是没回来。
萧歧辗转反侧,眼睛大大地瞪着天花板,只觉得身边空空的,空得让人心发慌。
而换了屋子睡的阿蝉也难得有些失眠。
萧歧已经很久没有对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了。
他到底为什么不高兴?
而且他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她话里的漏洞,之后他若再是逼问,她又该如何解释?
阿蝉心里惴惴,惹得隋意也有点睡不着。
她这两天犯恶心得厉害,每天除了吃药就是睡。
隋意挪了挪身子,把阿蝉抱在怀里,略有些虚弱道:“好孩子,师父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你要是受了委屈,就告诉我。等师父好了,就帮你教训那些坏东西!”
阿蝉笑了笑,抬手抚了抚隋意的背:“师父,你别担心我。”
“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萧歧那混球欺负你了?你突然跑来跟我一起睡,莫不是他把你赶出来了吧?他要是欺负你,我第一个不答应。咱们师徒俩直接收拾包袱走!”
阿蝉苦笑一下,摇了摇头,道:“没,师父,你别乱想,快好好休息吧。”
二人说了两句,正准备睡,突然小山来敲门,语气有点焦急。
“蝉夫人,师父大人,将军突然胸口痛,请你们快去看看呀!”
阿蝉一听就坐起身来,隋意也有点紧张:“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胸口疼?”
阿蝉:“师父,你先歇着,我去看看就行。”
她披着衣服匆匆到了萧歧卧房,一进门就见床边点着一盏小灯,萧歧恹恹地躺在床上,见她来了,立刻又虚弱地咳嗽起来。
他委屈巴巴地埋怨:“你怎么才来?”
阿蝉立刻给他诊脉,眉头一蹙:“你哪里不舒服?”
萧歧望天:“就……胸口不舒服,像有石块压着,喘不过气,睡不着。”
阿蝉一诊脉,却并未发现萧歧有什么异常。
她摇了摇头,“你没事。或许只是上火了,这两天我吩咐多给你做些祛火茶。”
阿蝉起身打算去吩咐厨房,却被萧歧急急地扯住手腕。
“你又要去哪儿?不许走。”
阿蝉有点无奈,“我只是想去给你泡点菊花茶。”
萧歧摇头:“我不要喝茶。你就在屋里呆着吧,你呆着我心安。”
阿蝉默了一会儿,小声道:“你不是说不想见我吗?”
萧歧有点别扭,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想见你?我是说,如果你不跟我说实话,就出去。你老实跟我解释不就得了?你还跟我甩脸子,说走就走。”
阿蝉解释道:“我没有甩脸子,我只是确实不知跟你说些什么。我就是不认识什么黄公子。”
萧歧不愿再纠缠这个:“好了好了,那就不说这个了,行不行?没你在,我睡不好。你赶紧上来,我都快困死了。有你这样当医生的吗?一赌气就不管病人死活啊?”
萧歧忽然想,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阿蝉现在就是他萧歧的妻子,这就是事实。
不管是公子还是富豪,哪怕有一天是贺兰玦这个太子过来想要拆散他和阿蝉,他都不可能允许!
他萧歧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自己的媳妇儿自己守住看好,就行了!
阿蝉见萧歧很不满的样子,生怕他更生气,立刻脱下外套上了床,刚钻进被子里,旁边萧歧就贴过来。
她有些迷茫地抬头看萧歧,只见他的脸上有一丝诡异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