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走后,没多久,柳文韬在紫金殿外求见文德帝,但文德帝并未见他。
翌日,文德帝便把围场使谋反之事公布于众,下令诛九族,但并提及闻太师任何事情。
柳文韬收到消息时,松了一口气,他抬起头来,手放在后背,站在窗口,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院中那朵荷花,眼里凶光毕露,显得阴森可怖,令人毛骨悚然,同时还派大量手下去彻查此事。
隔天下午,楚昭阳在院中画水墨画,面前摆了一缸荷花,她拿起毛笔,在宣纸上走笔。
春兰面带笑容,快步走进院中。
“事成了?”楚昭阳抬眸看了她一眼,便低头继续作画。
春兰笑着点了点头,“所有事情已经安排妥当。”
楚昭阳嘴角上扬,手上的速度越来越快。
另一边,楚昭雪拿到药膏就迫不及待往脸上涂,上脸那一瞬间有点刺痛,她看着手中药膏,一想到它的功效,强忍痛意继续上药。
正如楚昭阳所想,她一天涂个五六次。她日日照着镜子,看着脸上的伤逐渐好起来,一天又多涂几次。
终于到回宫那一天,行宫上下都在搬行李。
楚昭阳在上马车前,看到了楚昭雪带着面纱出来,眼角还带着笑意,她就等着看,过几天,她到时候还笑得出来吗?
楚昭雪挑起窗帘,最后看了一眼避暑的行宫,她前世在这里有着诸多不好的回忆,但在这一世全都不见了。
从这回皇宫至少要走上半个月,一路上楚昭阳不是在车内看书,就是出去骑马,但只有她实在坐不住才出去骑马,而且慕容以珩也在身边。
这天,楚昭阳与慕容以珩同时在马车内用午膳。
春兰撩起门帘,说道,“公主,怀恩公公让我们过去一趟。”
两个人同时停下手中筷子,楚昭阳看着她,“所为何事?”
“是昭雪公主的事。”怀恩当时给她提及了一下事情。
楚昭阳知道是楚昭雪的脸已经开始腐烂,想求父皇替她查明真相。
“继续吃,吃完再过去。”楚昭阳拿起筷子,对着慕容以珩说道,不急不忙地吃。
慕容以珩也不客气,拿起筷子用膳,楚昭雪才烂脸,关他什么事,她死了,再通知他一声就行。
春兰也懂,放下帘子在外等候。
楚昭阳吃完,秋菊递给她一块手帕,她擦了擦嘴,起身准备出去。
“我和你一同过去吧!”慕容以珩说完就下车,站在马车门外撩起帘子,扶着她下车。
两个人走了没一会儿,就到文德帝马车外,本来楚昭阳的马车就在他后面。
慕容以珩扶着她上马车,两个人同时进去,楚昭阳一进去,就看见楚昭雪和她的侍女跪在中央。
“给父皇请安。”楚昭阳微蹲,福了福身子。
“参见父皇,见过端妃娘娘。”慕容以珩拱手行礼。
“不知父皇,突然传儿臣前来,所为何事?”楚昭阳一脸疑惑,但脸上还带着清纯的笑容。
“姐姐,为何要害我?”楚昭雪哭的梨花带雨。
“啥?你此话什么意思?”楚昭阳转过头来,看到她的整个左脸伤口已经溃烂发脓,指着她的脸,惊讶说道,“你,你的脸怎么了?”
“是你宫中一个小太监换了我的玉容膏,导致我的脸变成如此,我问过李太医,她说里面添加雄黄,才导致我的脸。”楚昭雪落下豆般大的眼泪,后面抽噎地说不下去了。
“昭昭,你有没有做过此事。”文德帝虽宠长女,但天底下没有几个父亲愿意看到姐妹互相伤害的场景。
楚昭阳明白了,这是有人想诬陷她,换了她原来给楚昭雪的药膏,原来是雄黄导致整边脸,她那原本的药膏效果倒没有这么强,看样子有人是真的下死手,想把这浑水泼到她身上。
楚昭阳当即下跪,举起三根手指,发誓道,“我楚昭阳再次发誓,若我找人给昭雪妹妹换药,我不得。”
她还没有说完,就被文德帝大声呵止住,“你起来好好说话,没事发什么誓 。”
楚昭阳瘪着嘴,眼眶泛红,眼泪在打转就是不掉下来,“不是你问我的嘛!”
哼,哭谁不会。
“好了,你找个位置坐下。”文德帝见她委屈,轻声说道。
楚昭雪一脸懵,眼神发愣,居然不是她,那会是谁?是谁想害她?
“父皇,不如找个太医来看看这药膏到底是怎么回事?”楚昭阳好心提醒道,“随便把那个太监带上来。”她倒要看看是那个奴才胆大包天。
“太医,怎么还没有来?”文德帝发怒道。
“皇上,注意龙体,还是不要生气。”端妃在一旁劝道,“太医应该在路上了。”
“来了,来了。”怀恩带着一名御医进来。
“参见皇上,参见昭阳公主,参见…”
“行了,赶紧看看那个药膏里面加了什么东西?”文德帝打断他的话。
太医站起身,凑近鼻子去闻那个药膏,他打开药箱,从中取出一个小银勺,捣腾半天,“启禀皇上,这药膏里面添加少量雄黄。雄黄对皮肤,特别是有伤口的,有腐蚀作用。”
“太医,我的脸,还有救吗?”楚昭雪流出真情实感的泪水,她可不要一辈子顶着这张脸。
太医一看她的脸,连忙跪下磕头,“臣无法替公主的脸恢复如初,只能,只能尽力而为。”
“父皇,儿臣不要一辈子这样,你帮帮儿臣。”楚昭雪最后哭得泣不成声,倒在侍女怀里。
楚昭阳还慢悠悠品尝起茶来,她放下茶具,“昭雪妹妹既然知道是哪个奴才,不如叫他当庭认罪。”她知道那个奴才恐怕已在楚昭雪手中。
楚昭雪停止哭声,从侍女怀里挺直腰板,“求父皇为儿臣做主,我已经抓住那个小太监了。”
文德帝对这个女儿多有忽视,但终归血脉相连,不忍心见她如此,“传。”
只见两个侍卫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太监,嘴还被堵上,他被一推,跪在地上。
这个太监,她好像都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