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周清风的配合,这件事倒是处理的顺利,处理完又重新买了一张到广州的票。
这次是卧铺票,一路上周清风看着满车的人,卧铺终于没有带着鸡鸭鹅上火车的。这趟车上有些是做生意的,好多都是到广州去进货。
李二柱的家在东莞,从广州下了火车,还要换一趟大巴车到东莞,东莞下面都是一个个的城镇,每个镇上都有不同的产业,李大柱家在虎门镇下面的村子,从广州过去坐大巴要三个多小时。
李二柱家中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哥哥已经结婚生子了,弟弟还是单身,还有一个父亲,母亲前几年就没了。李二柱的哥哥已经出去住了,父亲和弟弟住在一起,南方的村子里,大家的地都不多,好在工厂不少,年轻人都找了工厂的伙计做,一个月多的也有几十块,就好过一些。
“你就是二柱的战友?快进屋。”李二柱的父亲听到是儿子的战友,赶紧迎进屋。
“叔,我就是过来看看,我们一个班的,活下的来没几个,我过来看看您,只要我还活着,二柱也相当于活着。”周清风看了这么多家的战友,每一家都让他有点难受,进了房间就感觉到,这个家庭少了一个成员的样子。
“好,好。”李二柱的父亲也没多说什么,给周清风倒了一碗水。
“二柱跟我说,他就想回家,想家里门前那条小池塘的鱼,小时候他就在里面钓鱼,说您发现就揍他。”周清风最近已经开始熟练地知道怎么去和这些战友的家属聊天了,回忆回忆过去的战友,人离开了并没有真的离开,还有这么多人记着。
“淘啊,那么小就去钓鱼,回来说给家里添个菜,大柱三柱都没有他钓的鱼多。”李大柱父亲也想起了儿子小时候的事,本来以为已经忘记了,儿子的战友一说,他又想起来了。
“可不是,他说最想吃自己做的烤鱼,生了火烤熟了撒一点盐,那可是最好吃的东西。”战场上能吃口带上的干粮就不错了,大家都想着能吃点什么好吃的。
没到晚上周清风给床上塞了钱就走了,李二柱的父亲一直送到村口。
周清风看着身后一直望着自己的李二柱父亲,挥了挥手人,让他回去,走出很远,周清风回头看到李二柱父亲还没走,望着自己。
坐上了回广州的车,得买回北京的车票,这样走上一圈,已经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是要回去了,家中有哥哥妹妹,还有新婚的妻子,肩膀上的担子增加了很多。
进了广州城,找了招待所住了一晚,第二天去火车站排队买车票,买到了两天以后的。
从广州到北京要三天三夜的时间,既然还有两天才发车,打算在广州逛一逛,火车上听到那些人聊天,说是广州的产业发展的相当迅速,很多东西都能买到。
正规渠道工厂生产的衣服裤子头饰这些东西,非正规生产从香港偷渡过来的收音机电视机甚至小汽车都有,只要有钱都买的到。
被强迫转业没有工作的周清风,此刻才真正的正视他要做的事情,虽然想做什么还不知道,但是这不耽误他去看,看看广州城是什么样的,这里的人在做什么。
从招待所出来,问了前台有几个市场,他选了最近的一个市场去看看。
广州这面卖货也是分几种的,一种是在菜市场直接卖货给散客的,这种就是终端销售商,是从二级批发商甚至三级批发商那里拿货的,售卖的价格也就不算低。还有一种在市场里面专门批发给这样做散客客户的,都是一间一间的小门脸,放着一些样货,拿货数量多价格就低,主要是从上一级经销商拿货。销货量最大的就是从工厂拿货的一级经销商,这样商户拿货量最大,成本最低。有些人是工厂的关系,能够比普通人拿货价格更低。
不管是服装还是其他任何行业,基本上都是这样一个走货系统。周清风这人和周清晖还不一样,他经过战场以后,能够判断出别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不是一种特殊能力,可以说是一种直觉。
他找了一个二级经销商,是这两天他转悠下来一个比较厚道的经销商,这一行里面,厚道是一个很重要的品质,奸诈可能在最初能够完成一些原始积累,但是到了一定阶段一定会死于奸诈。
经销商本身是厚道人,一看他也比较厚道,就给了一个实在的价格。
白色短袖T恤衫,七块钱一件,给家中人一人买了一件,一共买了五斤,另外给妻子黄英荷买了一条牛仔裤二十块,甜甜一条白色连衣裙,还带着一点蕾丝边,袖子也是有点公主样式,十五块一件。还是老板说这款儿童连衣裙卖的最好。乐乐短袖和裤子十二块一套。这就一共花了有八十九块。
看看手中剩下不到十块钱,这钱不好挣,是真不禁花。握紧手里的钱,真是要回北京看看怎么把日子过下去了。
黄英荷的眼中周清风值得结婚,她追求的就不是什么有钱人,前世有钱的日子过下来也没什么好。
周清风不这样想,他看着来来往往为了生活而奋斗着的人们,广州拔地而起的高楼,轰轰作响生产的机器,每个人都斗志昂扬的燃烧着,他也要加入这样的队伍。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人,让他见识到,死去的人就死去了,活着的人好好活着,记着这些人,只要这些人还在他们的记忆当中,就不算真正爹死去,他要让这些战友的名字长久的存在下去,人们常常能念起。
怎么让人们记住战友的名字,他还没有想到,但是只要有这样的目标,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做成。
背着自己买好的包袱,进了火车站,一路北上三天三夜进了北京城。
他才知道,原来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他大哥周清晖发生了很危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