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这话徐阳听过无数遍,但心里还是忍不住难过,“你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被爷爷奶奶阻拦,没有得逞而已。”
徐母坐在地上,拍着的大腿,哭哭啼啼,“哎呦!哎呦!气死我了,儿媳骂我这个糟老婆子,如今儿子也这样说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花媳妇的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
何翠翠兴奋的注视着徐母的一举一动,手也跟随着徐母的手摆动着,好像在认真观摩一样。
徐阳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不知在想什么。
两人谁也不接话,让徐母的表演没法再继续下去。
一旁装哑巴的徐山立刻跳出来,指责徐阳,“大哥,你怎么能这样说娘,你这是不孝。”
何翠翠嘲讽道,“呦!小叔子倒是孝顺,怎么不早点拦着你娘,非要看着她犯贱,骂人骂己。这时候跳出来,是不是有些太迟了?”
徐山自知说不过何翠翠,把矛头对准了徐阳,“大哥,我对你太失望了,你媳妇骂娘,你怎么可以无动于衷?她可是生我们养我们的娘啊!”
可徐阳根本不接他的话,好似一副没听到的样子。
何翠翠满脸不屑,“你失望?你算哪根葱啊!那是生你养你的娘,不是徐阳的,他可没有你这么好命,一出生险些被掐死,这么多年不闻不问,这会都冒出来充当长辈?早干嘛去了?”
屋里的徐父听不下去了,提着大烟袋,从屋里慢慢走出来,“老大媳妇,你娘她再不好,也轮不到你一个小辈来骂,她有时候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快而已,并没有其他心思,对老大的心,也是实打实的。”
何翠翠看着一副老实人的徐父,说话却有理有条,心里怀疑这老头恐怕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老实,说不定这一切都是这老头的主意,而徐母怕只是一个出头鸟。
点点头,一脸赞同的点点头,“为了神棍一句莫须有的话,出生就想掐死徐阳,几十年不闻不问,这一点确实是实打实的。老大不如草,老二当成宝,这也是实打实的。”
徐父黝黑的看脸,让她看出来什么表情,反正就是看着她许久,没有开口。
半晌后,徐父看着徐阳语重心长的说,“老大,我知道你心里怨恨我和你娘,把你从小丢给你爷爷奶奶,但我们也是有苦衷的啊!等你日后有了孩子,也许就能明白我们当初为什么会这样做了。”
徐阳直直对上徐父的视线,肯定的说,“你们的苦衷我不想知道,但我可以肯定,我不会为了任何理由,抛弃自己的孩子。”
徐父长长叹了一声,“老大,你终究还是心里有怨啊!”
徐阳摇摇头,“你错了,我并不怨你们。心里没有期待,哪来的怨恨。”
“老头子,他就是一只白眼狼,自私自利的东西,跟他说这么多干什么。”徐母看向徐阳的眼神,有憎恨,厌恶,唯独没有一丝关心与爱护,“小山要去外地做生意,缺一辆马车,一会把你马车赶来。”
我去!
命令式的语气。
怎么可以说的这么理所当然?
要点脸,好不好?
还真是为了马车而来?
有所求,不应该低声下语吗?
怎么整的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何翠翠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等待徐阳的态度。
徐阳直接拒绝,“我也要出门做生意,马车不能借给他。”
徐母一听,顿时炸毛,“你做生意?做什么生意?我看你就是见不得小山好,一辆破马车都舍不得借给他,怎么好意思当这个大哥?一点小忙都不愿意帮。”
徐阳这一刻有些烦,每次都是这样,用得着的时候,把他叫来,劈头盖脸骂一顿,然后以各种借口,从他这里取得好处。
哪怕是从来没抱过希望,但看到他们处处维护徐山的样子,心里还是忍不住难受。
何翠翠看出徐阳的低落,悄悄握住他的手,嘲讽的说,“徐阳他是做大哥的,又不是做爹娘的。更何况二十岁的汉子,还得爹娘养着,那该是多没出息的人?唉!真是同人不同命,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命却天差地别。
一个二十岁了还在啃老,另一个从小就得自食其力,如今长大了还得被道德绑架,帮衬没长大的巨婴,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徐山被何翠翠这一番话,说的面红耳赤,羞愤不已。
徐母恼羞成怒,指着大门口吼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给我滚出去。”
徐阳看都不看他娘一眼,牵着媳妇,转身就门外走。
“老大,你给我站住,我话还没说完呢?”徐母一把拽住徐阳的胳膊,放下狠话,“马车你今天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徐阳淡淡道,“我要是不借呢?”
徐母威胁道,“你不借,我,我,我就去衙门告你不孝顺。”
徐阳掰开徐母的手,一字一句的说,“你要是想去就去吧!”
徐父这时才站出来,呵斥道,“你个死老婆子说什么呢,再胡说八道,小心我休了你。”
然后又假模假意的说,“老大,你娘病糊涂了,她的话你别给心上去。你要去哪里做生意,要是顺路的话,把小山戴上,路上兄弟俩也有个帮衬。”
徐阳直接拒绝,“不顺路。”
被拒绝了,徐父也不生气,“不顺路啊!那就让小山他自己想办法,你好好做生意。”
“嗯!”徐阳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徐父抽了一口大烟锅,“老大啊!有时候忙着挣钱,也要顾上家里,你们成亲的时间,也不短了,该要给孩子了。要是身体有毛病,可要及时看大夫,不能藏着掖着。”
何翠翠听出了徐父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想利用她跟冯子树的关系,挑拨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
呵!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这老头坏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