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自家家底后,何翠翠便不再委屈自己,一大早在镇上扫荡一番,又花了三十八两银子买了一匹马和一辆车架,由徐阳驾着它浩浩荡荡回了村。
回到村里,时间还早,路上只遇到几个嘴碎的大娘和一群正在捉迷藏的孩子们。
经过大娘们的努力宣传,他们买马车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徐家屯,惹得村民们纷纷找借口上门观看新马车。
真是走到哪里都有爱占便宜的人,大部分人看过马车,坐了一会便起身离开。
其中有几个人,迟迟不愿离开的人,一个全身脏兮兮的中年汉子,呲着大黄牙,说话有些欠扁。
“徐家老大,叔明天要去你婶娘家帮忙,把你马车借叔使使。”
听听这口气,说的理所当然。
何翠翠才不惯着他,“行啊!既然癞子叔开口了,我们做小辈的不答应也不好,这样吧!癞子叔一天给我三十文银钱,我就把马车租给你。”
癞子尖锐的声音突然提高,“什么?还要银子?都是乡里乡亲的,帮个忙怎么了?”
何翠翠一副亲兄弟明算账的样子,“马车又不是大风吹来的,是我们掏了真金白银买回来的,你要用肯定得掏银子,哪有白白使用的道理?”
不愧叫癞子,他的爹娘真明智,有先知先觉的本领。这人简直把无赖,表演到了极致。
更何况帮忙也不是这样帮的,这明摆着占便宜来了,借给他才怪。
“我不跟你一个妇道人家说,徐阳,你来说,马车到底借不借?”癞子听到何翠翠这样说,有些恼羞成怒,说着就要推开她。
徐阳直接打掉癞子伸过来的手,冷冷道,“癞子叔,我们家我媳妇说了算,她说租就是租,你要是不想掏银子,就走着去,反正走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半次的。”
“行行行,果然是命硬的狼崽子,如今连长辈的面子都不给了。呸!什么玩意,软骨头一个,连个婆娘都压不住。一个破马车,送老子坐,老子还得掂量掂量,谁知道会不会给被克死。”
癞子骂骂咧咧出了徐阳家,剩下的其他人,也纷纷找了借口离开。
他们也有借马车的意思,看着癞子被拒绝,只好灰溜溜的离开。
听到徐阳被骂,何翠翠非常生气,要不是徐阳阻拦,她非要上去跟癞子大吵一架。
一个祖上不知道过了多少代的叔,还在这里充长辈,摆长辈的谱,真是好大的脸面。
徐阳哄了何翠翠好一会,才哄好,准备关上门,做饭。他们还是早上从镇上回来时吃的,回来后家里就一直来人,哪里顾上做饭。
谁承想,两人刚到厨房,院门就被敲的砰砰作响,就像仇家来要债的一样,要不是院门结实,怕早就被人破门而入了。
徐阳打开门,发现来人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徐山,此时正一脸不耐的站在门口,看见他出来,没有任何称呼,“娘让你过去一趟。”
“知道了。”徐阳说着就准备关上房门。
徐山加重了声音,“娘让你现在就去。”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何翠翠也听到了徐山的话,心里也猜到了徐山的身份,走到徐阳跟前,故意问道,“徐阳,他是谁?来我们家有什么事?不会是又想白嫖我们的马车吧!”
徐阳看着徐山成功黑了的脸,嘴角忍不住上扬,“媳妇,他是我弟弟徐山,不是来借马车的,是娘让我现在回去一趟。”
何翠翠惊讶的说,“哦!原来是小叔子啊!不好意思,成亲这么久我都没见过你们,还以为徐阳是孤儿呢?”
徐山这才把视线放在何翠翠身上,“你在诅咒我们死。”
何翠翠心里不停的点头,脸上却是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我没有这么说,小叔子你可别冤枉我,我是真的不知道有你们的存在,还以为家里就只剩下徐阳一人。”只剩下三个字,咬的格外重。
徐山听后脸色更加难看,狠狠瞪了何翠翠一眼,看着徐阳说道,“娘的话我已经传达到了,去不去随你。”
何翠翠听闻一脸惊喜,抱着徐阳的胳膊,“是婆婆让我们回去吃饭吗?正好我肚子饿了,徐阳,我跟你一起去,尝尝婆婆的手艺。”
徐阳嘴角抽了抽,媳妇这逼真的演技,要不是他们之前还讨论过这个话题,不然都要被她给骗过去了。
回去吃饭?媳妇也真敢想,他从小到大,可是连他们在一口热水都没喝过,吃饭就更别想了。
徐阳虽然不明白媳妇这么做的用意,但媳妇的要求,他一向不会拒绝。
“要去就赶紧点。”徐山在一旁催促着。
何翠翠对于他的充耳不闻,装作没有听到,慢悠悠的关好房门,这才出发。
徐山家住在村子南边,两家离的并不远,平时三五分钟差不多就能到,何翠翠拉着徐阳却足足走了半炷香的时间。
“逆子,给我跪下。”进门徐母就给他们来了下马威。
徐阳一言不发就要跪,被何翠翠紧紧拉住,“徐阳,你干嘛呢?婆婆说的是逆子,让逆子跪下,你跪干嘛?你又不是逆子,也没做错什么?不用跪。”
徐阳听到媳妇这样说,便站直了身子。
徐母指着何翠翠骂道,“反了,反了,哪里来的小贱人?管起我们家的事来了。”
徐阳听到他娘骂自己媳妇,心里难受不已。
“老贱人说谁呢?”何翠翠反问道。
徐母毫不留情的说,“说你,就是你,一个被人玩坏的破烂货还想参与我们家的事,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由不得你在这撒野。”
何翠翠眼神冷的能溢出冰来,“原来你知道自己是贱人啊!贱人就是矫情,生而不养,弃之。如今长大了还来指手画脚,真是可笑至极。”
“你你你,”徐母指着何翠翠半天都说不出话,转头就把火撒在徐阳身上,“老大你没听到你媳妇说的话吗?她在骂我,你也不管管,真是白生你一场,早知道有今日,我当初应该把你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