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已经有人成功了，为什么下一个不是我们？为什么我们不去尝试一遍？为什么要一直固步自封？为什么要守着那微薄的薪水做着不开心的事情？为什么即使生活一团乱麻，你依然为了那三瓜两枣一直退让？我没有参悟上位者的思想，但是我坚信中国一定会还给我们一个光明盛世，这就是我坚信的事情。”
张国忠狂笑着，这种狂笑让他一只手撑着腰一只手掩住自己的面目，似疯癫，似心寒，似狂喜。维持了一两分钟，张国忠不再做着些疯狂的举动，看着愣在一边的张宇凡，用恐惧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样子，眼神中难免有些失落。随后语气开始平静已然没有了方才的狂怒。
“想要改变？不是为父看不起你，以你的性子，你又能改变些什么？难道就因为夏紫馨给了你些勇气就能够改变你懦夫的本质吗？你当真以为为父不知道你这三年是怎么过得吗？你当真以为为父活的糊涂，只知道醉生梦死吗？”
忽然张国忠慢慢朝着张宇凡凑了过来，这种样子让他想起了肖历，那种来自地狱的恐惧，那种来自死神的凝视。不过和肖历相比，张国忠的眼神更加深邃，长年累月的工作环境让张国忠的眼神之中看不到一丝光芒。
张宇凡身体慢慢后退，双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后面的凳子绊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随着张国忠的靠近，张宇凡早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勇气，这种不单单只是血脉的压制，更像是死神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站在了最高点的位置俯视着自己内心的每一寸土地，直到你不能再有反抗的力气。好像只有这样你才不敢向他靠近。
“不、我只是不想和他们计较”
张国忠双手撑在腰间，眼睛瞪着老大。张宇凡已经失去刚才大声说话的样子，只能小声的说着。
“你在说些什么？难道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张国忠的语气平静如水，却像是一把把利剑一般穿过心脏，从未见过张国忠这样的表情，从未想过张国忠会有这样的表情，只是恐惧，已经在片刻的时间占满了心房，双腿，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嘴唇也没有了少年般的鲜红慢慢变成紫红的样子，本想要逃离，但是却没有了一点点力气。就连说话，现在都变得艰难。
“你哑巴了吗？难道已经听不清为父在问你话吗？”
忽然，张国忠一声怒吼。
“逆子，说话。”
一声震怒，传遍了整个房间，王燕跑到客厅，看到这样的场景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解决，只是在客厅站着，随后又回到卧室，开始整理衣服。张宇凡早已经吓得魂不守舍，父亲的突然变化，让自己猝不及防，连同拇指上的鲜血带来的疼痛也再感受不到。
“我说，不是那样，我要改变。”
张宇凡的语调并没有相应的提高，在张国忠的俯视之下，能够回答已经是自己现在最大的勇气了。
“你说什么？为父说过，听不清你说些什么？”
张宇凡紧握拳头，手心一直冒着汗渍，夹杂的鲜血已经开始变得湿润，猛的站起身来，朝着张国忠吼道。
“我说不是那样，我要改变。”
张国忠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只是瞬间又消失不见，瞳孔收缩之间，张宇凡紧握的拳头还在不停的颤抖着，滴落的汗珠有些微红，在地板上面发出一声滴答的声音。
“改变？怎么改变？先揍为父一顿？”
张宇凡摇摇头，眼角突然涌上泪花，即使强忍着不让它滑落，但依然阻止不了它的肆意妄为，哪怕已经用袖口擦拭了，但还是源源不断的喷涌着。张国忠转过身去，双手背在身后，太阳慢慢上升，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只能够透过些许，房间内的场景已经能够明亮的看清。闭上眼睛，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许久，张宇凡已经慢慢止住了泪水，不再让它肆意咆哮。轻声的喊了一声。
“爸”
张国忠慢慢转过身来，已经被泪水打湿的脸颊，让张宇凡看着并没有之前的锐利，只是眼神之中不再有之前的愤怒，取代的是看到未来的希望。
“坐下吧，站着也累。”
张宇凡听从吩咐，但此时自己已经不知道怎么去和张国忠交流了。
“先呼再吸，不要紧张，放松你身体的每一个肌肉。”
张宇凡按照张国忠的话做着动作，慢慢的刚才的恐惧悄然而逝，见到张宇凡呼吸已经开始匀称，站着的张国忠开口朝着卧室喊了一声
“燕子”
王燕走出卧室，眼角有些红润，手里面拿着一个薄薄的信封。来到张国忠的身边，递了过去。随后了回到卧室，没有在有什么言语。
张国忠接过信封，抬起张宇凡的手掌，慢慢放了上去。
“凡儿，这是一千块钱，为父无能也只能给你这么多，至于你的决定如何为父都支持你。”
接过信封张宇凡吃惊的看着父亲，短短的两个小时好像是从地狱的深处回到了收悉的天堂，倒是现在有些不再适应。
“爸”
张国忠拍拍张宇凡肩膀，又用手挥去张宇凡眼角的泪水。
“凡儿，世俗之下，人情万般，苦难万般，是非万般，大多时候我们只会用眼睛看，耳朵听，但是如果你想要改变，那么就需要不去相信任何人。即使是为父，也不能够值得你的信任，倘若一天，你喜得良缘，又另当别论了。”
最后几个字张国忠说的有些小声，也不确定张宇凡听见没有，转身要走，却被张宇凡叫住。
“爸，你不问问我要做些什么吗？”
张国忠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天花板。
“问那些干什么？我又不懂那些，只知道写诗作画，如果你实在拿不定主意，就去问问你夏叔叔。我和你的妈妈给你洗衣做饭还行，分析局势，我和你妈妈不是那块儿料。与其误人子弟，还不如不言不语。”
张宇凡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手中的信封实在沉重了些。不一会儿张国忠已经换好衣服和王燕一起出门了。张宇凡收拾好房间，中午随便做了些吃的，就开始计划未来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