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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寻找(1 / 1)


江肆年挑了一下眉,一脸认真的看着陆严,许久才缓慢的开口道: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告诉他,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可能会觉得不理解或者感到气愤,但我拿你当朋友,所以才会想告诉你。”

陆严被这话说得一愣,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江肆年,表情认真得像是在进行一场谈判。

他点了一下头,算是某种承诺。

江肆年慢条斯理的开口,“在我看来,你们把易岁保护得太好了,我知道你们的本意是想让她一辈子无忧无虑,但你也看到了,因为你总是过度关心她的一切班上的人根本没什么机会亲近易岁不是吗?就算你现在不告诉易岁,但总有一天她会知道,到时候她会不会觉得你知道一切却不告诉她是一种欺骗呢?易岁已经不是小孩了,我觉得她有知道一切真相的权利。”

陆严沉默的坐在位置上,只有握在一起的手在无意识的玩弄着拇指。

这些话说得没错,他确实过于关注易岁的一切,班上能跟易岁说上几句话的人都是跟他有关系的人。

无形中他好像将易岁跟他进行了捆绑,一样的朋友,一样的生活轨迹。

这算是一种囚禁吗?

陆严不知道答案,但在这一刻他开始反思自己,如果继续这么过度的保护易岁,等到易岁离开他的那一天又该怎么办。

易岁总要读大学,不论是国内还是国外,他们总会分开,到时候易岁总要独自面对一切。

陆严静默了许久,这才抬头,眼里的情绪很平静,“我知道了,谢了。”

陆严走后,江肆年独自一人坐了许久,心里是忍不住的心疼。

外人看上去光鲜亮丽的背后居然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真相。

江肆年忍不住的想起易岁。

她现在会在哪呢?

说好了要去旅游,不知道会去哪,是去看山还是去看海。

明明每天晚上都会打电话,为什么还会这么的想念。

夜里十点,易岁终于结束辅导班的课程,一身疲惫的回到家里。

不知为何,今天的人格外的多,陆严一家整整齐齐的坐在沙发上,见她开门招手示意她过去坐会。

易岁脱下书包,看了眼楼上,想起了自己弟弟:“小琐呢,睡觉了?”

“嗯,那孩子说了要等你,在沙发上等睡着了。”白薇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面前的小姑娘还是乐滋滋,明明学了一整天该是疲惫的,但在他们面前永远都是露出温和的笑容。

白薇知道,易岁不过是不想在他们面前表露出疲惫,不想让他们心疼。

但越是这么懂事的易岁就越让她的心绞痛,她实在是做不到亲口告诉易岁那个残酷的事实。

白薇将用手去扯一旁丈夫的衣袖,把手里面的报告递过去,眼眶微红。

陆萧又怎么会不知道妻子的意思是什么,这是让他开口说呢,可是他也很心疼,开不了口啊……

陆萧决定把这个机会让给自己唯一的儿子,视线刚甩过去陆严就未卜先知的偏开了头。

陆萧:“……”

很好,下个月生活费减半。

没办法,陆晓只好扛起这个艰巨的任务,他先笑笑,寒暄着问了几句:“岁岁今天累不累啊,适应得还行吗?要是实在太累了咋可以不学的,反正以后有陆严呢,保证让咱们岁岁衣食无忧。”

“没事的干爹,我不累,老师都很温柔有耐心,我适应得很好。”易岁笑着。

从进屋开始她就觉得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平时都是跟着陆严一起回家的,干妈会贴心的给他们准备热牛奶。

虽然今天陆严请了假,但没有热牛奶就很奇怪,再者陆严今天居然一句话都没说,实在是古怪。

易岁眨了几下眼睛,还是决定问清楚:“干爹干妈,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对我说?”

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他们是知情人,唯独她一个人不知道,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完全融不进去一样。

易岁一点也不喜欢这样,她真的有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陆萧咬了咬牙,一股脑的说了一遍:“岁岁,是这样的,我们……背着你偷偷给你跟易至擎做了一份亲子鉴定,这个,是结果……”

他还是没能做到开口,只是把那份沉重的检测报告放到易岁的面前。

那只是一张A4纸的大小,易岁的脑海中始终回荡着四个字——

亲子鉴定

跟易至擎的亲子鉴定,结果会是什么呢?

很早以前易岁就怀疑过自己是否是易至擎的亲生女儿,那段时间易至擎总是会忽略她,他很少回家,就算在家也只把自己当成空气。

哪怕她哭着喊着叫他父亲,那个男人依旧不为所动,只是会冷漠的叫来保姆把她带走。

从那时候起,怀疑就埋下了种子,但每一次想去验证的时候易岁又会想起母亲在的时候,那张全家福成了唯一的证据。

那时的易至擎是疼爱她的,或许只是因为她太像母亲,所以每次看到她都会想起离世的母亲感到悲伤。

易岁以这样的借口逃避了许多年,终于在这一刻,就在这薄薄的一张纸上有她找了许多年的答案。

易岁呆呆的盯着那张纸,抬手好几次都没敢翻开。

“陆严,你看过了是吗?你告诉我答案吧。”她哀求的看向陆严,希望从陆严口中说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连易岁自己也不知道她所期待的是一个怎样的答案,现在她的大脑像是经历了一场风暴,脑海中混乱一片,什么也想不出来。

“不是,易岁,你不是那个人的女儿。”陆严的口吻像是个无情的机器人。

易岁闭上了眼睛,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没有眼泪,也没有悲伤。

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释然,好像一直以来压在她身上的石头终于掉落,易岁忽然就笑了。

她还是捂着脸,声音闷闷的:“这么说来,我是不是没有家了。”

白薇心疼的走到易岁的旁边,易岁的头抵在她的腰上,她的手轻柔的拍着易岁的背,语调温柔得像春过的风。

“不是的岁岁,这里永远是你的家,陆严是哥哥,我是妈妈,陆萧就是你爸爸,只要你愿意,我们永远认你这个女儿。”

易岁的心一震,露出自己的脸环抱住白薇,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干妈,我没有难过,我很开心,我只是在想我的父亲会是谁,为什么母亲什么也不说,连你也不告诉,她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白薇看着远处,声音有些苍白无力,“是啊,为什么呢?”

蒂娜为什么会生下易岁又嫁给易至擎呢,以白薇对蒂娜的了解,她不认为蒂娜会是一个骗婚的人。

所以易至擎肯定是从最开始就知道了易岁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他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是他真的很爱蒂娜,哪怕她怀着别人的孩子也愿意接受。第二种可能是蒂娜给了他某种好处让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白薇并不觉得易至擎有多爱蒂娜,如果真是那样他不可能会这么对待易岁,所以只能是蒂娜给了他好处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告诉过别人易岁并不是他的孩子。

易岁的亲生父亲会是谁呢?白薇的记忆中不断的闪过蒂娜的历任男友,无论哪一个都构不成怀疑。

蒂娜隐瞒一切的原因是什么。

白薇迫切的想找到易岁的亲生父亲,也迫切的想知道蒂娜的苦衷是什么。

时间太久了,蒂娜离开了那么久,除了易岁和那些照片她什么也没留下,白薇很想念蒂娜,或许知道了蒂娜的苦衷会让那个长眠的人感到一丝的开心和释怀。

白薇摸了摸易岁的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岁岁,我们一起找找吧,找到你的爸爸好吗。”

你的妈妈是一个胆小鬼,明明那么肆意洒脱的人为什么在爱情面前这么唯唯诺诺。

活了一辈子了,只敢在临死前说一句想他。

蒂娜,你真是个胆小鬼。

可是这一次我不会在迁就你了,你不敢见的人我去给你找来,反正你也看不到了,这次应该会骂我的吧。

如果想骂我了,就来梦里吧,我现在睡觉比以前多了很多,给你留了好多时间。

*

白薇并不是说说而已,她很轻易的找到了蒂娜的父母的地址,在买飞机票的那天她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买下了飞往俄罗斯的机票。

易岁请了一周的假期,陆严不放心还是跟着请了假,只有苦命的陆萧先生因为公司离不开人只能无奈的留下来看家。

易岁去过很多地方,她旅游过很多城市很多国家,唯独俄罗斯从未到过,明明这里是母亲长大的地方,但易岁每次都没有勇气来。

她很想念母亲,但每每想到如果不是因为生下她母亲的身体也不会变差。

对于母亲,易岁一直抱有愧疚。

六月的俄罗斯天气很好,天空是蔚蓝的,白云又亮又轻的散在蓝色的染布上。

白薇摘下鼻梁上的墨镜,往后一拉卡在头顶,她抬手挡了挡刺眼的太阳,望着远方,深深的呼吸一口。

“好久没回来了,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好。”

俄罗斯是她和蒂娜友谊的开始,对于她来说是一个绝美的国家。

她们先去了酒店放好行李,这才踏上了易岁外公外婆的居住地。

那是一个拥有很大庭院的房子,四周都是高耸的树林,它像是童话中藏在森林之中的城堡,美丽又充满复古的韵味。

白薇很早就知道蒂娜家里有钱,但看到这栋别墅时还是有些许的惊讶。

房子很大,却显得有些静,庭院没有围栏护着,跟周围的森林连成一片,白薇顺着石板路走到门口,轻轻的按响了门铃。

不一会,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从门内探出一个头。

都有人期待的看着那个人,随后又忍不住的失落,那是一个中年女性的脸,并不是蒂娜的父母。

白薇礼貌的用俄语询问,“你好,请问这里是蒂娜父母的家吗?”

幸好这么多年过去了曾经苦学的语言还没忘记。

中年女人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蒂娜小姐已经去世了好多年,尸体还留在了遥远的中国,这么多年来夫人和先生一直都在痛苦中度过,现在突然来拜访的三个人究竟是谁。

保姆谨慎的打量着院子中的三人,目光落在易岁身上时却惊讶的捂住了嘴巴,“你……你是谁?”

这个小姑娘为什么跟蒂娜小姐那么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是见她开门这么久没有回去,屋内忽然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安尼,是谁在敲门。”

随着声音的响起,一道脚步声慢慢的靠近,门被缓慢的彻底推开,穿着白色碎花长裙的老人出现在门口。

她把老花镜往上推了推,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白薇,抖着手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我,我认识你,你是,你是蒂娜的中国朋友。”

老人的眼里泛红,激动的拉着白薇进屋。

她们一辈子就蒂娜一个女儿,女儿去了遥远的中国一去不回,这么多年来很久没听人提到过蒂娜的名字,也找不到与她相关的事情。

可是现在,女儿最好的朋友来看她了,老人又感受到了女儿的存在。

她把白薇拉着进屋这才转头去拉剩下的两个小孩。

她的近视度数很高,因为年纪渐长背也不再挺拔,一下子矮了许多,她仰头看着易岁,很快的一眼却让她再也睁不开眼睛。

这是她最爱的女儿,可是她也知道自己的女儿早就离她而去,不可能出现在她面前,也不可能是这么年轻的模样。

她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荒唐的想法,她蹒跚的走到易岁身边,用她那抖得厉害的手拉起易岁,不舍得放开。

“这是……这是蒂娜的女儿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老人已经泪流满面,保姆忙把人带到客厅的位置。

易岁听不懂俄语只能任由这个哭泣的老人拉着她坐到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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