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闹剧最终还是以何洋的胜利作为结束。
江肆年率先坐到了易岁的旁边,陆严骂了一声无奈的坐到了刘晓静的边上。
江肆年手撑在皮质沙发上,俯身凑到易岁耳边低语:“捂着点耳朵。”
“啊?”
炙热的呼吸打在敏感的耳廓,易岁缩了一下脖子:“怎么了?”
何洋已经拿起话筒凑到嘴边,江肆年皱眉,下意识的捂住了易岁的耳朵。
起初易岁整个人往后缩了一下,但江肆年的大手无意中将她困住,没能逃掉。
脸颊像是失控的火灾现场,通红一片,不受控制。
易岁整个人像是被定在了原地,除了生理性的眨眼没有任何的动作。
哪怕江肆年捂住了耳朵,震耳欲聋的歌声还是能传到耳朵里,易岁总算明白过来那句捂住耳朵是什么意思。
包间里环绕着刺耳的歌声,以及刘毅的谩骂,易岁却觉得很安心。
除了唱歌的人之外,其余的人都捂住了耳朵,唯独江肆年。
易岁眨着眼睛,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她完全可以自己捂耳朵,不需要江肆年的帮助,可她想了一会便错过了最佳时机。
于是她顶着火热的脸,乖巧的接受了这份好意。
包间的灯光昏暗,彩色的灯在不停旋转,易岁心里忍不住窃喜。
幸好灯光不够明亮,不至于将她此刻的脸色暴露。
易岁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心跳剧烈得像是刚跑完八百米,可她并不觉得累,反而有些享受。
享受这份不受控制的悸动。
易岁没喜欢过人,所以她并不知道这份心跳是一个信号,可惜她没能捕捉到。
单纯的易岁以为这是一种副作用,是在治好病之后留下的后遗症。
在这之前,哪怕有人表白她也会脸不红心不跳,从来没有过这么反常的心跳。
何洋的歌唱了一半,终于被强忍着不骂人的陆严切掉。
“我草!我就一首歌还给我切掉,你们谁啊,这么不要脸。”
突然被切掉歌的何洋举着话筒十分不甘心。
可看到站在点歌台的人又默默的收回手,不开心的放下了话筒。
陆严接过话筒,徐徐的歌声传来,跟何洋的鬼哭狼嚎相比,陆严的歌声如同高山流水,沁人心脾。
江肆年终于放下了手,没人说话,都在安安静静的听陆严唱歌。
陆严唱歌很好听,以前一起上辅导班的时候易岁跟陆严就是老师最喜欢的学生,漂亮,好学,音色好,每次上台演唱都像是一场美丽的话剧赏心悦目。
易岁很久没听陆严唱歌,所以她听得很认真,目光停留在陆严身上,由衷的笑着。
时间的流逝仿佛并没有在陆严身上留下什么,少年终究还有过去的影子。
易岁笑着,眉眼弯弯,嘴角的弧度始终没有落下。
一首歌不长,陆严放在话筒的时候挑了下眉毛,在何洋夸张的口哨里说:“看到没,这才叫唱歌,你那是夺魂呢。”
何洋鼓着掌,丝毫不生气,由衷的夸赞:“牛逼呀校草,你这是不是学过的啊,唱得真好听。”
“你还挺聪明啊”陆严走过来,端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朝易岁的方向抬了一下下巴:“以前为了陪大小姐,学了三年唱歌。”
陈溪源:“易岁要不要唱一首,我帮你点。”
何洋夸张的哇了一声,举着话筒喊:“校花,校花,来一首呗,我十分愿意贡献出我的话筒。”
一时间,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了易岁的身上,易岁摆弄着手机,咬了咬唇,思考着要怎么拒绝。
虽然都是熟悉的人,但除了陆严,在其他人面前唱歌,对于易岁来说也是一种挑战。
陆严看出了易岁的抗拒,想着帮忙把话题跳过去,却被人抢先开了口。
陆严意外的看着说话的人。
此刻,江肆年站起身,自然的接过了何洋的话筒,他用手拍着话筒:“闭嘴把你们,想听大小姐唱歌得买票,带钱了嘛你们。”
何洋不爽的反问:“你是叛徒啊江肆年,难不成你不想听啊。”
江肆年当然想听,不过他更舍不得看小孩为难。
连拒绝人都要思考半天的乖小孩,怎么可以忍心强迫她做不喜欢的事情呢。
来日方长,以后总归是有时间的。
说着江肆年点了一首歌,他并没有坐回原位,而是将手里的话筒放在桌子上,坐到了立在点歌台旁边的麦克风前。
将话筒的高度调高一点,一手将话筒拉倒嘴边,眼睛看着易岁身后的屏幕。
伴着悠长得伴奏,江肆年的歌声徐徐传来。
着迷于你眼睛
银河有迹可循
穿过时间缝隙
……
还要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
还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
咫尺远近却无法靠近的那个人
也等着和你相遇
环游的行星
怎么可以
拥有你
……
这首歌江肆年听了很多遍,最开始是何洋给他分享,夸张的告诉他这是暗恋天花板。
当时的他并没有遇到易岁,对这首歌也没有感觉,可在遇到易岁之后他才真正的懂得这首歌唱的是什么。
他跟易岁有很近的距离,前后桌,不过一米远,可他总觉得易岁的出现像是昙花一现,是美丽的,但不敢奢望留得长久。
易岁太好了,十七年来,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够优秀,配不上这个人。
这首歌的歌词他熟悉到可以闭着眼睛唱完,但他还是借着看字幕的幌子留恋的看着易岁。
易岁晃着脑袋,在昏暗的包间里她的眼睛亮闪闪的,摇头晃脑的样子像极了某款游戏里的太阳花。
呆萌又可爱。
易岁嘴里跟着哼唱,目不转睛的看着坐着的少年,眉眼温柔。
陆严唱歌很有技巧,但江肆年唱歌也很好听,他平时说话的时候总是冷冷的,唱歌的时候却像是另一个人。
温柔得像山间清泉。
易岁总觉得江肆年是在看自己,心跳偶尔会漏掉两拍,又忍不住的在心底里反驳。
他明明看的是身后的字幕,自己这是在瞎想什么呢。
每次这样的反驳又会引发一阵的酸楚,想要不在意很难,可易岁怎么也想不通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