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十月中旬,我算了一下,这段时间里生活好像并不是单调枯燥到三点一线,可能也像平常生活,有刮风下雨,有意料之外,我们经常生活在我以为的世界里,就开始束缚自己了,结果就是担心的事往往没有发生,发生的事却来不及珍惜。
世间万物大约皆是如此,一旦受阻,总会迎来报复式反弹,大雨刚散,水尚未干,中队就集合拉到大门外的支路上去训练,如同梦游一般,在训练中我几乎得不到一丝快乐,用行尸走肉形容我很合适。虽然我厌恶这种生活,但我依然认可这才是正规的日子。那时候我们已经进入了擒敌格斗的训练阶段,可能是“温故而知新”,或者是支路上人流往来,中队长对队列更有把握,不过这一上午训练的并不怎么让人舒心,这一上午队列我们班根本走不齐,一遍遍的队列就像是慢悠悠的折磨,后来班长惩罚我们蛙跳,倒让我有了一种变化的快感。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战友们的秉性我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因为训练上经常因为某一个人训练的不够积极导致整体受处罚,在不知不觉中,这种抱怨和不满就充斥了整个班级,班长总说这是培养我们的团结,但我认为团结应该与此恰恰相反,这段时间,我和班长也产生很多隔阂,他竟还曾问我说是不是瞧不起他的话。在这段时间里,一直扮演班级调和角色的就是王磊,我是很服气的,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就非常懂得忍让和团结,我那时经常性的反问自己,自己所谓学习到的文化,只是教会自己如何独善其身和阳奉阴违?相较于一个高中未毕业的学生真的是太惭愧。
在这段时间里,我还会想起宛坤,可是瞬间感觉到,我已经不是努力去不想她,我现在居然是努力的去想她。我意识到宛坤在我的世界里渐渐融化,想尘封都不可以,有关宛坤的记忆无法阻挡的要溶解在时间的长河中,所以我这几天疯狂地书写有关宛坤的一切,她回过的短信、她曾说过的话、她在我印象中的模样,都被我尽可能扩充的记下来,但终究尘封不住。我就在想,为何大学里我对宛坤记忆会愈久愈清晰?是我每日重复温习回忆,或是那时的我在精神上停滞?后来我懂了,当你已经开启或融入新生活后,从前的一切根本尘封不住,只会随着你现在的生活改变着意义。在我入伍前,宛坤只曾某一刻的淡化,现在我好想生活不要分走宛坤的重要。
部队的生活容不得儿女情长,新的一周里开启一项新训练项目:警棍盾牌操。对很多不参军的人来讲,大概一辈子也不会使用这东西。左手持盾,右手持棍,整体保持擒敌格斗姿势,一上午我们就练习持盾,那天记忆太深刻了,我想是一种能感觉到味道的记忆,左手持盾简直就是失去了知觉,那时候我的心理变化是很深刻的,首先就是又重又累,而后决心咬牙坚持,之后开始放空大脑,最后变得麻木不仁,就像一塑雕像,保持一个姿势。应该是我战术的正确,持盾半小时后,班长让我跟王磊放下盾牌,那一刻我才醒来,原来刚才半小时我就是一个木头人。后来班长示范了一下警棍盾牌操,我看得出,这些动作都是根据人体的协调舒适度来设计的,训练中应尽量避免教条化,将身体尽可能的舒展,后来我警棍盾牌操打得不错,应该跟这次好的开始有很大关系。
中午我们班负责打扫食堂,忽然一班长从远处喊班长,等班长回来,就带着王磊去队部开会,我们猜测是他们地方武装部来看望他了,因为最近纷纷有地方武装部过来看望新兵的情况,前两天刘少中接受这种待遇,发放了一些牛奶和面包,自然也被宿舍瓜分了,我们此刻边打扫卫生边聊着一会又有哪些好吃的送来了。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自信,北京的武装部肯定不会来看我的。
打扫完毕卫生,我带着队伍回宿舍,到了门口,一班长出来把我们领到一班,这时候我们都感到很奇怪,一班长也是讳莫如深,只教我们安静地坐着,此间,孟玉过来问我大学的情况,并打听北京的大学有什么不同,这使我更多地了解孟玉,他在安徽的一所学校上大一,不太喜欢学习了,亲叔叔在总后勤部当团长,就是我们前几日避险的地方。下连后他就会去那里,我当时眼中居然有了几分羡慕,当时我对外宣称我是铁了心两年后退伍的,其实我心里知道,我在大学几乎没有退路的,我隐约也有几分报考军校的意愿,可终归是和孟玉随便谈谈,便没有聊的太深,但我俩挺投的来,有种相见恨晚。
一会,班长叫我们回宿舍,我看出来发生了大事,王磊换了一身便装,王磊是被退兵了?我心中还在犯嘀咕,王磊就解释说自己被调到解放军某部队去了,战友们都追问为什么,王磊只是强颜欢笑着说是自己家长联系的。我一步向前抓住他的手,也问了一句:“为什么去那里?”然后王磊就又说是自己不想在这里了,部队野战军很轻松之类的话。在那一刻,我没多想,便也认为是他主动选择离开的这里,他临走时说,我应该知道他为什么离开,其实我也谈不上懂,可能是他还比较信任我。在体能上,王磊确实不是一个强者,可他是一个善良的人,他的离开让我感到惋惜和留恋,不知王磊是自由还是遗憾,可能他的身心得以解放了吧。
在王磊后面站着一便装男孩,我看得出,这是替换王磊的战士。
王磊临出宿舍门说了一句:“来日方长。”,看他面带笑容,应该是去意已决,更像是无奈的一幕。
新来的战士叫高猛,后来他对我说,王磊是被退兵了,因为身体检验不合格,我方才理解他当初给我说的8000元的事情,还有他临走时说的我应该知道他离开的原因,我就应该想到他是被退兵,而非去了解放军部队,加之高猛父母是富裕商人,应该是花更多的钱替换了王磊。王磊当时记下了我的联系方式,但我总觉得我们已经消失在人海,大约就是相逢一站的缘分。当我想透了这些,我难过数日,我难过失去一位最好的战友,我甚至感到失去一位未来的好友。
王磊的离开让我懂得:人,才是最重要的。
紧接着,另一个战友徐威也退兵,听说入伍前打架,这几天里,其他班也陆续退了很多兵,猜测这两天应该是一个退兵潮。当然退一个就会补上一个,我们班来了一个会打拳法的叫干文,主要是一班,来了一个走路晃晃悠悠的新兵,大家都开始叫他“豪哥”。
豪哥看上去是呆头呆脑的,是个大专生,由于他走路奇葩,形象呆滞,经常性的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没多久就成为新兵中队里的名人。有一次体能训练短跑比赛,经过几轮比赛,就剩下了豪哥、三班的冯勇和四班的石浩,这两个都是经过多次体能训练考验,大家公认的短跑王,当时不知是出于一种玩弄心态还是真的热情,围观的战士,包含班长都大喊“豪哥”,更为惊奇的是,在部队这么规矩的地方,豪哥竟如同明星入场一般,向大家挥着手,他走路时上下身摇晃,跑步时更是动作夸张,可能在这种氛围下,冯勇和石浩被气氛压制,开跑后,豪哥罗圈腿外加夸张的臂摆,在人们的欢呼和欢笑中跑了第一。当时他学习博尔特射箭姿势,在大家看来他就是一个欢乐的“笑料”,可是能自沉其中也是一件幸事。后来一点点得知豪哥家大概是上海一个中产阶级,相较于绝大多数战士来说,豪哥算是家境殷实了。
经过这次的换兵后,整个队伍人员组成就固定下来了,经过几天的重新磨合,高猛和干文也是融进了队伍训练中,对于团体训练项目,换掉一个人一般不会影响整体,我理解到每个人只是班级这个大框架的一小部分,只要框架基础在,每个人都可以换一遍。一日上午,中队长来到训练场看我们训练警棍盾牌操,间隙休息时,中队长宣布下午大队会操,项目为队列、擒敌格斗和警棍盾牌操,每个项目一个中队只出一个班,因此一会每个班都要训练一遍,挑出最好的班级去大队会操。当时各班都在鼓舞士气,我自然也是斗志昂扬,希望能登上更大的表演舞台。
中队长看完队列训练后,直接就确定了队列展示班级为一班,但是一班在展示时没有让豪哥上场,对于擒敌格斗,中队长很中意我们班,我们也是信心满满,一个劲的小声问班长是不是可以参加大队会操,班长一直没回答,只让我们好好看其他班展示,然而他的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很快八班上场后,气场阵势明显优于其他班级,中队长有些犹豫,班长跟八班长互相恭维对方的训练效果更好一些,最终中队长说班长耍小聪明,确定了八班展示擒敌格斗。我当时根本理解不了班长到底什么意思,只是感到一丝失落,不过喜悲也是在互换之中,中队长指定警棍盾牌操为我们班上场项目。吃午餐时,我才察觉到,班长是不想上场的,也是,这种大场面或许要态度上表现的积极,行动上就要稍稍迟疑一些了,毕竟上了场结果不错无非一句表扬,若出点差池,那就是众矢之的。看来班长是深谙此道了,此刻他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让我们感到相当难受。但是他也没有与我们沟通,我们还生怕无法上场被认为是没有好好训练。实际上做战士是相当难的,我们无论上场与否,都是这样的怪异的气氛。
就在大队真正会操的时候,班长还是一副厌倦的状态,我怀疑那段时间他应该是有一些心事,但也不便于打听,等到我们上场的时候,班长状态很是萎靡,事前,我作为排头,跟我们每一个战友一一鼓劲,我当时就直接挑明,这种情况下唯一摆脱阴霾状况的方式就是大队会操表现得有气势,那时班级里已经出现一些不和,但是此刻必须是一个团队。
会操场上,班长似乎想挺起精神,但从头到尾都没有调动起来,但是我们这次唯有一搏,整体风貌意气风发,就在上场前我们还在排练警棍盾牌操,毕竟这项训练开启还不足一周,套路打不下来或者忘记套路也属于正常,大队长或许会生气,但中队长会知道实情。
结果超乎想象,我们刚一下场,排长就过来报喜,让我们赶快休息,班长坐在一边,依然没精打采,只有赵瑞在一边说着:“打成这样,必须奖励。”这样,班长在大家的呼声中,晚饭后带队去小卖部购物,说到底还是会操时天时地利人和全部占齐,实质上我对这个兴致不大,我需要的可能就是一次能力的认可,有时候付出和回报不是按照绝对的比例来兑现的,只是看一个点能否迎合好另一个点,这其实更符合生活,生活没有完美的付出与回报,有的只是心理上的满意或不满,战友们会在购物中感受到欢乐,那我的愿望也就完成了,但是我看出班长应该是有相当大的心事,20出头的年纪,大约是父母身体开始出现警报的年岁。
我每天看着班长疲倦的神情,这强打的精神都掩饰不住,过往那些训练中的不快我也便不再纠结,在班长心中,或许是不想与他的战士分享生活,我可以理解这种人在逆境中的自我孤独。
现在班级里关系很复杂,能看出班长和中队长之间在较劲,连带着整个班级里面阴郁重重,班长与战士,战士和战士间好像都有多少怨气。这时我就更加怀念王磊,有他在,至少可以调和班级内部矛盾,也能劝导班长,而此刻,各种怨气交加,实在是让人头疼。可我当时还是想迫切知道他低落的原因。
直到一晚,排长来到宿舍内,给班长说,中队长那边并没有批准他回家探视,并且劝他不要冲动,将机票退掉。只是四班长还在一边说,直接去坐飞机回家,后续的事情再说。我虽不知具体何事,但能感觉出是家人生病之类的,同时也坐实了他和中队长之间应该产生了些嫌隙。
这种情况一天不解,班级怨气就会日渐加深,在此后的训练中,班长一直处于一种放手不管的状态,但是我们的训练量却陡增,经常是没有目的的训练,就像学习打题海战术,我那时每日几乎都处在爆发的边缘,忍耐和坚持也是在那段时间里练就,往后的生涯中,我深刻理会到忍耐和坚持对人生的重要。
我把我想说的话早已组织好,就等着某个机会跟班长好好谈一下,上午训练时,班长让我们自行训练警棍盾牌操,他又开始百无聊赖的将自己困在角落里,之前我也有点误会他,总以为是一种冷暴力,现在知道了他的难处,所以在一次训练的休息间隙,我跟班里的战友一块商量,咱们自己练好这一上午,让其他班好好看看,就在今天中午,我去找班长谈班级的现状和解决办法。战友们很支持,所以,在那一上午,我们精神抖擞,排长多次过来给我们指导动作,我们也发现排长多次与班长交谈,还是在宽慰他吧。其实也有点遗憾吧,班长并没有完全信任过我,中午我也确实带着全班的期待和班长聊天,但是他始终未给我说过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午餐后,我们中午并不是直接午休,而是站军姿半小时左右,战友们都带好帽子,扎上腰带,我并没有做,而是在大家期待中推开门和倚在栏杆旁的班长聊起来,大概就像个朋友那样的诉说。
“班长,最近有什么心事么?”
“没事,今天中午你们休息吧,军姿别站了。”
“我没想站军姿的事情,您有什么心事也可以跟我们诉说。”
“没事,哪有什么心事。”
“您可以说出来,说出来会好些。”
“我能给你说啊,真的没有心事,我就是想静静站一会,你先进去吧。”他说这句话,从笑容到平静,声音逐渐变小,最后接近回到阴郁。
“对训练有什么意见,这个可以说说。”班长话题转了。
“可以集中力量办大事嘛!训练的时候哪里不行就训练哪里。”
“我知道你的意思,这几天也是,没有侧重的在训练。”
“训练并没什么,就是没有侧重的练觉得很疲惫。”我赶紧回答。
“是我的原因,其实事已经过去了,我也是在考虑训练的事情。”班长的这句话,让我感觉此次对话像是多余的。但是我也真心希望他所说的,事已经过去了。那天还说一些家事,还聊了女朋友的事,另外,我费尽心力逃出的大学,竟是他十多年来的梦。明显感到,他对我充满羡慕,甚至在我对大学充满调侃时,他脸上露出明显的失落。
不过那天中午的对话,我记忆最深刻的还是他说的最后一句:“你能这样做,我很感动。”
在他说完后,我觉得不可以打破这样的氛围,在无声中,我直接回了宿舍。我当时就想,自进入部队以来,我一直以为训练才是重要的事,原来在任何环境下,人与人之间的情分,才是更重要的。
我虽然与班长有过几次交流,但部队里的生活绝对不是靠几次对话就能抹平一切的,大概率的事情是因为有过一段对话,而确保未来数日彼此压制住了情绪,等到新一轮的矛盾爆发,一切又需要从头开始,不过有些矛盾只是一时,在时间的冲刷下都想不起来了。重要的矛盾总会记着,矛盾只是个外表,之所以记住了,还是情感的原因。谁会只记得单纯的事情,记住的都是触及到的感情。退伍这么久后,我再回忆,仿佛我和班长还有战友们之间并没记住多少具体的争执,反倒是波及情感的一句话,一个瞬间让我唏嘘不已,万物矛盾中前进,记住的都是矛盾后的成绩,可能结局都是美好的,矛盾以作为美好一部分的形式存在着。
后来班长的情绪渐渐回归,一日一班长来到我们班,告诉我们班长周六过生日,那时候我就明白,我们全班给班长过一次生日,作为最近这段时间坎坎坷坷的一个句点。
大脸猫很是积极,听闻这件事后,又是学歌又是想点子的,后来我想了一下,我就提议买一个蛋糕。但是这个蛋糕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买到的,在部队这个环境中,尤其是新兵连阶段的新兵,想做任何事都是相当困难的,对外联系只有一部限时休息日使用的电话,但特别之时,在周五晚上我们就偷偷拿出了电话,金文在门口放风,高猛负责班长突然回来插话,我便和程健康商量蛋糕的样式。之后我就发短信给映月。
我在新兵连时期如同一个无所不能的人,但也都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事情,我就是给映月联系,让他给我寄东西。但在新兵连环境下,我的形象就如《肖申克的救赎》里面的瑞德,可以为狱友们买来巧克力、小铁锤,或者性感海报等物品,在新兵连我就经常为战友们买来手机卡、士力架之类。这次我还是给映月发短信,映月有一个最好的地方,就是每个时刻总能第一时间回复我,让我能第一时间完成想做的事情。这次也是,她确定好地点和时间后,第二天一早,一个大蛋糕就出现在了宿舍的桌子上面。
周六自由活动,我们一直等着班长何时过生日,他似乎也有些感动或是欣慰,也可能带着点不好意思,他一直进进出出,我们都能感到,他应该是在想着怎么说这件事情,毕竟在他看来,我们是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用心为他准备的。
当天直到晚上我们才开始为班长庆生,他提议叫排长过来,排长进来后,跟我们站在一起,没一会一班长也过来了,我们赶紧插上蜡烛,点燃后,大脸猫说:“班长生日快乐,您吹蜡烛吧!”班长站在蛋糕前,拿出手机录像,又让排长帮我们合影,接着又叫孟玉过来给排长我们合影,他说这是第一次有人给他买蛋糕过生日。在切蛋糕之前,他又说了那句话:“我很感动!”
其实那晚我更喜欢的不是什么庆典过程之类,我最爱的是纪念,那些充满回忆色彩的照片,那些极具纪念价值的场景:关灯有烛光。班长在我们面前有些拘谨,其实每个人都是相同的,能有人给你过生日,你将会是何等喜欢,能有人给你送礼物,你又会是何等开心。当然心甘情愿的为别人庆生,又是一件何等幸福之事,很多战友仿佛也没有如此经历,有的只是虽不懂流程,但也是一股脑的喜悦。还是很感谢一班长,最后也是他将金文、李强涂成了花脸,接着大家互相都成了花脸,这也是欢乐的终点。但是我最感谢的还是映月,没有她,也就没有昨晚的一切,那时候映月正忙着考研,也是耽误了她宝贵的晚自习时间,不知她是否也会有一种心甘情愿开心为我做这些的心情,不管怎样,我是如此幸运的有映月这么好的朋友,所以我常会有一种心甘情愿为她的想法。
心情好,做再多训练也不累,心情差,就是闲坐着也疲惫不堪。
星期天,我们正在休息,大脸猫的家里寄来了许多食品,大脸猫赶紧去迎合班长,说着本该昨天到的,但是晚了一天,伸手就送给班长很多糖果,那时班里的气氛重回“蜜月期”,大脸猫的食品还没有记清数就被我们哄抢一空,我顺手拿到一根德芙。印象中第一次吃德芙应该是初中时代了,是我的好朋友阿飞买给暗恋女生的,最后肯定是表白失败,在他失败的当晚,我们几个同学就一块分着吃了,这也算是在阿飞伤口上撒盐了,后来德芙的记忆就到了高中,妈妈给我买了很多德芙,当时的班主任宋国对我说不要放在课桌里,他的理由是:上着课我会偷吃,记得之后班里开班会,班里有一位家境贫寒的同学,他从讲台上发表完“励志豪言”后,下台时我伸手送给他一块德芙,当时的班主任宋国看了我一眼,尔后当晚告诉我,你会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之一。再后来就到了高三了,年底放假前的考试,我和我很喜欢的隋姐一个考场,我买了两盒德芙,本想送给她,可是最后没敢送,砸在自己手中跟同学一块分着吃了,到了下学期开始,在我生日那天,我又送给隋姐一盒德芙,当时她很惊讶的放在了桌子里,不过没两日,她就送了回来,一句心领了,也让我伤心了很久,那时我自己写了一首歌:退回。
“想要问你是否表现过分的认真,难道退回就是你给与我最后的回音,我有多想了解,我又多不了解,到底未来给了我们怎样的安排”
最后我终于看透了结果,那时也算是最简单的喜欢,回忆起隋姐总是暖暖的,大概在高中她是把我当弟弟看待了,可是我应该是暗恋着隋姐。这时我就忽然的笑了,我以为我对宛坤是爱的纯粹,原来我也爱过别人,而且爱的让我从未感到过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