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闻声都朝郭子仪看去。
小申也来了兴趣,凑过头去细看他所指之处。
只见墙上赫然写着几行奇怪的文字,笔画颤抖,字迹诡秘,令人难以看清内容。
“燕市人皆去,函关马不归。若逢山下鬼,环上系罗衣。”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就连小申也紧皱眉头,暗自揣度这番字里行间的玄机。
郭子仪原本没把这诗句放在心上,可现在越看越觉得蹊跷。
这题壁诗不读还好,越读越上头,仿佛字里行间藏着什么隐秘。
郭子仪眯起眼睛,把头凑得极近,仔细端详那些扭曲的文字。
旁人见状,跟着从头儿逐句读。
小申和众人见他这样全神贯注的样子,也都凑过去仔细研读起来。
郭子仪且看是什么人题的,不禁念出声来:
“李遐周,这名字好生识熟!”
小申和其他人都朝签名处看去。
只见那几个扭曲的字勉强可辨认出“李遐周”几个字。
“李遐周”这个名字对小申来说却很陌生。
一般认为这是醉汉在墙上的信笔涂鸦,不过郭子仪猛然间想起一件事情:
“有个术士李遐周,能知过去未来,必定就是他了。”
他的语气中透出一丝激动,显然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
这类人留下的笔墨,或许包含预言吉凶,正所谓一语成谶,就是这么来的。
小申看着郭子仪那兴奋的样子,心中也浮起一层波澜,其他人也都不约而同地来了兴趣,原来这神秘文字和预知未来有关。
再看此诗,充满神秘莫测之感。
不过,说来也巧,就在小申满心期待要追问之时,楼下再度变得熙攘起来。
只听见马蹄声、车轮声此起彼伏,混杂着低沉的人声,显然又有人马从此经过。
众人的注意力也被楼下的动静分散,刚才的谈话戛然而止。
“酒保,酒保哪里?”意欲弄清楼外何事,第一时间唤来酒保。
“客官,做什么?”小申大声唤来酒保,想弄清楼下的喧闹从何而来。
酒保匆匆赶到,满脸堆笑地问小申有何吩咐。
“楼下为何又这般喧闹?”小申指着窗外,追问刚才楼下的喧嚣是什么情况。
“客官,你靠着这窗儿,往下看去就是。”
小申颇感好奇,探出头去观望。
只见一高头大马,马背上驮着一人,正由远及近而来,背后带着一群护卫。
小申眯起眼睛,仔细瞧那人的相貌,可惜他来得匆忙,根本看不真切。
护卫们嘈杂的马蹄声夹在烈风中,传入楼上,砰砰作响。
小申虽然还不知这人的身份来历,却已然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那是何人?”小申好奇地追问那人的身份。
“客官,你不见他那个大肚子么?”
一听到这个颇有指向性的特征,小申灵光一闪,这不就是安禄山吗?
读史之人必然熟悉这个名字,可有机会一睹真容的怕是只有自己了。
安禄山的身体可以说是超重型肥胖。古有刘玄德双手过膝,今有安禄山腹垂过膝,号称腹重三百斤。他的坐骑骏马均是精心选用的,而且时间一长还要换马使用,免得将马匹累死。
玄宗曾打趣他的肥胖体型,问他的肚子里有什么。结果安禄山的回答更显诙谐:“更无余物,正有赤心耳!”玄宗被其逗得乐开了怀。
当然,别被他的蠢笨体型欺骗,此人内在之精明实属罕见。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虽然只是一瞥,但安禄山那匆忙的身影已深深印在小申眼中。
他更加坚定要窥探这历史潮流的决心,亲历这未知的过去。
面对安禄山的出现,在座各位议论纷纷。有说万岁爷十分宠爱他,也有说他何德何能。在众多声音之中,一个表达分外刺耳:
“唉,我看这厮面有反相,乱天下者,必此人也!”
这话一出,整个酒肆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静气,不敢造次。
就连小申也感到一阵心悸。这人直言不讳,语出惊人。
申豹大感震惊,他来自后世,自然知道事态发展,可当世之中,谁敢开口直断,不管判断力如何,至少勇气可嘉。
那人果不其然是郭子仪。
小申扭头望向郭子仪,只见他神色坚决,丝毫不惧。
这样的人才,或许将成就一番大事。小申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随着记忆碎片逐渐拼贴,申豹已然想起郭子仪何许人也。
他深知,日后郭子仪将是平定祸乱的大唐名将,只是当下时候未到。
想到这位传奇名将就在自己跟前,小申不免有些激动。
他期盼有朝一日能与郭子仪并肩作战,共同见证历史巨变。
小申明白,郭子仪必将成为扭转乾坤的关键人物,只是现在还不是他施展抱负的时机。
一念至此,他迈步向前:
“久闻郭将军威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他的语气透出热切的崇敬之情。郭子仪见他如此,也点头回礼,表情似有所动。
“你是……”
“区区晚辈,不足挂齿。”
见小申不愿明说,郭子仪也无法追问。
两人相视一笑,一种默契的感觉油然而生。
小申暗暗想,这一见,便知有缘。
“小生有一句话,希望将军笑纳。”想到这里,小申主动走上前去,向郭子仪致意。
“请讲。”
“郭将军不必烦扰,正所谓‘天生我材必有用’,将军一表人才,自有发光生辉之日。”
不知怎的,小申的脑袋想起李白的名句,冥冥之中似乎有些联系。
郭子仪听后,沉吟片刻,似有所感。
说完,不等郭子仪咀嚼细品,申豹带着荷唐已经飘然离去。
所谓萍水相逢,也不过如此。
此时此刻,皇宫之内。
月华如水,宫墙深幽。
悠扬的筝声和笙声伴着锣鼓齐鸣。错落有致的乐曲预示着背后隐藏着某种秘密。
随着乐声响起,一个巨大的谜团正在等待揭开……
谁又能成为那个揭开谜题面纱的天选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