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大军在明州城三十里之外安营扎寨。
慕容会悠闲地吃着烤肉。
眼前的烤羊腿滋滋冒着热油,让人垂涎三尺。
他招呼还在看公文的范成一起过来吃。
“范先生,明日午时之前,我大军便能攻下明州城,现在可以考虑该如何攻打铜山关了。”
范成却眉头紧锁。
“将军,我们的细作没能混进城去,任那些难民如何叫喊,明州守兵死活不开城门。”
“无妨,指挥使梁广初不过草包一个,两万守兵在我看来,不过土鸡瓦狗之辈。”
慕容会踌躇满志。
这时,有人进来汇报。
“明州城内到处传扬,将军发高烧,烧坏了……”
后边的话,他没敢说出口。
慕容会面色僵住,“烧坏了什么,大胆说。”
“烧坏了……脑子,马上要死了。”
砰。
慕容会气得脸发贼,狠狠把手中小刀插 进桌案。
“竖子安敢!传令下去,明日攻城。”
范成劝道:“将军稍安勿躁,切莫上了他们的当,攻城总会有伤亡,将军可严整队伍,大展旌旗,壮我军威,明日在明州城下,我只需一席话语,管教他们拱手而降,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此计能成?
“能不能成,得试过才知道,将军可在阵前观战,到时可见分晓。”
范成信心满满。
次日辰时,匈奴大兵压境。
虽然在杨再兴的努力下,明州守军士气大振,可看到黑压压的匈奴大军,众将士只觉头皮发麻,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杨再兴也觉得头晕目眩。
说不紧张是假的。
他突然想尿尿。
这特么就是黑云压城城欲摧啊。
简直让人窒息。
见惯了大场面的高传庭也是双拳紧握,面色发紧,“军师,他们要攻城了。”
用得着你提醒,我看见了。
这时,匈奴军中,突然有一个穿着文人长袍的人在两个士兵的护送下,来到了护城河边。
“城上守将听着,我是征南侯慕容将军座下谋士范成。”
杨再兴问道:“范成是谁,怎么看着像魏人?”
“他就是魏人,多次科举不第,一气之下投靠了匈奴,当了慕容会的走狗,我大魏有不少好男儿死于他的阴谋诡计之下。”
“哦,原来是个魏奸走狗。”
范成抬头看着城上,面色从容。
“明州守将听好喽,天命归有德之人,魏国已是穷途末路,匈奴正当崛起,如若你们能弃暗投明,改旗易帜,保你们一辈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原来是个劝降的。
城上将士面面相觑。
杨再兴冷笑,“匈奴残暴,无缘无故入侵我大魏,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有德之人?天底下最缺德的就是匈奴了。”
“不仅缺德,还乱 伦,听说你们的国主死了,新人国主会娶他妈当皇后,母子乱 伦,也不怕被人笑话。”
范成怔住。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这人咋不按套路出牌?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慕容会。
慕容会早就气得脸都绿了。
范成赶紧深吸一口气,继续喊道:“魏国朝政腐败,民不聊生,我匈奴国主承天受命,救万民于水火,万姓倾心,四方仰德,天命所归,我劝尔等莫要逆天而行。”
“所谓顺天者昌,逆天者亡,今我匈奴带甲百万,良将千员,尔等腐草之荧光,如何比得上天空之皓月?”
“尔等若倒戈卸甲,乖乖受降,仍不失封侯之位,国安民乐,岂不美哉?”
高传庭、刘北望等人下意识看向杨再兴。
自从杨再兴当上军师之后,众人慢慢养成了看他眼色听他指挥的良好习惯。
杨再兴大笑三声,“我原以为你身为大魏子民,来到阵前,面对两军将士,必有高论,没想到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语。”
“匈奴暴 政,其王庭之中,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 兽食禄,狼心狗行之辈,滚滚当道,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以致兵戈四起,生灵涂炭。”
“姓范的,你家世居大魏,不思报国安民,反而当了匈奴的走狗,助纣为虐,杀我大魏百姓,罪孽深重,天地不容。”
范成脸色大变。
没想到,城墙之上竟然还有一条毒舌。
他哪里还有刚出来劝降时的意气风发,早已勃然大怒,乱了阵脚。
“你是何人,敢不敢报上姓名?”
杨再兴答曰:“你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也配知道我的姓名?”
杨再兴继续慷慨激昂说道:“姓范的,你的生平,我素有所知,你连一个秀才都考不上,也敢在这里放肆?”
范成脸色瞬间煞白。
“你,你,你……”
“你什么你,无耻老贼,你知不知道天下人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你一个背叛祖宗的狗腿子,也敢在我大魏军民面前妄称天数?”
“皓首匹夫,苍髯老贼,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看有何面目去见你爹你娘你爷爷你奶奶。”
“二姓家奴,你枉活这么大年纪,一生未立寸功,只会摇唇鼓舌,助纣为虐,一条断脊之犬,还敢在明州城下狂吠。”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呼。
喷人,真他妈爽。
噗~
范成吐出一大口血。
“啊?”
随着一声惨叫,他跌落马去,气绝身亡。
匈奴大惊。
杨再兴的狂喷,坐在后边不远处的慕容会听得真切。
对方伶牙俐齿,竟生生将范成活活骂死。
他到底是何人?
若为我匈奴所用,不失为一大利器。
副将阿史那青急呼:“将军,范先生死了,如何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