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倒塌的墙垣,高传庭,刘北望,军器营全体匠人,瞠目结舌。
大魏也有床弩,但需要十几个人合力才能拉开,射程不到五百步,威力也达不到能将墙垣射塌的程度。
今日开了眼了。
杨二牛对他们却嗤之以鼻。
还是当将军的呢,真是大惊小怪。
他坚信,只要再兴哥愿意,就是一箭毁掉一座城池也做得到。
“好强的床弩。”
“一般般吧,这种床弩叫八牛弩,高将军可以命军器营抓紧仿制,或许能助将军一臂之力。”
高传庭哪里还敢小瞧杨再兴,急忙应承。
八牛弩绝对是对付匈奴骑兵的神器。
而刘北望对杨再兴的敬佩之情,已是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杨再兴把两把削铁如泥的横刀当作见面礼送给了高传庭和刘北望,现在又贡献了八牛弩,已经被刘北望当成了神仙一般的人物。
“高将军,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说。”
“我这几天听说了杨公子的不少事迹,以离间计让浪浪山贼寇自相残杀,助官府将其一举剿灭,又以四人之力对抗虎牙山贼寇,活捉三大头领,当真是用兵如神,高将军何不拜杨公子为军师。”
杨再兴晕。
“刘统领别闹,我就是一个秀才,哪里懂兵法。”
“杨公子,别装了,颜老先生可是说了,你就是世外高人。”
我真不是什么高人啊。
我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
为什么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
“高将军,我可当不了军师,但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想要将士用命,首先得让他们看到,跟着你有利可图。”
“听说军中已三月不发饷银了,梁广初敛财多达几十万贯,正好给你做嫁衣,先把银子发下去,让将士们知道,跟你混比跟着梁广初有前途。”
“如此,他们自然听命于你,助你守城。明州不失,就是大功一件,朝廷最低的封赏也会正式任命你为明州指挥使。”
高传庭眼前一亮。
但他随即又很为难地说道:“那些银子在梁广初那,我没法动啊。”
“我教你一个一举两得的办法,既能拿到钱,还能让梁广初的嫡系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杨再兴传授了一条计策。
刘北望趁热打铁,“高将军,你还犹豫什么,杨公子足智多谋,还不抓紧拜他为军师,他一定能助你守住明州。”
杨再兴狠狠瞪了刘北望一眼。
你他娘的要害死我。
高传庭不是没有脑子的人。
刘北望三番两次暗示自己,难道这是齐王殿下的意思?
在这些军人眼里,几位殿下中,最值得他们尊敬的或许就是齐王。
齐王在军营里呆过,不搞特殊,一直和普通兵卒同锅而食,和蔼可亲。
高传庭没在李牧之军中效力过,但也听说过齐王的为人。
既然这是齐王殿下的意思,自己可不敢违抗,照做就是了。
他把指挥使的令牌往杨再兴手中一塞,“杨公子,即刻起,你就是我明州卫所两万将士的军师。”
杨再兴第一时间是拒绝的。
我真不想当军师。
刘北望继续劝:“杨公子,你就不要推辞了,你不是说要先天下之忧而忧吗,匈奴人即刻便到,明州存亡全系公子一人之身。”
“好吧。”
军师,自己终究还是当了。
孙不二一语成谶。
“当务之急先提振士气,高将军,你我一起去发饷银,而且必须你亲自发。”
高传庭犹豫,“这种小事,用不着亲力亲为吧?”
“这不是小事,先把众将士召集起来,开个动员会。”
卫所衙门的校场内。
杨再兴和高传庭居中而站。
罗达杨二牛等人也穿上了铠甲。
杨二牛的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一脸骄傲。
他一直有个梦想,穿上戎装骑上战马杀匈奴。
如今,这个伟大的梦想已经实现了一半。
除被打得卧床不起的吴勇外,其他三大参将领着各营校尉及所属人马已经排好队待命。
吴勇之下的副参将薛贵及其下属迟迟未到。
高传庭脸色铁青。
薛贵这混蛋,跟吴勇穿同一条裤子,绝逼故意的。
这是让自己难堪呢。
高传庭很生气。
杨再兴和刘北望就站在旁边,这让他们两个如何看自己?
眼看着定下的时间马上要到,高传庭打定主意,必须严办薛贵,杀一儆百,整顿军纪。
正在这时,一队松松垮垮的士兵朝校场这边跑来,十分混乱。
校场顿时尘土飞扬,狼藉一片。
高传庭看到领头的薛贵,脸色更加阴沉。
“薛贵,为何来迟?”
“高副指挥使,传令官说巳时三刻集合,末将不敢有丝毫怠慢,不敢早到也不敢迟到,现在刚好巳时三刻。末将账下除城墙上值守兵外,五百人到齐。”
高传庭要大发雷霆。
杨再兴急忙拦住他,“高将军,喜怒不形于色,一会儿依计行事。”
高传庭见杨再兴眼神中带着一股狡黠,心中了然。
这些读书人一肚子坏水,最会阴人。
一会儿就让薛贵欲哭无泪。
高传庭敞开大嗓门,“众将士,这位是我请来的军师,有经天纬地之才,从今日起,他的话就是我的话,如有违抗者,斩。”
薛贵冷哼一声,“高将军,你请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书生来教我们打仗?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他见了匈奴人,怕是要尿裤子。”
他身后兵卒哄堂大笑。
杨再兴真怒了。
“薛贵,你是不是很想试试我的刀快不快?”
薛贵轻笑,“你一个书生,拿得动刀吗?”
“老罗,上。”
罗达早就看薛贵不爽了。
侮辱恩公,就是侮辱我罗达。
是可忍孰不可忍。
罗达拔出横刀。
薛贵轻蔑一瞥,一个兵蛋子也敢跟自己过招,自己一刀劈了他。
“我的刀未尝不快。”
砰。
两刀相击,薛贵的刀变成了两截。
罗达顺势砍向薛贵的胸膛。
刺啦。
他胸前战甲竟然被划开了一条口子。
那可是坚铁打造的铠甲,竟然被一把刀给划破了?!
罗达帅气收刀,眼眸冰冷,“这次饶你一命,若再敢出言不逊,一刀要了你的命。”
众将士目瞪口呆。
薛贵更是吓得头皮发麻,后背直冒冷汗。
刚才自己差点去见了阎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