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韬等了半天,也没见姚姬开口,便出声询问道:“姚姑娘怎么了?”
姚姬有些尴尬的回答道:“小女子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这有何难,从头说、细细说就好了啊。”凌韬笑眯眯的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从头说起吗...”姚姬嘀咕了一句,酝酿了一番后,缓缓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凌公子初到东苍域,可能不知道。早些年东苍域除了大炎皇朝,还有一个大楚皇朝,而小女子正是大楚皇朝之人。
大炎皇朝建立的初衷,就是将自己当成了统治者,想凌驾在东苍域所有世家之上。他们手段残暴、阴险狡诈、无恶不作!凌公子跟洛家小姐情投意合,想必对炎天禄应该不陌生吧?”
凌韬很想说一句,大姐,让你从头说,也不必从这么头开始啊。可看着姚姬此时明显有些义愤填膺,也不好意思打断她,只得配合的点了点头。
姚姬见状继续开口道:“凌公子应该见过大炎皇室的男仆了,他们被称为‘公公’,都是被割掉那处的男子。而想出如此歹毒刑罚之人,正是炎天禄。他还是皇子的时候,发现府中一个男仆跟自己临幸过的女子有染,于是便将府内所有男仆全都阉割了。
而炎战老狗非但没有惩罚此子,反而觉得此法甚妙,可以避免自己的妃子被皇宫内的男仆玷污,于是便效仿了起来。残暴统治可见一斑了吧!”
凌韬听到此处一脸不可思议之色,心中大呼卧槽。没想到在自己家乡都无从可考的太监发明者,在这倒是找到了!
姚姬自然不知道凌韬心中所想,但对他震惊的表情还是相当满意的。她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讲述。
“而大楚皇朝跟大炎完全不同。大楚比大炎来到东苍域更早,却并没有建立这所谓的皇朝。而是见到总有魔族和邪修跨越极渊来东苍肆虐,便效仿镇魔殿,组建了一个楚盟,意在保护东苍的人族不被魔族残害。与镇魔殿一西一东,共同担起了阻挡魔族的职责。
在大炎建立皇朝之后,有许多不愿意被管束被奴役的修士,来到了东苍北部。众多修士担心大炎会扩张到沧澜江以北,纷纷恳请我外公楚玄,求他另立皇朝与大炎分庭抗礼。我外公为了给众修士一个安宁的家园,才将楚盟改为了大楚皇朝,与大炎隔江而治。”
凌韬边听边点头。他只知道大楚在大炎之后建立,并不清楚其中的曲折。此时早已听的津津有味,也没有了催促姚姬说重点的心思。
“外公育有两子两女。长子楚世荣,也就是小女子的大舅舅,在对扛魔族时战死。外公七百年前寿终正寝后,便将皇位传给了二舅舅楚世昌。我爹名叫姚元奎。自出道以来无一败绩,斩杀魔族、邪修无数,被誉为大楚皇朝的第一猛将。我娘名为楚梦瑶,是大楚的长公主。”
凌韬又克制不住想要吐槽的欲望了,大姐,我让你细细说,不是想听你背家谱啊!
可这要求是自己提的,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好在姚姬接着就说到正题上了。
“娘亲在生下我后,只来得及给我取了个乳名,便撒手人寰。爹爹为我取名姚姬,也真的把我当成公主一样宠上了天。从小到大,我的任何要求,爹爹都会无条件满足。
我天生亲和水、火两种属性,两种对立的属性修炼起来时冷时热痛苦万分,爹爹却从来没有强迫让我修炼,说只要有他在,就能保护我一辈子。
不仅爹爹对我好,二舅舅也对我很好,给了我公主的待遇,而大楚皇后我的亲姑姑姚元馨,更是把我当成亲女儿一样对待。所以尽管我从小就没有了娘亲,可身边亲人对我的疼爱却没有少半分的。
本以为可以这样幸福美满过完一生。不曾想二十年前,一次寻常家宴上,忽然冒出来五个不速之客,不知他们是如何穿过护宫阵法的,一上来就跟爹爹和二舅舅打的不可开交。
我那时虽然已经二十八岁,但疏于修炼的关系,只有涅槃境而已,根本帮不上忙。还不等我作出任何反应,就已经被不知谁发出的神通余波震晕了。
等再次醒来时,已经来到一处宫殿之中,那里根本不是我熟悉的大楚皇宫。一个长相英俊但眉宇间带着几分阴翳的男子命令我,让我嫁给大炎皇帝炎战!我自知身在敌营,不想受辱,便准备一死了之。
可他却告诉我,如果我死了,那我妹妹也会死。二舅和姑姑的女儿那时才只有十岁,他们二人对我那么好,我可以不顾自己的死活,却不能不顾娉婷妹妹的死活。
他说我身具皇朝紫气,只需跟炎战拜堂即可,礼成后炎战不会动我分毫。不光是他,炎家任何人都是如此。我只用配合完成一个仪式,之后只要安分的在寝宫中过活,没有人会来打扰我。
我当时别无选择,只能答应。好在那人并没有诓骗于我,只是与炎战举办了一场大典,祭告天地,除此之外就再无任何事情发生。炎战虽并未对外公布我的真实身份,却还是给我了一个皇后的名分。这之后我就被安置在了皇后寝宫,被软禁了起来。
除了炎天禄会隔三差五跑来请安,就再没有见过其他炎家子嗣。那一日炎天禄欲强暴我身边的一个婢女,被我拦下。那名婢女感激于我的相救,便将外界的消息告知了我。我那时才知道爹爹和二舅为了救回我和妹妹,竟向大炎发起了战争!
从此我的心里便有了期盼。我知道爹爹天下无敌,是一定会来救我出去的。可没想到日复一日,最终等来的结果却是,死了...都死了...再也没有大楚皇朝了......”
姚姬说到此处,早已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凌韬由于掌握的信息更多,已经推断出姚姬提到的那名阴翳男子,应该就是钧天教教主。而那个当年十岁的女童,应该就是现在的钧天教圣女,月仙子萦月。苏婵曾跟自己说过这位月仙子的一些信息,从年龄推断,十有八九便是此女。
十岁的女童早就该有了记忆,肯一直留在仇人身边,应该是这位教主用了类似于自己灵玄造梦的魂法,封印或篡改了她的一些记忆。
而这次大战的导火索,也已经明了了。钧天教教主觊觎女童身上的什么东西,于是将姚姬身怀皇朝紫气的消息透露给了大炎皇室,双方就此一拍即合,共同出手,各取所需。
大楚这边两位丢了女儿的父亲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但女儿被当面掳走的丑事肯定是不愿意宣扬出去的。所以干脆直接发动了战争,只要灭了大炎皇室,女儿自然能寻回来。
做法虽然过激了些,但真的赖不到人家头上,没有哪个父亲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还能保持理智。
整件事情有起因有经过,没有任何逻辑上的漏洞。哪怕不用搜魂确认,他也能确定这就是大战的真实原因。
凌韬忽然感到一阵惭愧。自己之前凭借第一印象就武断的给人家定了性,怎么看都觉得这样的行为像极了那些键盘侠。根本不知道事实到底是怎样,就自以为站在道德高地,可以肆无忌惮的抨击他人。
怎么就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类人了呢?
而且他已经掠夺走了姚姬身上的气运,要是修为血脉那些,还有转圜的余地,可这气运他却无法再将之返还了。如果被大炎皇室的人知道她没有了利用价值,等待她的命运可想而知。
既然已经无法挽回,那就用别的将功赎罪吧。他在心里默默发誓,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姚姬受到任何伤害,自己也会帮她带回一个不受任何人所控的妹妹。
对付那教主的理由,又多了一个。对大炎皇室的这些子嗣,也再不会有半点留情,下次逮到机会,可就不是只抢个乾坤戒就能了事的了。
他不知该如何安慰哭成泪人儿的姚姬,只得起身去帮她装了一叶的水,面露关切的递给了她。
姚姬还以凌韬一个感激的眼神,喝完水,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讲述起了后面发生的事情。
“从那之后,我便开始了没日没夜的修炼。身体上的痛苦,如何能比得过心中剧痛。凭借乾坤戒中的修炼资源,两年的时间就突破到了天元境。可我带来的那点收藏,总有耗尽的一天,在天元境九层卡了七年也未能突破。
不过这近十年时间也并非没有任何收获,我跟自己寝宫里所有的婢女甚至公公都成了朋友。那时炎战老狗已经禅位多年,炎天明又已经迁都,其他几个子嗣都分封去了各地。我虽晋升为太后,但仍像是一个被遗忘之人,再没有人关注我的情况。
我身上有一件家传的至宝,本来作为聘礼给了娘亲,娘亲又留给了我。这件法宝可以随意幻化身形,可以化人也可以化物。以前跟爹爹玩捉迷藏,爹爹那样至尊境的大修士都看不穿。再加上有了婢女公公们帮忙掩饰,我便有了溜出皇宫的机会。
那一日出宫时,竟然在街上遇到了艳秋姐。艳秋姐的娘亲是我的小姨,大楚的二公主。那时我才得知许家也没能逃的了厄运,姨夫许烈和小姨楚梦琪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只有艳秋姐保住了性命,她为了查询我的下落,拜入了百花坞。修炼几年后,又特意来到乾阳城的妙音坊做事。自那之后我便和艳秋姐时常传音往来。艳秋姐不仅利用身份之便,帮我查询娉婷妹妹的下落,更赠送给我一颗丹药,使我能顺利突破到皇极境。
在得知大炎要举办比武,争夺进入秘境名额的消息后,我便怂恿艳秋姐参加了这次的比武。我们大楚的秘境被夺走了,我也想将大炎的秘境夺过来。实在办不到的话,能破坏掉也是好的。
在艳秋姐得到名额后,我便软磨硬泡,让她将入境的机会让给了我。之后便幻化成了艳秋姐的样子,来了这里。只是没想到会被凌公子识破。”
姚姬说到这里,忽闪着长卷的睫毛,眨着重新焕发出光彩的大眼睛看向凌韬,似是在等着他亲口承认。
这样略显暧昧的媚眼,从姚姬这张本就充满魅惑的俏脸上抛出来,杀伤力可想而知。哪怕现在她仍显憔悴,凌韬依旧难以招架。
他本来还打算负隅顽抗,可想起自己对此女的亏欠,实在不想在这件事上再做隐瞒了。
“在下神魂颇强,又对幻化术极为敏感,确实看破了姑娘的伪装。”接着又诚恳道歉:“之前由于迁怒于姑娘听到了自身隐秘,所以才戏耍了姑娘。实在抱歉,还请姑娘原谅。”
姚姬见凌韬坦荡承认,也选择了大度原谅。
“本姑娘可是大楚皇室女子,岂会如此小气。凌公子先前那般尽力的施救,足以抵偿这一次冒犯了。”
提到了先前的施救,姚姬忽然有些伤感,她叹息一声继续说道:“虽然进入了秘境,不眠不休的探查了数日,可别说破坏或掌控了,小女子连中枢在何处都未曾寻到。若不是暗中跟随凌公子,根本到不了这里。
本以为终于可以为逝去的亲人做些什么了,没想到依旧如此孱弱,险些命丧于此。被囚禁了二十年,苦修了二十年,可结果跟二十年前并无任何不同,依旧什么都做不到!”
姚姬越说越悲从中来,泪眼朦胧的看向凌韬。
“凌公子,我是不是很没用......”
凌韬终于明白了她之前为何会从未开口向自己寻求援助。身在仇人老巢被囚禁二十年,什么事情都只能靠自己,她早已养成了习惯。而之所以已经濒临极限仍不放弃,只是想为自己逝去的家人做什么。
他突然很心疼这个苦命的倔强女子,刚想安慰两句,可姚姬却已经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因为这身皇朝紫气,我一出生就害死了娘亲,更是连累了身边所有亲人。他们都是因我而死,因我!若是我从未降生到这玄天界,所有人都能平安无事,我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啊!”姚姬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凌韬看着她痛苦崩溃的模样,心中不知为何也一下一下的抽疼起来。
他跪坐到姚姬身边,将她搂入自己怀中,无比疼惜的安慰道:“是大炎皇室的贪婪才导致这场祸事,不要把他人的过错归咎到自己身上。这不是你的问题,不要再这么为难自己了。”
姚姬扬起那张哭的梨花带雨的娇颜,泪眼婆娑的看向凌韬。她看到男子眼中发自内心的关切,这熟悉的神情,她早已暌违多年,自己爹爹就常用这样的眼神望着自己。
她此时已经将眼前的男子当作亲人一般,倾诉着压抑了多年的心中积郁。
“囡囡这些年过的好辛苦......时刻提心吊胆,生怕炎家狗贼会对我行不轨之事。想为亲人复仇却又没有办法,娉婷妹妹下落不明至今没有音信。太多的重担压的囡囡喘不过气来,可囡囡又不想让旁人看到自己的懦弱,只得将一切都憋在心底,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凌韬看着眼前的风韵女子,露出这样一副委屈、柔弱的姿态,内心早已翻涌不止。一个成熟少妇作出这样的举动,可比一个妙龄少女带来的震撼要大太多了。
他脑子一热,直接保证道:“我会帮你找回妹妹,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虽不愿插手家族兴衰,但若是大炎皇室之人敢对你出手,无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
姚姬听到凌韬近乎承诺的话语,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他。两人只能算是萍水相逢,他完全没必要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的。早已习惯万事不求人只靠自己的她,刚想开口回绝男子的好意,但这种久违的关怀和安全感,给了她无限温暖让她无比依恋。
最终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重新靠在了男子的怀中。
凌韬见她情绪渐渐平复,不想再占对方便宜,正要抽身离开,却听到姚姬柔媚的声音缓缓飘来。
“不要走......让囡囡再依靠片刻......”
凌韬闻言没有再扭扭捏捏,而是大大方方的搂住女子,轻拍她的美背,以示安抚。
不曾想没过多久,渐渐传来了姚姬平稳的呼吸声。
凌韬摇头轻笑,知道她才苏醒不久,体力并未恢复,刚刚又情绪波动太大,哭的累了就直接睡着了。
他刚想将姚姬放平躺下,却发现自己帮她包扎过的手正死死的攥着自己残破的中衣。他抽了抽衣物,发现抽不出来。想掰开,又怕弄疼或惊醒女子。
只得无奈叹息一声,拥着女子一起躺倒。
本想等女子睡熟自己再起身,可他也是数日不眠不休。姚姬刚才还睡了几个小时,可他一直照看在侧并未合眼。此时躺在柔软的树叶床垫上,困意瞬间袭来。
他只来得及吩咐系统一句计算时间,就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凌韬感觉一条胳膊有些酸胀,便缓缓睁开了眼。不出意外,仍是夜晚。他询问了一下系统,已经睡了五十多个小时。
脚下那堆篝火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身旁的女子似是感觉有些冷,蜷在一起紧紧贴在他的怀中。
借着清冷的月光,凌韬看到女子秀美的弯眉紧蹙着,脸上有些惊慌,好像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凌韬想要抬手将她搂紧一点,却发现被压住的那条右臂好像血液都不流通了,完全处在麻痹的状态。他怕抽出手臂的动作太大会惊醒女子,便打算改用左手轻抚女子,让她能不再惊慌继续安睡。
没想到手刚放到女子肩膀上,女子就悠悠转醒。
姚姬经过长时间的补眠休养,精神状态已经基本恢复了。此时眼中已经重现了神采,黑珍珠般的眼眸在莹白月华的照射下显得熠熠生辉。
要不说还得是姐姐呢,她并没有因此时跟男子的暧昧姿势大呼小叫,一脸惊慌翻身坐起之后再撒泼打滚。异常淡定的看了看放在自己肩头的手掌,接着微微仰起玉脸,嘴角轻扬,一瞬不瞬的看着凌韬,不发一言。
凌韬好像是被抓了现行的小贼一般,顿时僵住不知所措。现在起身也不是,就这么躺着好像也不是。尽管姚姬的笑颜让他沉醉,那两个迷人酒窝使他沦陷,可他怎么都觉得这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震耳欲聋的沉默让他有些发毛。
他只好尬笑一声,解释道:“那个....是这样的。姚姑娘之前哭累了睡着了,可手里一直攥着在下的衣裳,根本抽不出来。在下怕惊扰姑娘安睡,只好一同躺下,可没想到也一下子就睡着了。凌某也是刚刚才醒,看姑娘表情有些痛苦,以为在做噩梦,便想安抚一二。手刚放上来姑娘就醒了,凌某真的没干别的!”
姚姬听着凌韬的讲述,脸上笑意越来越浓。她知道眼前男子并非推卸责任,他胸前一块衣物皱皱巴巴,显然是自己攥出来的。刚刚也只是关心自己,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但看着他一脸焦急努力解释的样子,觉得甚是有趣,便想看看他还能说出些什么来。
凌韬见到姚姬笑意越发明显,更慌了。
心想,这是在嘲笑我不负责任?确实,不管怎么说已经睡在一起了,却把原因推给人家姑娘,好像是有点渣啊!
想到此处,把心一横,咬牙道:“在下自知坏了姑娘清白,若姑娘不介意在下红颜众多,在下愿意负责!”
可姚姬听到凌韬愿意负责的话,脸上的笑意却一点一点淡去了。直接坐起身,看着那条被自己压了好久的手臂,伸出双手帮凌韬轻轻揉捏起来。
掌心的伤势并未痊愈,随着五指的带动,伤口传来阵阵疼痛,可姚姬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凌韬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说了负责,女子反倒不高兴了。难道是因为自己说的红颜太多?可姚姬不再接话,他也不好再问什么了。
他知道姚姬的手伤并没有痊愈,若是有灵气,两日时间足以让伤口复原,可现在根本做不到的。于是赶忙阻止道:“姚姑娘手伤未愈,实在无需做这些事,好好养伤就是。凌某自己活动活动便好。”说完就要起身。
可姚姬却一下把他按住。
“无妨的。小女子很乐意为凌公子做些什么。除了这些,也做不了旁的什么事了......”
姚姬情绪有些低落的继续开口:“小女子谢过凌公子厚爱,只是小女子实在高攀不了公子。公子实力非凡家世显赫,公子爹娘不会同意公子娶一个嫁过人的妇人。”
凌韬这才知道,姚姬刚才不接话,不是嫌弃他,是嫌弃她自己。
“这有什么?姑娘是被逼的,而且也并没有......”
凌韬还没说完,就被姚姬打断。
“并没有行夫妻房事吗?可小女子不是同样不能跟凌公子做此事?连传宗接代生儿育女都做不到,公子家人又岂会同意公子娶我这样的女子?”
凌韬很想说你现在已经可以了,可他又没法解释自己的手段,最终只能选择了沉默。
在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已经活动自如后,凌韬将之前当作被子的外袍披在姚姬身上,抱起她来到河边。解开包扎的布条,为她清洗伤口。
开始姚姬还并未说什么,可当她看到凌韬要给她洗脚时,再也无法安然接受了。
“小女子自己来就是了,凌公子折煞小女子了!”
“在下刚才也未阻止姑娘,如今只是投桃报李一番,姑娘本就受伤不便,就别推辞了。”凌韬低着头,认真给姚姬清洗掉附着在足底伤处的药草。
姚姬看着蹲在河边,温柔的替自己浣足的男子,忽然感慨道:“都说洛家小姐一心沉醉于修炼,想来凌公子就是用如此体贴的攻势,打动了那位剑仙子的吧?”
“在下从未给哪个女子做过这样的事,姑娘是第一个。”凌韬头也不抬的回应。
姚姬闻言看向凌韬的眼神顿时变得复杂起来。几次张口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化为一抹苦笑,静静看着男子,不再多言。
凌韬一心都在处理伤口上,自然没有注意这些。他将伤口清洗完擦拭干净,又拿出了一份草药,放在口中嚼烂,敷在姚姬手掌、脚底、膝盖这些受伤的地方,再重新包扎好。
随后拿出几个灵果,坐在姚姬身边。
“吃吧,吃完了咱们就继续上路,去拿下这处大炎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