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宁轻轻皱起眉:“怎么会?”
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又怎么会只是想玩你?
姜时宁盯着徐屿洲的眼睛,里面红润一片,眼神执拗,她突然意识到,也许徐雨泽早就想问这个了,早在那天上午,徐屿洲说:“那我们呢?”
他什么都没有说,却兀自认定姜时宁不愿意和他结婚。
片刻的沉默都是凌迟。
但徐屿洲没有问。
也许从一开始,他们在一起的那一刻,徐屿洲就没有真正信任过她,不相信她的爱,或者说,他不相信自己。
不相信自己被爱。
姜时宁没有说话,她拉起徐屿洲的手腕,离开了婚礼现场。
人来人往,恭贺不绝,姜时宁拉着徐屿洲离开人海。
徐屿洲始终沉默,但刚刚的情绪宣泄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他拒绝不了姜时宁主动伸出的手,拒绝不了姜时宁指尖的温度和力度。
姜时宁带他走出酒店,来到地下停车场,走到他开来的车前,右手微微使力,把他推到车上,然后欺身而上,把徐屿洲抵在方寸之间,抬起右手拢过他的下颌,缓缓逼近。
姜时宁说话声音很轻,偌大的地下停车场,只有他们两个人。
“我从不反感和你结婚,或是更进一步,唯一让我有顾虑的是你。”
“你总是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哪怕我说了那么多我爱你,你也不相信。”
她伸出拇指,轻轻划过他的下唇,缓缓开口:“徐屿洲,你说该怎么办?”
“我们现在就去结婚,去领证,会让你安心一点吗?”
徐屿洲从沉默到震惊,再到现在,噙着欲滴未落的泪水,最终颔首,靠在姜时宁颈侧,喑哑开口:“对不起,时宁。”
“是我的错,我嫉妒成性,也惶恐不安。”
“常担心自己所拥有的不过是镜花水月的空欢喜。对不起。”
姜时宁没有说话,却清晰感知着自己颈侧湿润的触感,她抬手揽上徐屿洲的后腰,微微仰起头,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她说:“徐屿洲,带我回家。”
*
徐屿洲对姜时宁的话一直是言听计从,在车上,姜时宁给王叔发了消息,让他安排别墅里的人先离开了,偌大的庄园里,只会留下她和徐屿洲两个人。
姜时宁给封月发了消息,大致是说自己和徐屿洲先行离开了,失礼之处请她和沈清许见谅,发完消息,她就彻底放下了手机,盯着车窗外流逝的景色默然不语。
直到回到家,徐屿洲习惯性地想拉着她的手,指尖微抬,却迟疑了,指尖在空中半悬,他害怕姜时宁生气了。
姜时宁却没有犹豫地牵住徐屿洲的手,拉着他走进家里,关上门的一瞬间,她反手把他推在墙上,然后踮起脚吻上他的唇。
徐屿洲是什么时候反客为主的,姜时宁不太清楚,就像她也不明白究竟是谁先触摸起对方的衣襟。
她逐渐恢复理智时,两个人已经纠缠到三楼的卧室,只是清明没有保持太久,她又被徐屿洲带着,厮磨到了床上,在情欲中沉沦。
她无比清晰,却又无比迷茫地感受着自己被探索。
她和徐屿洲欲生欲死地纠缠,就像这些年的他们,相互惦念,情思蔓延。
窗帘紧闭,帘外天光大亮,内里风雨满楼。
……
徐屿洲满腔的爱意似乎找到了宣泄口,不谙此道的他,也深深沉溺其中,情之所至时,他偶尔抽出一点理智,想,世界上还有这样欲生欲死的事,与他粘稠的爱,偏执的情,这么相像。
……
姜时宁到最后不太清醒,只依稀记得自己被徐屿洲抱着去浴室清理了,她微微睁起眼,徐屿洲裸着上身,背肌很诱人,上面抓痕明显,甚至泛着血丝。
徐屿洲端着一杯水来到她身边,姜时宁在他怀里小口小口喝着。
昏昏沉沉睡去,中间似乎还被喂了一些食物,只是没吃多少,就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时,姜时宁微微睁眼,也许是睡了太久,还不太适应光线,合上眼睑时,感受到眼上覆了一只手。
熟悉的声音传来::“有什么不舒服吗?想不想喝水?睡了这么久,要不要吃点东西?”
姜时宁借着他手指遮了会光,短暂地适应了一会,然后才说话:“你问题太多了,我先回答哪一个?”
徐屿洲沉默,轻轻扶起她,把她抱在了自己怀里,声音通过胸腔,落在她耳边带着微微的震动。
“对不起。”
姜时宁咬了咬牙:“昨天我让你停下的时候你怎么不停?现在跟我道歉有什么用。”
徐屿洲在这件事情上倒是没多觉得自己有错,但姜时宁说他不对他就不对,所以还是诚恳地垂下眼:“对不起。”
姜时宁抬了抬指尖,觉得没什么力气,全身还酸痛着,说:“我想吃点东西。”
徐屿洲迅速站起来:“我已经做好了,在厨房里温着,现在端给你。”
姜时宁摸了摸自己的手机,现在是早上九点,她清楚记得昨天最后一次看时间是下午三点,上面未接来电和消息占满了显示屏。
姜时宁一时不知道该回哪个,索性合上手机,等着徐屿洲。
徐屿洲端着各式各样的食物放到桌上,走到姜时宁身边。
姜时宁微微掀起被子一角,朝他伸出手,说:“我想去洗漱。”
徐屿洲没有疑虑,抬手抱起姜时宁,把她带到洗漱间,帮她挤好了牙膏,眼里始终带着细碎的笑意,轻声说:“挤好了。”
像是听话邀赏的大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