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得很快,快到姜时宁只是刚刚做好心理准备,时间已经到了最后期限。
清晨姜时宁被电话铃声吵醒,她揉了揉眼睛,伸手在枕边摸到手机,拿出一看,上面是一串陌生号码,姜时宁坐起来,从旁边拿出靠枕放在背后,然后接通了电话。
“喂?您好?”
声音还带了些刚睡醒的慵懒,软软的。
对面沉默了一会,姜时宁看了看手机,怀疑是不是打错了。
随即声音传来:“姜时宁。”有些沙哑,只是熟悉的音色一下使她清醒。徐屿洲,这是徐屿洲的声音。
姜时宁稍稍挺直了背,有些紧张,开口问“你,你怎么现在给我打电话了?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
徐屿洲沉默片刻,然后开口:“今天是第三天,之前说好的,我来接你。至于号码,微信,你微信号电话同号,姜时宁,我不是傻子。”
姜时宁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但是现在……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现在是早上六点半,会不会太早了?
可能像徐屿洲这样的人时间真的很宝贵吧,所以早起也是常态。
抛去脑子里莫名的想法,姜时宁开口:“那我现在收拾一下,你给我发一下地址,我……”话没说完,被徐屿洲打断。
他说:“姜时宁,我在你家楼下。”
姜时宁闻言全身一震,真的是一震,她反应过来后立刻下床,跑到窗前悄悄掀开窗帘,透过掀起的一角,看见楼下一个熟悉的身影。
姜时宁家在五楼,向下看得并不清楚。
徐屿洲倚靠在一辆白色轿车前,今天并没有西装革履,只是很简单的休闲装扮,盯着前方的绿化出神。这样休闲的装扮其实很像七年前的徐屿洲,他身上那些凌厉的气势淡了许多。
姜时宁问:“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
徐屿洲回:“如果我连你家地址都找不到,还能帮着你们抗衡谢家吗?”
姜时宁了然,是啊,他是徐屿洲,他想知道自己的地址需要费什么力。
姜时宁舔了舔嘴唇,觉得这样让人家待在下面似乎不太好,斟酌着开口:“你,你要不要上来坐坐,喝杯茶。”
说完她其实有些后悔,这样就让一个异性回家是不是有些不矜持,还有她现在刚刚醒,头发凌乱,还穿着睡衣,会不会太邋遢了一些。
徐屿洲说:“我不上去了。你先收拾吧,等你准备好,我再去帮你搬行李。”
姜时宁松了口气,心里涌起异样的感受,徐屿洲很体贴,很有分寸。
她轻声说:“好,那你等我一下。”
徐屿洲低声回应:“好。”
姜时宁挂断电话,迅速洗漱,现在也来不及化妆了,随便打了个底,把自己的头发梳理好,冲回卧室在衣柜里翻来覆去,不知道该穿些什么,最后翻出一件白色连衣裙,配了双裸色高跟,对着镜子整理片刻,才翻出手机,找出徐屿洲的微信。
上面还是七年前的样子,他们添加过好友后从未聊过天,她在聊天框里打出:我准备好了,你来五楼吧。指尖在半空停顿了几秒,才点击发出。
几乎是瞬间,上面徐屿洲的备注变成对方正在输入,莫名其妙的,只是徐屿洲发了一条消息,姜时宁的心便立刻悬起,陷入莫名的期待,还有淡淡的激动。
很快,她收到回复:好。
言简意赅,徐屿洲一贯的冷淡风。
姜时宁还是对着镜子梳理了发丝,确认自己没什么偏差后,才打开了门,这个小区一直是一梯一户,她没有邻居,安保做得也很不错。
她盯着电梯上的数字一点点升到5,无声吐了口气,徐屿洲就这样出现在她眼前。电梯门打开,徐屿洲抬起眼尾,与姜时宁对视。他在原地停留了片刻,眼神才从姜时宁身上移开,走出电梯。
姜时宁率先开口:“早上好。”然后捋了捋耳边的碎发,这是她紧张的表现。
徐屿洲抑了下自己的呼吸,才点头:“早上好。”
姜时宁意识到自己挡住了门,然后偏了偏身子,说:“要进去喝杯水吗?”
徐屿洲立在原地,垂首不语,姜时宁看不见他的眼神,良久才听见他的回答:“不了,你东西收拾好了吗?”
姜时宁点头:“差不多了。”然后转身进去拿出自己早就整理好的行李箱,没注意到徐屿洲的头几乎是在她转身的瞬间便抬起,紧盯着她的背影,像是锁定了某种猎物,眸中潜藏着无尽的风暴,那是沉淀了太久的深情。
他站在门外,没有走进一步她的房间,眼神却在她的房子里扫过,留意着每一处设施,双手紧紧抱拳,指甲深陷在手心,青筋暴起,可他感受不到疼痛,眼神还在她的房子里,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在他可视的范围内,没有找到任何男性的用品后,他才缓缓吐了口浊气,手指一根一根放松,全身的紧绷松懈下去。
他不敢进去。
不敢看到她房子里有任何陆臻生活的痕迹。
他怕他会发疯。
可他还是忍不住像条野狗嗅来嗅去,在姜时宁的事情上,他从来控制不住自己。
徐屿洲缓缓阖眼,指尖一点一点抚过手上的佛珠,告诫自己: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