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宁跟着徐屿洲来到街边一家咖啡馆,司机联系了拖车公司,已经把两辆车拉去维修。落座后服务员弯腰询问:“二位喝些什么。”
徐屿洲看向姜时宁,“你先选吧。”
姜时宁微微点头:“美式吧,无糖去冰。”
徐屿洲说:“和她一样。”
然后抬眼,看着眼前的人,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却握不住的人。
他说:“从前你最不喜欢苦的。”
姜时宁愣了愣,实在这句话太暧昧,好像他们很熟悉一样。可是高中三年,他们明明只是平淡地相处着,跟所有普通的同学没什么两样。
他们只是相敬如宾地、循规蹈矩地在高一那年说:“你好。”
然后任姜时宁一人带着吐露不出的心事,还在毕业那天强笑着说:“再见。”
现在算什么?
姜时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句话,七年了,明明已经过去七年了,再见时,她依旧兵荒马乱。她只能带着客套的笑,按下所有惊涛骇浪,开口“徐先生,公司的事,您能说得清楚些吗?”
徐屿洲很不高兴。这是姜时宁顷刻间便觉察到的,他周围气压极低,脸色阴沉,姜时宁几乎认为他下一秒就要发怒。可徐屿洲没有。
他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喉结滚了滚,开口:“我无偿注资五千万到你的公司,保证公司资金的正常流转,谢家向你们施加的所有压力,我替你顶。”
他缓缓抬起眼眸,摄住姜时宁的眼睛,说:“姜时宁,我要你和我在一起。”
姜时宁愣住,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睁大眼睛,心中惊涛骇浪翻腾,问道:“你说什么?”
徐屿洲收回眼神,一点一点抚摸着手腕的佛珠,眼神落在窗外的车流上,他漫不经心开口:“我父母希望我早日成家,因此给我安排了很多人,逼我见面,解决这个问题的最好方法,就是你。”
他一点一点摆弄着手上的佛珠,他知道自己在撒谎,乞求佛祖的原谅。
姜时宁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滋味,从震惊到现在的漠然,自嘲一笑。
原来是这样,也只能是这样。
她想拒绝,她喜欢徐屿洲那又怎样,她不可能为了虚无缥缈的爱情这么放低自己,去跟徐屿洲玩什么契约婚姻。
但在她开口前,徐屿洲说:“谢寻是条疯狗,你不会不知道。你就算不愿意,也该为陆臻想想。”他眸色深沉,像是警告:“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陆臻落到谢寻手里吗?”
“姜时宁,只有我能护住你,还有你想保护的陆臻。”
姜时宁靠在椅子上,是啊,还有陆臻,她想起陆臻颈侧的咬痕,想起曾经的一切,缓缓闭上眼睛,她得保护陆臻。
睁眼时,她看向徐屿洲,问道:“我需要做什么?”
徐屿洲轻笑,可姜时宁却觉得他明明是笑的,眼神却莫名荒凉,甚至……是悲伤。他轻声说:“姜时宁,你可真喜欢他。”
却在下一秒眼神狠厉,像是狼锁定了自己的猎物,“你需要和我住在一起,偶尔会见我爸妈,或者是出席某些场合,当然我会尽量尊重你的意愿,如果你不想去,我不会强求。”
徐屿洲喝了一口美式,很苦,但他连眉毛都没皱,接着说“我们可能会牵手,会拥抱,甚至是接吻,你要有准备。”
“还有,”他放下美式,一字一句:“我要你和陆臻,断得干干净净。”
姜时宁低头,避开他的眼神,轻声说:“我知道了。”
二人陷入长久地沉默中,徐屿洲打破沉寂,“三天,收拾一下你的东西,三天以后我去你家接你。”
姜时宁皱眉:“这会不会太快了,我……”
徐屿洲打断她:“做戏做全套,我爸妈不定时会来看我。”
姜时宁听后缓缓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脑子很乱,太多事情一下涌向她,她需要冷静。姜时宁站起来:“那我就先走了,公司还有事需要我处理。”
徐屿洲垂眸,“有我的联系方式吗?”
姜时宁左手缓缓收紧,“应该有微信,高中的时候加过。”
徐屿洲点头,嘴角擒着自嘲的笑意:“你走吧,路上小心。”
姜时宁,你既然记得我,有我的联系方式,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从没找过我?
他在姜时宁走后紧绷的全身一下松懈下来,仰头望向天花板,告诫自己:够了,徐屿洲,你想要的不就是把她留在你身边吗,你现在又在难过什么?
他一把扯下佛珠,缓缓阖上眼睛,告诫自己 不要贪图更多。
这样就够了。
可这样真的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