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丁二狗子和顾娅楠这次招聘之旅的最后一站是长沙站。
等丁二狗子烧退了些,他和顾娅楠坐上了去长沙的高铁。这次他们要在国防科技大学和湖南大学做宣讲。同时顾娅楠还要同学校,春桃讨论建立院士学院的问题。
丁二狗子在宣讲会上大致讲述了公司的产品,研发方向和未来几年的计划。会后他便去岳麓山游玩了爱晚亭。爱晚亭是个琉璃碧瓦,亭角飞翘的漂亮小亭子。
关于这个亭子的取名很有意思。有一种说法是罗典自己所改。罗典在岳麓书院任山长期间,江南性灵派诗人袁枚慕名来拜访他。但罗典以袁枚办学招收女弟子乱了学规为由拒绝见之,并且还写了一副对联:“不为子路何由见;非是文公请退之”挂在书院外面的亭子上。
被罗典拒绝后,袁枚在长沙岳麓山等地到处游历,所到景点都留下了精美的文章,他还手书杜牧的《山行》托人转给罗典。罗典展开手卷一看:“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枫林,霜叶红于二月花。”他心里想为什么普通人都会背诵的诗句这个袁枚怎么写不全?罗典看第二遍时不觉惭愧,他心里说:“袁枚非常聪明,他故意漏写'爱'、'晚'二字,是在批评我不爱惜晚生啊”!随后将“红叶亭”改为“爱晚亭”,而且自此后凡是文人俊彦游历到此,他都热情相待。
丁二狗子想着这罗典还挺有意思,他学问广博,品行兼优,治学严谨,育才有方,深受学生的喜爱,是清代岳麓书院最著名的山长之一。丁二狗子马上想到了石老师,是啊,石老师应该也算是一位罗典似的教师啊。等过些时候,他一定要找机会把杀害石老师的凶手找出来。
同时丁二狗子有些担心古丽,自从她接任了石名舞的职位后,工作越来越忙,事情也越来越多。“钟灵”的身份什么时候可以停止呢?他俩什么时候又能在一起呢?这事情终究需要仔细考虑一下。
不过目前丁二狗子只想好好放松一下,来杭州和武汉的这段时间,总是遇到一些不好的事情,让丁二狗子有些疲惫,况且期间两次连续的感冒让他整个身心都有些倦了。他想明天好好逛逛长沙的市中心,好好犒劳犒劳自己的肠胃。
二
第二天,丁二狗子坐着地铁来到了橘子洲头。参观完伟人的事迹后,丁二狗子便来打了岛的最头端,他念到伟人的《沁园春 长沙》:“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一旁有人问道:“橘子洲,洲旁舟,舟走洲不走。”
丁二狗子回应道:“天心阁,阁中鸽,鸽飞阁不飞。钟灵,你来了?”
“钟灵”笑道:“丁总的邀请怎能不来呢?”
丁二狗子玩笑道:“钟灵,你今天的打扮很精致啊。”
“钟灵”回应道:“你今天才发现啊,我以前不就这样吗?”
丁二狗子微笑地牵起了“钟灵”的手,任凭冬日的江风吹着脸庞。过了一会儿,“钟灵”说道:“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你或许会喜欢。”
丁二狗子任由“钟灵”牵着手往里走。走着走着,便到了坡子街。丁二狗子一看,旗帜招展,人山人海。
丁二狗子惊叹道:“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么热闹?”
“钟灵”说道:“人生五大事,吃喝拉撒睡。我们先去第一件,吃。走!”
于是两人进入了一个臭豆腐作坊以及展区,前面是臭豆腐的制作流程展览,到最后便是现场销售它的产品:黑色的臭豆腐。“钟灵”买了一盒,用牙签挑了一块给丁二狗子尝尝。丁二狗子先小口咬了下去,焦脆而又细腻,好吃。他又大口地咬了一块,鲜香辛辣。刚开始闻时,臭气扑鼻,可一旦吃到嘴里,却又浓香诱人,煞是神奇。
丁二狗子同时也用牙签喂了“钟灵”一块,旁边的人看见他们两个好看的男子这样卿卿我我,有些避之不及。丁二狗子朝“钟灵”看了一眼,转而一想,笑了笑,把手松开了,说道:“我们还是不要破坏这良好的社会公德。”
三
接着两人又来到了著名的奶茶饮品店,“钟灵”点了杯幽兰拿铁,丁二狗子点了杯桂花弄。两人坐在窗户边一边喝着奶茶,一边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
丁二狗子对着“钟灵”说道:“我们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空闲的时候呆在一起了。”
“钟灵”笑了笑回答道:“是啊。有你的地方就容易出事情啊。”
丁二狗子握着“钟灵”的手说道:“嗯,再等我一会儿。我会解决所有的事情的。终会给你一个美好的明天。”
“钟灵”用另一只手放在丁二狗子手上面,说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丁二狗子把视线移至窗外,他看着一个年轻的姑娘在品尝着臭豆腐,健康的身材和肤色很是吸引人。当她把头扭过来时,丁二狗子大吃一惊,他马上把头缩了回去,对“钟灵”说道:“顾娅楠!”
“钟灵”本能地也把头躲在窗户里,往外看了一眼,果然是那个臭丫头!
接着丁二狗子手势地对“钟灵”说道:“我们还是先躲开她吧。这丫头,遇见你说不定会认出来呢。”
“钟灵”比划道:“好的。那我们待会儿去哪?”
丁二狗子比划道:“岳阳楼。”
于是狼狈的两人又匆匆地高铁至岳阳市,进了岳阳楼景区。
岳阳楼不高,但是登上三楼,景色很美,往远处看便是辽阔的洞庭湖。湖水倒映着夕阳,不时有白鹭飞过,真是一幅美景。
丁二狗子问道“钟灵”:“钟灵,你能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吗?”
“钟灵”反问道:“丁飞,那你能做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吗?”
丁二狗子想了很久,说道:“我好像很难做到,先天下之忧而忧可能能做到,可是后天下之乐而乐就很难了。为什么我们不能一起快乐呢?”
“钟灵”说道:“我也是。以前可能教导我们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是这种人生有什么意义呢?我们来到这个世上不就是来体验这个世界的吗?如果没有了喜悲,那么生存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两人看着落日看了很久,然后才离开了岳阳楼。
四
丁二狗子和古丽两人在岳阳市的酒店里缠绵着,翻滚着,体验着只属于他们的激情和快乐。
终于两人都累瘫在床上,丁二狗子比划着对古丽说道:“你放心,我会加紧追查杀害石老师的凶手,同时我也会尽量争取副会长的职位。这样用不了多久,我便可以取下我耳边的装置,我们便可以真正在一起了。”
古丽亲了亲丁二狗子,向他比划道:“亲爱的,不要那么着急,我们现在就挺好的。我再也不希望你出任何事情,你的生命和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丁二狗子打开了电视,新闻频道正播放着最新的新闻动态。
“铁路征地目前在长阳乡遇到了困难,本已安置好的村民在村委会前集聚生事,目前公安部门和检察部门已经介入调查。此次铁路征地负责人陈晓莹正在接受调查。本台记者刘小飞报道。”
丁二狗子看着电视画面,接受调查的陈晓莹不正是自己小时候的伙伴吗?她怎么会是此次铁路征地的负责人呢?又怎么会被调查呢?
丁二狗子向古丽比划道:“那个陈晓莹是我以前的好伙伴,你能不能在这件事情上帮帮我?”
古丽比划道:“嗯,我知道目前你不太适合参于与以前的朋友见面交谈,我来了解一下这件事情吧。”
丁二狗子向古丽比划了个“谢谢你,好老婆!”
古丽通过国安部主任了解了一下整件事情。铁路征地在几年前便已经开始了,负责人陈晓莹到处走访征地涉及的农家,并跟他们阐述了征地的补贴,当时基本上所有人都同意签字了。可有一家就是不同意,经过几年的努力还是不能劝说成功,最后铁路部门只好绕开这家的地块。
可是几年过去了,其他省市的铁路征地费用提高了。几年前征地的老乡们便觉得他们拿的补偿少了不少,便集聚在村委会讨个说法。很多老乡说铁路征地负责人陈晓莹吃了巨额的回扣,上书要求调查陈晓莹。铁路部门为了平息乡民的愤怒,也只好派相应的部门来调查陈晓莹。
五
当古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丁二狗子比划了一通后,丁二狗子大概明白了。关于征地补偿国家有很详细的规定,什么时候征地,给多少补偿,一清二楚,谁都不能从中吃什么回扣。所以丁二狗子猜想或许是有人想借机闹事,一来或许想让铁路建设不能实现,或者要实现便要铁路部门花更多的钱来补偿。
丁二狗子想着,对乡民来说,他们已经拿到了补偿金,所以一般来说不会去主动讨要说法。但是没有拿到补偿金的,可能就有问题。他把他的想法跟古丽比划了一下,古丽明白了,向他比划道:“放心吧。这次就交给我吧。”
古丽来到那家不同意签字的房子附近,房子挺大的,二层带院子估计有个四百平米。旁边的屋子基本都推平了,水电也已经停了,只剩下那个房子空空地立在那里。古丽敲了敲门,房子里没有人。
古丽问了问旁边的行人,得知这个村的大部分村民都被安置在两公里外的高楼里了。她打听到那家不同意的人家姓曹,他们也在那里买了套房子,但是因为没有同意拆迁,所以没能享受买房优惠,只好原价买了套商品房。
古丽大概推测有可能是因为曹家没能把自家房子高价拆迁,又只能原价买商品房,这里外里应该赔了不少,所以有可能怂恿乡民们去闹事。但是曹家应该有后台才敢这么大胆去怂恿乡民吧,古丽想还是先去问问乡民吧。
古丽问了一两个乡民,有的乡民不太敢说,有的敢说的便说给补偿给少了,就是被那个陈晓莹给拿走了。
古丽问道:“那你们知道给多少啊?”
有村民说道:“曹家说能拿到现在补偿的两倍的金额。”
古丽问道:“你们说的曹家是不是那个没拿到补偿的曹家啊?”
村民说道:“是啊。他家后台可硬了,据说有在北方京都当官的,消息可灵通了。”
古丽问道:“哎呦,我可得好好跟他家拉好关系。请问曹家是住在7号楼402吗?”
村民说道:“是啊。不过他家一般不让人进的。”
古丽问道:“那要怎么才能跟他家搭上关系啊。”
村民警惕地问道:“你是谁啊?你怎么要跟他家拉上关系?”
古丽说道:“我不是也想请他帮帮忙,我也想找当官的来帮帮忙。”
“那你可找错人了。”村民丢下一句话,有些悻悻地离开了。
六
古丽想着估计曹家有钱有势,不太方便直接去见。她倒可以先见见陈晓莹,她也想看看丁二狗子的好伙伴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古丽打车到了村委会,她问陈晓莹在哪,有人指了指拆迁办公室,更多的那些公务人员好像避瘟神一样躲着她,便匆匆躲开了。
古丽很好奇,陈晓莹按说也是国家公务人员,村委会的人应该对她很好才对。为什么现在对她这样呢?
古丽找到拆迁办公室,敲门,没人相应。她直接进去,里面空空的。她又走了出去,隐约看见二楼上站着一个女人。
古丽有些担心,她迅速地走进村委会,上到二楼,只见一个女人的背影站在那里,茕茕孑立,长发随风飘着。
古丽喊了一声:“陈晓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