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了鬼了,皇甫老妖又出花招。
姜丑看着后寨门两三百步外打着火把对安平谷辱骂不体的近百军卒,心中烦燥的无以复加。
以往的骚扰总是在晚饭之前约莫酉时之刻就停住了,难道今天是吃错药了,这都快接近戌时,怎么又出来闹妖?他想干什么?这一刻,姜丑真的有点想不通了。
“屯长,我带人出去干他们一家伙,成不成?”
李麻子红着双眼,恨声哀求着姜丑。这些人,在后门十多日的挑衅,兴许是李麻子受不了和人家对骂报过名号,所以官军们除了辱骂安平谷的贼匪外,附带着骂的最多的就是李麻子,这个夯货已经让这些官军激怒,处在狂暴的边缘。
“我去!”
“我也去……”
李麻子这一哀求,连带着几个队长什长,纷纷求战,姜丑一眼看过去,个个黑脸通红神情激愤。
干一家伙?
姜丑看看寨外的这些口中辱骂不休的官兵,或坐或站,一副极其懒散的模样,心中也是来气,因为他们不但知道李麻子,做为匪首的自己,他们当然也知道,这些辱骂中免不了要“关照”一下自己,听在耳中实在是窝火。
“阿吉,不能去,风高夜黑,他们今天突然改变路数,一定没憋好事。”周仓见姜丑眯眼看着寨外一副心动的模样,赶紧阻止。
是啊,不能去!
周仓的劝说让姜丑恢复了理智。
“仔细观察,不可出寨,有其它动静随时汇报。”姜丑看看李麻子等人,丢下一道命令,返身下寨。
走,赶紧走,他不想刚刚恢复的理智再次让那些辱骂给弄丟了。
“屯长……”
李麻子的哀求再一次传来,姜丑充耳不闻,径直离开。
忍吧,受辱总比没命强,我都忍了,你待怎地?
“切,外强中干,不过如此。”
在一片嘈杂声中,这句话成功的钻进了姜丑的耳朵,本就让官军的辱骂气得有点上火的姜丑,猛的顿住身形,环眼四顾,最后,双眼锁定在看热闹的人群中一件破烂的儒袍身上。
娄圭娄子伯,肯定是这个愤青。
见姜丑看过来,娄圭已知自己刚才的话语已然让人家听见,两股目光相交,脖子一梗,鼻孔朝天。他的这个样子,成功气乐了姜丑,返身几步,站到了这个愤青面前,也不言语,就那么盯着他看。
“两军交锋,士气不可失,此时正是士气可用之时,何不借此良机,做好准备以作试探,成,则寨外之敌可破,败,则能探明虚实。”让姜丑盯着许久的娄圭绷不住了,终于为刚才的轻蔑做了注解,一番话说完,又是鼻孔朝天。
娄圭的话听在姜丑的耳中,确实是有几分道理,真的试探一下?再看这货的那一份神情,姜丑便放弃了打算,试探也不会是在此时,省得让这货看了笑话。
看着这货鼻孔朝天的模样,姜丑瞬间想到一个主意。
“赵二,带娄先生去寨墙上,通名报姓,然后让他劝劝那些人辱人是不对的,实在劝不了,那就骂回去也好,从此时开始,他的工作就是这个,直至敌人退兵。”
嘴炮强者就应该物尽其用。
姜丑这次是真的离开了,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娄圭和李麻子等一众憋屈的军卒……
乱糟糟的山谷,人满为患,看的姜丑的心情也是乱糟糟的,皇甫老贼何时才能退兵?如何才能让皇甫老贼退兵?
所有的问题,压在姜丑的心头。
“阿吉,其实,刚才娄子伯的建议不错,我们该试试分路击破。如果我们攻打后寨,兵力差距不大,想办法发动突袭可以一击而溃,毕竟皇甫嵩想救援,要通过一线天转运兵力过来,这一转运,就得两个时辰左右,从求援到援兵到来,一来一回四个时辰,如果我们计划周密,等他们援兵过来,应该可以结束战斗。”恢复过来的苦蝤,看见姜丑紧锁的眉头,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试探着打通后寨通道?姜丑有点含糊了。如果是一千对两千,双方冲杀,自己还有点信心破敌,只是,已经确认过,人家的两千人在谷道中依寨而守,自己的真的能击破吗?姜丑不太相信。
“也是一个办法,我再考虑考虑。”刚刚恢复的那点信心不能打击,姜丑肯定过后,实话实说。
如果真的要打后寨门外的官兵,那就必须有一个周密的计划,直接莽上去那只能是送人头。
建议,提过一嘴就好,苦蝤恢复了谨慎的性格,不再开口。
各人分散,苦蝤去换药,周仓去巡寨,姜丑左右看看,杨仲、疙瘩、小七还有几个护卫都在,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似乎少了点什么。站住脚步寻思半天,姜丑突然反应过来少了什么,平时没事在自己眼前瞎晃悠的那个人不见了,虽说腿上有伤,但是,有热闹不看,这不符合他的性格啊?
“黑牛呢?他在做什么?”姜丑扭头问了一句边上的小七。
“这、嗨,一句两句话也说不清楚,你去那里看看吧,他现在搬去那里了。”小七听见姜丑的询问,直接指了一个洞穴。
陈安的地盘?他搬去那里做什么?
看着那个洞穴,姜丑的心中突然一动,心中想到点什么。陈安负责的工作其中的一个重头,就是谷中孩童的教育,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教育一直是谷中的重中之重,没有特殊情况,每日晚间在这个洞穴中的学习从不中断,所以这个谷中次大的洞穴理所应当由陈安做主。现在,黑牛搬去了这里,该不是真的打算发奋图强吧?
“走,去看看。”姜丑决定去看看,一句话说完,当先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