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朱彩霞顿时面红耳赤,偷瞄了陈飞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你别瞎说,那是人工呼吸!”
“我知道呀!嘴对嘴人工呼吸,不就等于亲嘴了吗?”
马蕙兰理所当然道。
两人声音很低,但陈飞恰好就在她们旁边,听的清清楚楚,顿时一阵无语。
这小姑娘,思想不纯洁啊!
对于救命恩人,朱彩霞有一种别样的情绪,但是陈飞一心一意只想娶柳叶儿,其他任何人都入不了他的心。
于是就假装没听见。
李雪进进出出上菜,看着陈飞被众星捧月一般,心里头又委屈又生气。
这个陈飞,翻脸无情!
以前口口声声说爱我,现在赚钱了就不搭理我!
你们好酒好菜吃着,我进进出出腿都跑细了,你一点都不在乎?
陈飞确实不在乎。
在他心里,只有柳叶儿一个人,容不下别人。
朱彩霞时而偷看他一眼,眼神中有一丝异样,都被他无视了。
乔国柱、辛学敏、崔振慧,一个比一个热情,劝酒劝菜。
“来来来,兄弟,啥都不说了,都在酒里头!”
“感情深,一口闷!”
“先干为敬!”
不知不觉两瓶酒就下去了,乔国柱还要给他满上,陈飞急忙推辞。
“乔哥,真不能喝了!喝多了耽误事,柳叶儿在家该着急了!”
“柳叶儿是谁?”
马蕙兰好奇的问。
“我媳妇,盖完房子我们就结婚。”
提起媳妇,陈飞满脸都是幸福,朱彩霞却莫名的神色一黯。
他居然有对象了么?
“行,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免得弟媳妇以后埋怨我!”
乔国柱不好强留,就准备散场了。
“服务员,打包。”
陈飞看桌上还有几个菜没动,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准备打包回去,乔国柱急忙拦住他。
“打什么包啊,重新做几份拿回去。”
陈飞连忙推辞,“不用了,扔了怪可惜的,不如拿回去吃了。”
李雪在旁边看着撇撇嘴。
这么有钱还这么小气!
“怎么站着不动,没听见陈飞说打包?”
苏颖见她站着不动,立刻出声呵斥,李雪被气得快要月经失调了。
但又不敢违背,不情不愿的给陈飞打包。
“给你!”
把菜杵到陈飞手里就走了出去,一分钟都不想多呆。
三天两头看着陈飞在这大吃大喝,自己还得伺候他。
简直没天理!
关键苏颖还帮着陈飞,这日子没法过了!
陈飞当她是陌生人,跟苏颖告别,跟乔国柱告别,然后骑着自行车去了合作社。
“同志,月饼咋卖?”
陈飞走到副食品柜台问道。
“什锦月饼四毛五,豆沙五毛,五仁月饼六毛,蛋黄月饼七毛,还有芝麻、果仁,枣泥、椒盐,你要哪种?”
“每样给我来一斤,另外再要五斤白糖。”
陈飞懒得挑,索性一样一斤,都尝尝味道。
说实在的,那时的月饼硬邦邦的,不像前世那么酥软。
但都是真材实料,对陈飞来说,吃的是一种怀念。
包装也很普通,用传统的“四个一简”的卷纸包装,纸是油浸的。
白糖则是一斤一包,现买现称,用牛皮纸包起来,再用纸绳缠个十字扣。
简单实用。
“八斤月饼是……五块二毛五,八斤粮票,白糖三块五,还有糖票。”
销售员账算的飞快。
“八块七毛五,八斤粮票,五斤糖票。”
陈飞麻利的付了钱,然后又去杂货专柜花五毛钱买了十只蜡烛。
手电筒就贵了,三块五一个,不带电池。
陈飞问一号电池多少钱,销售员说五毛一节,陈飞买了六节。
三节直接装上,另外三节备用。
买完东西,陈飞赶紧往回走已经耽误太长时间,四姐估计都等着急了!
走到县城边上,果然看见陈四凤和祝解放在路边不停的张望,大老远就抱怨。
“你咋这么晚?咦,好大酒气,你又喝酒了?”
陈四凤一脸嫌弃的用手扇着风。
“那天不是在酒厂救了几个人嘛,非要请我吃饭,盛情难却,只好去了,还送我两箱酒。”
“救人是好事,算你有本事!”
陈四凤夸了他一句,随即又说,“不过你不应该收人家东西!”
“不要不行啊!太热情了!”
陈飞果断转移话题,“姐,我买好多月饼,你要不要尝尝?”
陈四凤咽了口口水,摇头道:“我不吃,明个你去看二姐吧!”
陈飞笑道:“我买八斤呢,二姐三姐一家两斤,剩下的咱们自己吃。”
“那我就不客气了!”
陈四凤眼睛一亮,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拿了一块五仁月饼,先咔嚓啃一口,这才想起来祝解放在旁边站着,乜了他一眼。
“还愣着做什么,自己拿呀!”
祝解放挠挠头,“我就不吃了,天快黑了,赶快回去吧!”
“不吃拉倒!”
陈四凤嘴里咬着月饼,爬上马车,祝解放跨上马车,小鞭子一挥。
“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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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厂食堂,薛刚和往常一样,从窗台上拿起茶杯,夹在腋窝下准备下班。
“薛刚,你手里拿的什么?”
管理员郭志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吓得薛刚一激灵,茶杯差点掉地上。
“没、没什么,老郭,你走路咋没声音,吓我一跳!”
郭志强盯着他,一脸玩味,“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薛刚,你不会是做了坏事吧?”
薛刚讪笑道:“看你说的,我能做啥坏事,咱们一起做饭炒菜,你能不知道我?”
“那你这茶能让我喝两口吗?今天菜有点咸,喝点茶解解渴。”
说着,郭志强伸手去拿茶杯。
薛刚下意识的往后一闪,干笑道:“我还要喝呢,你自己去茶炉接吧!”
“那你倒是喝呀!”
郭志强盯着他,眼神玩味。
薛刚心里咯噔一下。
郭志强是不是发现了?
瞅瞅四下无人,薛刚低声道:“郭哥,低头不见抬头见,你……”
“住口!”
郭志强疾言厉色,“你这不是第一次吧?我说食堂的油总是不够用,合着是你监守自盗啊!”
果然被发现了!
薛刚心里一沉。
他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每天带着茶杯,趁没人的时候装满油带回家,没人能发现。
老郭眼太毒了!
他怎么发现的?
薛刚有些慌了,急忙上前一步,“郭哥,您小点声,我错了,求您给个机会!”
说着,有些肉痛的抽出两张大团结,往郭志强手里塞。
“这点小意思,你拿去喝茶,就当没看见,兄弟我感激不尽!”
薛刚虽然一个月二十多块,但日子过得并不宽绰,这才动了歪心思。
但是眼下,他只能破财消灾。
“你当我是什么人?”
郭志强打开他的手,“什么都不用说,跟我去保卫科!”
薛刚脸色顿时变了,“郭哥,没必要这样吧,我大伯可是副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