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醒醒!”
在一阵急促的催促声中,阿鸢勉强睁开千斤重的眼皮,眼前的男人已是穿戴齐整。
“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天还没亮呢。”说罢,阿鸢又是一副要睡着的模样。
今日翊炀哪里容得阿鸢赖床,干脆一把将人抱得坐起身来,把人往一件袍子里塞。
“你……你干什么?”阿鸢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配合翊炀抬手臂抬腿。
“你答应我的,今儿个一大早就陪我回将府。”
阿鸢迷迷瞪瞪地哼哼了两声,“昨夜,你向我要了那么多次,今个一大早还不能让我多睡会儿?”
“你回来不还约了大臣议事?早去早回,马车已在外头等了,还能在车上睡一会儿。”翊炀说话间已帮阿鸢梳洗停当,连唤下人进来伺候的时间都省了。
阿鸢虚软地迈不动步子,或是还在留恋昨日的温存,索幸将自己挂到翊炀脖子上,整个人都软绵绵的贴了上去。
“走不动,又很困。”
这明显撒娇的举动,翊炀却无暇回应,干脆直接将人横抱在怀里大步向前走去。
临了,
翊炀还是忍不住回头,环顾了整个长乐殿,殿中的摆设还是最初的模样。
“这是阿鸢十数年的住所,也是他同阿鸢无数次痴缠的地方,充满太多回忆。
“一定尽量保留这儿免遭重创。”翊炀心里暗暗地想。
阿鸢被强行塞进殿外的马车后,又开始不高兴地哼哼起来。
马车驶得飞快,两下剧烈颠簸晃得阿鸢睡意全无,阿鸢索幸气鼓鼓地从翊炀怀里挣扎着爬起,掀起车帘把脑袋探出去。
起雾了。
偌大的皇宫极速向后退去,离开阿鸢的视线,皇宫渐渐融化在一片白茫茫的浓雾中。
“翊炀,外头起大雾了!你来看啊!”
“不就是晨雾吗?有什么稀奇,等太阳一出来,雾就散了,你坐下。”
星光尚未完全隐去,太阳还赖在地平线下迟迟不肯探出头,整条大街上空荡荡,白茫茫的一片,惟有建威将府的车驾行驶得飞快。
阿鸢痴痴望向皇宫的方向,迟迟不肯坐下来。
“我还未曾见过被大雾笼罩的皇宫呢!”
翊炀无法,只得由着她去。
白茫茫的雾,粗略勾勒出皇宫的轮廓,一片片,一团团时时变着花样移动,像是白色幽灵徘徊在皇城周围,久久不愿散去。
不知怎的。
阿鸢此刻有一种突如其来的不安,她没法为这莫名其妙的感觉作出合理解释,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拉翊炀的手。
“翊炀,我……我方才有一种感觉……很不安的……就同昨天晚上一样,咱们还是先回去,好不好?”
“你胡说什么?”翊炀恼了,“前面就是将军府,就到了!你成天想东想西有意思吗?”
“不……不是……我就是看见下雾了……心头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压抑得厉害。”
“我的心肝!你见这大雾都得抒发惆怅,这年复一年的,你见着什么落花秋叶,大雁南飞,免不得也要伤春悲秋一番,我这日子还怎么过?”
阿鸢咬了下唇,“我……不过是想让你安慰几句嘛……”
“原来是这样。”翊炀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搂着阿鸢的腰就将人放到腿上。
“是想怎样的安慰呢?”翊炀一只手已探入阿鸢亵衣中,浊热的气息喷洒在阿鸢耳畔,“看来昨夜是臣没伺候好啊!”低醇充满诱惑的嗓音,勾得阿鸢心脏怦怦直跳,“今天晚上保证让你欲仙欲死,什么烦心事都忘掉。”
阿鸢听了这句耳热的话,脸颊烧得绯红,她羞涩地垂下头。
“你……你真是讨厌!”
说罢,人也不由自主缩进那个滚烫的怀抱,把脑袋枕在男人厚实的胸膛。
都已经到这种关头了,李翊炀还能说这种耍流氓的话,行风月之事,心里素质也没得说了,明知今晚形势混乱不堪,还有脸说那样的话,脸皮可谓相当厚了。
此刻,地平线上隐约泛起依稀白光,整个天宇仍旧灰蒙蒙的。
建威将府还在沉睡中,尽管这一切都只是表象。
庭院中只有一个老伯拿着巨大扫帚清理地面。
刷——刷——
密密的竹枝一次次划过地面,发出单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