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勋回首,当他还在想这厮是何许人也时,那人便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奔来,一掌将他拍开。
那个不速之客一把揪住翊炀的衣襟,恶狠狠瞪着他,“你个妖怪不是快死了吗?我看你摇头晃脑神气的很呐。”
翊炀一脸惊愕,随即坠入巨大的惶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可以不在东宫保护她?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说呀!说呀!”翊炀心急如焚,伸手想去抓那个人的肩膀,奈何伤情过重,双手猛然抬起带来的剧痛,叫他疼得冷汗直流。
来者不善,这四个字直直蹦进祁勋脑海中。
那人盯着翊炀,神色愈加扭曲,想起殿下要死要活的样子,都是因为此人,而这个人却像没事人一般坐在这里,心中怒火翻腾,看着像个即将爆炸的锅炉。
手上揪住衣襟的力道不断加重,恨不能将面前这个人提起,再狠狠摔在地上,摔个稀烂。
但他失败了,因为后颈蓦然被人一把拉住,那人身子骤然一僵,随即脸上浮现极大怒气,他一把将手上的翊炀狠狠扔开,将那份巨大怒火转移至身后之人:“你是个什么东西?”言语愤怒中带着几分嚣张。
“北绥军副将张祁勋。”面对跋扈气焰,祁勋回答的不卑不亢。
“北绥?”那人鼻子里轻蔑地哼了一声。
祁勋血气方刚,窝了一肚子火,他一早就料想此人身份非比寻常,可他受不得这种邺方权贵的鄙夷,刚想发作,翊炀却发了声。
“祁勋,这位是东宫禁军统领陈大人。”
祁勋心里暗自嘀咕:“他是太子身边的人,难怪会嚣张成这样!”
祁勋生长在北绥,不知如何同邺方显贵斡旋,他也不想去学会这套虚伪说辞,何况祁勋性格本就是有话直说。
“不知陈大人突然造访河阳,有何贵干?”
陈琛从上到下扫了祁勋一眼,“我是专奉太子殿下之命来慰问将军的。”
“慰问?”
“陈大人就空手两个拳头来慰问的?”
“关你屁事!”陈琛听出话中的刺,极不悦的将祁勋拍到一边:“没你的事!给我闪一边去,把东西给我抬上来。”陈琛忽而对门外大喊。
几个卫兵扛着数个箱子进入正厅。
“陈琛!回答我的问题!”翊炀急得几乎要跳脚:“她是不是出事了?你为什么在这里?”
陈琛似乎没听到翊炀的话,自顾自打开那些箱子,浓重的药材味弥散了整个正厅。
“你回答我!”
唔——
翊炀现在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他的嘴被一把捏开,陈琛一手将一大瓶丹药打开,二话不说直接倒进翊炀嘴里,好比填鸭子一般。
“给我统统咽下去!咽下去!”复仇的快意涌上心头,陈琛从见到翊炀第一面起,就恨不能将这个蛊惑殿下的妖物一拳打死,如今可算逮了个机会报复。
翊炀重伤在身只能拼命晃动头部,奈何陈琛臂力惊人,翊炀被他拿住,动弹不得,拳脚踢打也救不了现在的窘境。
塞了满嘴的丹药,翊炀没有任何选择,只得拼命往下咽,喉结快速移动,稍有迟疑便要被活活噎死。
陈琛见翊炀那双令人生厌的眼睛始终死死盯住他,狂妄桀骜,丝豪没有认输的意思,陈琛看了就火冒三丈。
“给我再拿一瓶!”陈琛一手捏住翊炀的嘴,一手冲身侧卫兵大吼。
卫兵们面面相觑,心下犹豫,可无论东宫之中还是现在,他们没有一人敢忤逆陈大人的意思。
翊炀趁着这个间隙拼命喘气,陈琛满是愤怒的将另一瓶药尽数倾倒而下。
“李翊炀,太子殿下说了,这些丹药是给你好好补补身子的,我今日就叫你吃个干净!”
“陈大人,请您住手!”
祁勋看着翊炀,觉得他就快被生生噎死了,翊炀的手悬在空中乱抓一通,差不多是人噎死前的模样。
“我叫你狂!你不是很厉害吗?起来和我打一架呀!陈琛冲着翊炀大吼,誓要让这个妖怪收起他那狂妄神色。
“陈大人,快住手!”
“滚一边去!”
祁勋紧握的双拳发出咔咔声,手臂上的青筋凸起,一记重拳凌空而出,击在陈琛脸上。
一个趔趄,陈琛竟是向后退了几步,闹哄哄的正厅,霎时静得落针可闻。
在场的人,除了祁勋,全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