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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父亲(1 / 1)


东裕王李千啸负手立于翊炀身后。

“那次行刺太子的幕后指使是你。”翊炀沉声带着愠怒,语气中不带丝毫的质疑。“怪不得你当初没有在客栈动手,而是将太子带到了飞禽猛兽肆虐的山林,你是想让所有的人都找不到她,好让你的人假扮太子?”

东裕王闻言脸上的神情扭曲到极致,他扬起了手,卯足了气力重重地给翊炀一巴掌,大喝道:“畜生,当初坏我的大事的人果真是你,你知道我谋划这件事多久了吗?”东裕王的怒火仍在密室中燃烧着,翊炀紧咬住牙齿,他的嘴角微微渗血,脸瞬时也肿起了半边,他将手指节捏到发白,听到咔咔的声响,翊炀一字一顿道:“我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把从那刺客身上搜到刻着东裕王府的腰牌交给陛下。”

东裕王怒极反笑:“噢,那你为什么没有交出去?“东裕王见翊炀并未言语,只是对他怒目相向便道:“我来替你回答,因为我是谋逆之臣,而你就是逆臣之子。”

“我从未当你是我的父亲!”翊炀几乎是脱口而出,惊雷滚滚,电闪雷鸣,忽明忽亮间将东裕王那张带着诡异微笑的脸照得愈发渗人恐怖。

“李翊炀,我告诉你!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你我血脉相连,我要夺得这天下,你只能帮助我,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翊炀早已暗暗猜到几分,但听到东裕王亲口说出来仍是震惊,大脑飞速旋转,这简直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阿鸢本来就代替乔瑾渊坐在王储之位上八年,没料到东裕王竟想用这种方法差人假扮阿鸢,可见阿鸢的身份鲜有人知,这段宫廷秘辛也与东裕王无关。那么东裕王又有什么阴谋?

“你刚刚说要把腰牌交给乔启?哼哼!他只不过是被我下了慢性毒药,活不过几年的可怜虫罢了,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就任他在龙椅上再逍遥几年吧。”

翊炀早已说不出一个字了,早听阿鸢说德辉帝染了连御医都查不出的怪病,原来真的是东裕王作的手脚,翊炀丝毫不怀疑眼前之人所言,一个能行刺太子还完完全全嫁祸另一个皇子的歹毒之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当初若不是得我之力,乔启那个脓包凭什么能坐上皇位?他登基为帝后又是如何对待我的?好在我十几年前开始谋划,现在朝中已是有你想象不到的势力。”翊炀能感受到东裕王对德辉帝的恨意。可难道造反只是因为作为开国功臣受到不公平的对待?但他素来听闻德辉帝对东裕王一向礼遇有加和颜悦色,上次庆功宴也是亲眼所见。翊炀无心探究他二人之间到底曾经有过怎样的仇恨纠葛,只是他大概知道东裕王的计划。

“所以你原来想得是给德辉帝下毒,让假太子登基,亦或是再让那个傀儡下禅位诏书,这天下实则就落入了你的手里。”

”哈!哈!哈!你果真很聪明,东宫里那个没用的废物早就该在那个深秋尸骨无存”话还未及说完,李翊炀全身都像燃烧了一般,每个毛孔都发泄出他的恨意,他一把揪过东裕王的衣襟,恶狠狠地瞪住东裕王,似要把眼前人瞪出个窟窿来。

东裕王被翊炀这种行为彻底激怒了,他的脸扭曲成愤怒的狮子,怒不可遏的大骂

“好你个忤逆子!”

东裕王气运丹田,重重一掌朝翊炀腹部击去。

翊炀闪躲不及慌忙接掌,两人内力都极为深厚,掌力相撞间翊炀倒退几步后又极力稳住,一瞬间,东裕王的广袖缎袍中射出一支短箭,翊炀万万未曾想到东裕王竟会身藏暗器,竟被击中小腿,他咬牙将暗箭拔出,低头一看,受伤处竟缓缓流出黑血,小腿竟一时没了知觉。

“不好!这箭有毒!”

不待翊炀多想,东裕王飞起一脚,将翊炀踢翻在地,翊炀强忍痛楚想要爬起身,岂料整条腿好似都没了知觉,东裕王走到翊炀跟前,一脚踩在翊炀脸上就像踩住一只蚂蚁般将翊炀碾压在脚底。

“畜生!竟敢对我无礼,不要以为你是我儿子,我就舍不得动你,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翊炀被东裕王这般折辱,他喘着粗气,双拳紧握,指节也被自己捏到发白,拼命挣扎的翊炀像一头发怒的困兽,

倏然,刚刚被翊炀打昏的那两个奴仆手指微微蜷缩,渐渐恢复意识,还未等那两人睁开眼睛,东裕王便朝那二人伸出双臂,掌心对准他们的头颅。

“咔——咔”那是颅骨断裂的声音。翊炀心中一凛,东裕王竟有这般高深的内力,更让翊炀毛骨悚然的是东裕王以如此歹毒的手法处理掉那两个可怜的哑巴,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波动,仿佛是做一件日常琐事。

“他们都尚未恢复意识,绝不可能听见我们的对话,而且他们还已经被你割去舌头,是根本不能言语的哑巴。”

东裕王闻言淡淡道:“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能留半丝威胁活在世上。”此时此刻的翊炀终于明白了东裕王是怎样一个心肠歹毒,野心勃勃,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了。

冰冷的地面冒着深深寒气,东裕王一步一步朝着仍在地面上挣扎的翊炀走去,翊炀小腿处仍是流淌着黑血,嘴角也渗着血,脸上也是狼狈不堪,可唯有那双眸子自始至终都透着深深的桀骜不驯,没有半点畏惧不安之色。

蓦地,东裕王俯下身一把揪住翊炀的头发,那两双有些相似的眼睛皆是折射出凶恶神色,刹时间,电光火石,“哼,臭小子,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心思,你和那废物太子的关系,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翊炀闻言心中一惊,一下有些慌乱,东裕王轻易捕捉到翊炀眼神中流露出紧张情绪。

“哼,你这小子可真是个大情种啊!”东裕王望着那个眉眼间跟自己相似的儿子,露出一个狡诈阴森的微笑,“翊炀,若你辅佐为父夺得皇位,待我荣登大宝后,便封你为王爷,再将那废物太子武功废除,挑断他的手脚筋。送进你的王府,你便想玩多久就玩多久,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那时的他只能成为你的玩物,再也不能离开你了。”

阿鸢再也不能离开我了……阿鸢再也不能离开我了……

翊炀双目有些唤散,耳畔始终重复这句话,好似中了魔障一样,脑海中浮现出阿鸢的笑容以及两人纵情欢爱的快活时光,东裕王见翊炀眼神中全然没有刚才那份傲气恨意,取而代之的是他从未见过的茫然无措,得意之情袭上心头,他清楚的明白,想要让一个人听命于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抓住他的软肋。

“呵呵!翊炀,为父为你这般考虑,岂不妙哉?只要日后乖乖听我的吩咐,你自会得到你最想要的。”东裕王轻拍翊炀有些恍惚的脸颊,闪电哗啦啦划破天际,照亮了东裕王阴森诡异的微笑,翊炀只觉得这个近在咫尺的脸庞令他毛骨悚然。

猛然间,翊炀回过心绪,他的脑海飞速旋转着,若帮东裕王这般多疑歹毒之人登上皇位,阿鸢怎么可能还有活路?即便真如东裕王所言,我又怎么眼睁睁看着阿鸢成为废人,自私地将今生挚爱当做玩物,这不是我想要的,这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

闷雷滚滚,空气仿佛都凝结住了一般令人窒息,翊炀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阿鸢绝不能受到一点伤害,绝不能.

翊炀明白,黎民社稷,万里江山,替乔瑾渊做一个德才兼备的太子是阿鸢的一切希冀。翊炀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挚爱之人每日受亡国之恨的煎熬?只是这朝中局势早已像是喷薄待发的火山,不知在何时便会天翻地覆。

皇帝已是被东裕王下了慢性毒药,怕这皇城中也早已布满党羽眼线,翊炀望向眼前之人毒蛇般的眸子,善于伪装,伺机而动,阴险歹毒。

也许,能够对付抗衡东裕王的方法就是要比东裕王更加善于伪装,更加阴森毒辣。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翊炀的喉头不住上下移动,良久,“父亲……”翊炀终是吐出来这两个字,却好似用光了他所有的气力,这是他第一次称呼东裕王,二十多年前,身份低微的他根本也鲜有机会见上东裕王一面,更不要奢求得到半丝来自父亲的温暖。

那个深秋的庭院,被打的遍体鳞伤,气若游丝的翊炀终是彻底醒悟,那些可笑的奢求渴望早已转变为浓浓的恨意,随著时间的推移,愈发深入骨髓,东裕王并不知晓这一声“父亲”背后掩藏了翊炀多少的复杂心绪和踌躇之志。

密室外狂风呼啸,天边惊雷滚滚,王府中所有花草树木都在阵阵狂风中疯狂摇摆着身体,发出巨大“哗——哗”声,肆无忌惮的狂笑着,它们知道,它们等待已久的洗礼就快要来了。

“哈哈!”尖锐的笑声直冲翊炀耳膜,东裕王眼中闪过金光。

“翊炀,你若早些向为父低头服软,为父又怎可能让你受皮肉之苦?“语气中尽是一位父亲对叛逆之子的慈爱之情。

翊炀心已乱,早已是无力探究此话是真言又或者是另一种伪装,不过,不管如何,翊炀心下已是笃定主意。

“喏”东裕王又从他的广绣缎袍中取出一个蓝色药瓶,倒出一粒药丸递到翊炀面前:“快把这解药服下罢!“

翊炀明白这解药是真的,自己对这个父亲现在仍有著利用价值,随着药丸在喉咙中慢慢化开,翊炀只觉有一股巨大悲伤压抑情绪涌上心头,因为他知道今日过后,他又将背负上什么。他竭力掩饰自己的情绪。要沉得住气,伪装得更好,才能博得东裕王信任,才有机会有朝一日与之抗衡。

“父亲,孩儿日后定会听从父亲吩咐。”东裕王见翊炀已是归顺自己,心中狂喜,丝毫没有注意到翊炀眼瞳中流转出毫无温度的冰冷神色。

东裕王大喜:“有了朝堂中炙手可热的云麾将军助我,皇袍加身之日指日可待,哈!哈!哈!”

狂风裹狭著豆大的雨点狠狠地砸向这片大地,这久违的雨像一把把利剑从天穹自上而下射落在那些等待良久的花草树木上,狂风呜咽,那些花草树木摇摆得更为猖狂。

雨,久违的大雨,密密麻麻的洒向这片干涸许久的万物,久旱逢甘露,土地花草都兴奋无比地吮吸着上天给予他们的生机恩赐,铺天盖地的雨从天空中倾泻下来,连成一张巨大的网,霎时间,仿佛视眼所见之处都蒙上了一层层如烟如云的水雾。

“下雨喽!下雨喽!”整个大昱都充满了狂喜,即便天色已晚,老百姓们纷纷走上街头,奔相告走,冲向屋外,用手捧住这天降甘霖一饮而尽,他们中的大多人仰天大笑,盼望着这场雨更大些更猛烈些,更有甚者双眼泛着泪光,跪在地上磕头感念上苍的恩赐,垂髫小儿咯咯欢笑在泥地中打滚……

百姓腾腾狂喜之情充斥苍穹,翊炀和其他百姓一样,接受着这场天赐甘霖的洗礼,他走在邺方街头,从东裕王府至云麾将府这条路,虽也有些距离,然而翊炀脚下似有千斤重,心下也似着如烟如雾的雨幕般。

翊炀通体全湿,铺天盖地的大雨似从天空倾泻而下,遮住了他的视线,虽说小腿的伤口已经简单包扎处理过,毒血也被挤出,现下这些雨水如根根银针般反复扎刺住翊炀小腿上的微微裂开的伤口,痛楚不堪,不过这些对翊炀来说压根就不甚在意,他抬起眼帘,在他所有的视线范围内皆是欣喜若狂之色,他知道旱灾已过去,而他的灾难恐是从今日才刚刚开始。

自他开口叫父亲的那一刻起,他便明白这一切都将无法回头,即便只是佯意点头,深入敌营,但日后必会和不知多少反贼图谋这片江山,一朝上了贼船若是事情败露,即便成为千夫所指的乱臣贼子,也不甚在意。只是阿鸢若知真心所托之人却勾结贼子图谋江山社稷,她又如何承受得住?就算那时自己说出实情,阿鸢又会相信吗?东裕王何等毒辣心肠,能够给德辉帝下毒药,对付阿鸢岂不易如反掌?亦或是现在告诉阿鸢实情,二人可以一起承担朝中阴谋风雨?翊炀只要一想到阿鸢那笑靥盈盈的盛世美颜,从此后因朝中暗流阴谋蒙上深深的愁容,就只觉心揪成一团…

天空立时又是一道闪电,劈醒了翊炀的思绪。

不!这些事情我要一个人承受,她已是承受太多,我绝不要阿鸢成为四处流浪逃亡的亡国奴,要对付东裕王这等阴森毒辣的角色,必定要比之更为阴险狠毒。

阿鸢想要的是天下太平,我一定要为她守住,铲除朝中乱臣贼子,有朝一日,阿鸢便可完成心愿,这样她才能真正快乐。

翊炀这样想著便也加快了步伐,他明白要想与东裕王抗衡,必要扶植自己在朝中的亲信势力,结识更多官员,也要比现在更为有权势,更为重要的是,要取得东裕王的绝对信任,自己方能够同他那些扶植多年的党羽爪牙接洽。

脑海中浮现一幅幅蓝图,翊炀深知,从现在起,他已经卷入了朝堂暗流涌动的局势中。而在这场朝中风雨之中,他为了阿鸢也必须屹立不倒,哪怕最终和东裕王拼得鱼死网破,哪怕最后会成为内心充满毒刺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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