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诚一脸颓废，眼角还挂着泪痕，根本好不起来。
他站在门口没进去，声音轻飘：“你大姨出轨了，之前你跟我说的话还作不作数？”
“作数，”洛施道，“不过大姨父你一直唯我大姨马首是瞻，一个屁都不敢放，真的能下定决心跟她离婚吗？”
石诚长吸一口气，刚压下来的怒火又钻上来。
“她都能不顾这个家，不顾脸面，在厕所跟别的男人做那种事，我为什么不能下定决心？我又没错！”
“所以到底是什么人啊？”洛施打探道，“今晚事情闹得不小，传出去，霍氏以后还怎么在淮城混？表哥可能连脸都抬不起来。”
“不知道，反正是个有钱人就对了，反正比我有势力就对了，霍氏以后怎么混跟我也一点关系都没有。”
石诚气得两眼通红，布满血丝，无比愤慨。
“20多年了，20多年了，你还没被收养的时候我就在霍家当这个逼上门女婿了，真的坚持不住了。我是个有血有肉，要脸要面的男人啊，她霍春春就那么糟践我！我也是贱，为了儿子忍着！这把老子绝对不忍了！”
洛施一点头：“行，咱不忍了，咱脱离苦海。”
“对了，这个给你。”石诚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她。
洛施接过手，摊开一看，不禁纳闷：“姨父，你给我张孕检单干什么？”
看画质，应该挺长时间了，看纸质，是才打印出来的。上面的名字只有一个霍字，后面被刮掉了。
“这谁的孕检单？”
石诚道：“你妈妈，霍青青的。”
“啊？”洛施一脸震惊，“我妈妈不是没有生育能力吗？怎么会怀孕呢？孩子呢？”
石诚道：“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这孩子当年很健康，但被霍春春用药给她打掉了，从那以后，霍青青就失去了生育能力，然后收养了你。”
他说着一顿，又道：“哦对，差点忘了，好像霍青青结婚之前还怀过一个孩子。”
洛施持续震惊。
“我妈妈曾经怀过两个孩子，都被我大姨打掉了？”
前世怎么不知道这事儿？
石诚道：“第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第二个我敢肯定是。因为我见过霍春春下药，只是没来得及阻止霍青青喝下。这么多年，我替她瞒着，心里难受得很。如今告诉你，算是积德吧。”
洛施说不上话来，低头反复看着孕检单。
妈妈当年因为没有给爸爸生下一儿半女，心里常常愧疚，觉得很对不起爸爸。
原来她失去了两次做母亲的机会，原来她的生育能力，是被折磨没的。
感受着亲生骨肉从体内慢慢流走，得是多么痛心疾首的事情啊！
霍春春，你好歹毒的心肠！
洛施捏紧单子，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姨父，俩孩子都是我爸爸的吗？”
石诚道：“第一个应该不是，那会儿她跟洛行还不认识。我刚来霍家当上门女婿的时候，听过一些闲言碎语，好像说是一个大人物的，具体我是真的不清楚，我这人也不爱八卦。
看孕检单上的日期，是霍青青怀第二个孩子时做的检查，但孕检结果没到她手上，被霍春春拿走了。
估计她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只当自己喝下一杯很普通的水。那会儿还没有你，她也还没跟霍家决裂，没有防备心很正常。
当然这些是我自己猜测的，不过很符合当时的情境和霍春春的性格。
孕检单是我托人在那个医院查的，时间太长，不容易查，而且画质也不清楚了，但绝对保证真实。你如果不信，可以去医院问。”
“不用了，”洛施收起单子，声音沉重，“真假不重要了现在，霍春春必须要付出代价，姨父准备准备资料，我帮你离婚。”
“好，拜托你了，我就先回去，随时保持联络。”
石诚说完走了，洛施身子一松，一下子靠在门框上。
所以说其实，他们两个死得太突然，还有许多遗憾，留在人间。
－
第二天一早，贺家大门被敲响，管家张叔看见来人，赶紧跑去开门。
“洛小姐，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还没吃早饭呢吧？”
“哎，叫你猜着了，我就是来蹭早饭的。”
洛施说着进屋，贺芳迎上来：“格格来啦？快脱鞋吃饭，刚端上桌，小鼻子真好使。”
洛施笑笑，把手中的礼盒递给张叔，过去餐厅坐下。
贺芳擦着手说道：“昨晚我还跟贺知朵说呢，说你去西街参加顶级活动去了，叫我帮着值班。朵朵说，格格的话你听就行了，绝对不吃亏。我一想，霍春春上门来提亲的事儿，得亏你提前说了，不然朵朵回来正好跟她撞上，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你这小神婆还真挺神呢！”
洛施道：“害，只是未雨绸缪了那么一丢丢哈哈哈。”
贺芳一笑，递给她一把汤匙，说道：
“快吃吧，以后来看我不用带礼物，姨什么都不缺，对了，青行现在算是救过来了吧，我看赛车服卖爆了。”
洛施点点头。
托史诗的福，青行现在彻底活过来了。
贺芳本打算问问燕淮西，见她吃得香，就没提。
安静吃完早饭后，洛施陪贺芳去花园散散步，然后上楼去书房。
“说吧，找姨啥事？刚才逛花园的时候心不在焉的，一棵仙人掌说成君子兰，你是生怕我看不穿。”
贺芳坐下，拿过烧水壶烧水。
她主动提了，洛施就不打算铺垫了，开门见山：
“贺姨，我是昨晚知道这个事儿的，想了一夜，感觉只有你会知道点实情，是关于20多年前，我妈霍青青怀过的两个孩子。”
贺芳抓着茶叶的手蓦然一抖，撒了一身。
她放下茶罐，一边收拾，一边问道：
“谁告诉你的？”
洛施道：“我姨父石诚说的，说我妈妈怀过两个孩子，有一个被霍春春下药流掉了，另一个不清楚。我昨晚查过，但网上只有寥寥几语，不全面。”
话毕，贺芳叹口气，把茶叶扔进垃圾桶，看着她，表情欲言又止。
等水开之后，她沏好茶，方才开口道：
“我知道你想替霍青青报仇，但这位人物，可不是你想对付，就能对付的。”
“什么人物？”
“燕家三叔——燕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