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追到看台,追不动了,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我这一趟,抵你多少车钱?”
燕淮西找个离她近的座位坐下,凤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月光在他眼里发光,她也在他眼里发光。
看一会儿,越看越喜欢。
他唇角挂着浅笑,问她:“讲真,你真的很漂亮,没人追你吗?”
洛施摇头:“没有,一点不撒谎。”
他撑着脑袋,声若蚊吟:“我试试呢?”
“嗯?”洛施没听清。
“我说请你吃饭,走吧。”燕淮西站起来。
洛施道:“你帮我这两次,我还你点什么?”
“你能以身相许吗?”
“不能。”
“那随便吧,比如赛车手套,防护服,护腕什么的。”
洛施慢下脚步,在后面打量他的身材。
宽肩,窄腰,双开门,约190cm。从肌肉来看,体重应该在80Kg左右,标准。腿长,胳膊长,手长,比例不错。
她掏出手机记下各项数据,为以防万一,向他确认:“身高是190吧?”
燕淮西道:“严谨点,189。”
她把190删掉,改成189。
燕淮西问道:“不用量吗?”
洛施道:“不用,我的眼睛就是尺。”
她看着数据,心里却在想,得费多少布料。
燕家酒店
侍应生带着两人进了包间,对燕淮西道:“大少,今晚没菜单,主厨在研制新菜品。”
燕淮西问洛施:“有忌口吗?”
洛施摇摇头。
他道:“尝尝新品,再加一道当归牛肉汤。”
“好嘞。”侍应生点头出去了。
等菜的过程中,洛施数过,燕淮西一共洗了六次手,擦了四次桌子。上菜以后,还用消毒湿巾擦了一次手。
她严重怀疑他那右手是洁癖太严重擦坏的。
侍应生给他拿来的餐具,也不知道消毒过多少遍。
燕淮西瞄她一眼,道:“吃你的,我对别人没要求。”
她哦一声,拿起筷子开始吃,燕淮西给她盛了一碗汤。
“这是当归?”
“嗯,补气血,你手冷得像僵尸。”
“谢谢。”洛施接过,道声谢。
从她重生以来,就落下一个手脚冰凉的毛病,也许是跟前世死在冰河上有关。
她浅尝一口,味道出奇的好。
“耶?哥?”正吃着,门口传来一道男音,洛施晃神的功夫,人已经进来了。
“这么晚了还没吃饭?”燕昭西拍拍燕淮西的肩膀,看见洛施,一顿,叫了一声,“嫂子?”
洛施嘴里的汤差点没喷出来,连连摆手解释:“不是不是,就普通朋友,千万别误会。”
燕昭西道:“别开玩笑了,我了解我哥,普通朋友不可能带到自家酒店来。迄今为止,他带到这里的女人,除了我婶和堂妹,就是你。”
洛施道:“不能吧,传言他不是有很多女人吗?可以凑齐一个足球队的那种,而且风格各异。”
“哦,那些啊,那都是坦克……”
话没说完,燕淮西打断他:“燕昭西,你不饿吗?”
“不……”他刚想说不饿,看见燕淮西的眼神,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下去了,“饿,真挺饿。”
他摸着肚子往外走,不忘跟洛施打招呼:“嫂子,我哥就喜欢你这样的。”说完就溜。
洛施问道:“你不管吗,就这么看着他胡说八道?”
燕淮西道:“这是实话。”
洛施心想,轻浮,不着调,他是纨绔她信了,还是燕二少看着靠谱点。
-
吃完饭将近十一点,燕淮西开车送她回去,顺便把她家周围熟悉了一遍。
洛施向他道声谢,解开安全带下车,燕淮西趴在车窗边上问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洛施道:“不了,我家没有地方给你坐,拜拜。”
防备心真重啊!
燕淮西看着她进院门,掏钥匙进家门,挂挡准备走。
“抓住他!!!”一声大喊划破寂静的夜。
他转头,一个黑影正夺门而出。
勾起手刹,跳车,原地一个飞踢,那贼直接被他踩在脚底下。
“干什么的?”他低头问道。
黑贼捂着胳膊躺在地上,闭死嘴巴不说话。
“哑巴?那去警局坐坐吧。”
燕淮西说着要伸手抓他,洛施披头散发地跑过来,手上捏着一根簪,簪身淌着血。
“等一下,我知道他是谁,他叫阿五,先别送警局,送给霍茗川比较好。”
又是霍茗川。
燕淮西拎起阿五,扔进车后座,驶向木园。
半小时后,洛施朝外面挥挥手,关上家门。
等楼上灯灭了,燕淮西才开车离去。
壹号公馆
这里是私人别墅区,这里寸土寸金,这里坐落着五栋别墅园,三栋哥特式建筑,占地上万顷。
这里叫,壹号公馆。
雕花大门缓缓移动,划开眼前的薄雾,男人一袭黑衣,背光走来,手背上的纹身狰狞恐怖。
他在院中停步,抬起头,双肩耷着,周身笼罩在雾中,望着不远处的房顶,像颓废的路西法,仰望天堂。
“当,当,当……”
午夜的钟声响起,他迈进门,门后传来一声问候:“爷回来了?”
“嗯。”燕淮西应声,慢慢步上楼。
路西法的城堡陷在黑暗中,唯一的光,是月光。
它从窗户透进来,打在玻璃墙上,照亮里面的图画。
长指隔着玻璃,抚摸画的眼睛,嘴巴,头发。
那是一个女孩,约莫15岁的年纪,皮肤白皙细腻,额头光洁,笑起来双眼弯弯,温婉明媚。
他用乐高拼了好久,好久,久到忘记从何时开始的。
路西法的女孩活在光里,而路西法活在女孩投下的影子里。
“带我去光里吧,好吗?我也喜欢光……”
他就这么看着,直到月光消失,图画也随之变暗。
拿起桌上的水和白色药片,仰脖喝下,把自己摔在床上,瞪着眼睛看天花板。
“叮咚”,手机有消息进来。
他伸手摸索过来,小东西:谢谢燕大少,路上注意安全,晚安。
消息是晚上十一点五十发的,凌晨三点半才收到。
他熄灭屏幕,将手机随手扔出窗外。
不管怎么样,这迟来的消息,让他终于在这栋房子里,睡着了。
约莫四点,房门被轻轻推开,坦克探头进来,小心翼翼将手机放到桌子上。
下意识朝洗手间走去,余光看见床上熟睡的人时,眼里有些吃惊。
爷今晚居然没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