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盛府的时候盛元璟的妻子魏灵已经备好了饭菜,此时众人正坐在席间准备用饭。
见李禾跟盛兴缘从大门处进来便纷纷放下了筷子。
盛元璟见状无奈叹气,先是起身跟李禾打了招呼,随后便盯着盛兴缘严厉道:“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盛兴缘缩了缩脖子,赔笑道:“大哥,我跟三郎去燕昭那里玩了,一时忘了时间。”
盛元璟看了一眼李禾,还是给了盛兴缘一个面子,让下人又加了两副碗筷。
此时李禾早已来到了盛保麟的面前,拱手行了一个大礼;“不孝徒李禾见过师父。”
盛保麟放下碗筷,将李禾扶了起来,笑着说道:“你的述职文书一提交到吏部为师便知道了,算了算你最多腊月中旬也该到京城了。没想到还没进腊月你便回来了,看来是准许的文书刚到潮州你便出发了。”
李禾诚恳道:“弟子心中挂念师父,因此日夜兼程,这才提前到的京城。”
听到李禾的话盛保麟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将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又吩咐丫鬟将新的碗筷送到李禾面前。
李禾本想接着跟其余盛家人打招呼,只是被盛保麟以食不言寝不语敲了一下手背,只好老老实实的吃饭。
还站的盛元璟见状无奈的摸了摸自己,自己搬着凳子坐到了盛兴缘的身边,顺便监督自己的弟弟好好吃饭。
酒足饭饱之后,李禾便跟着余下的柳氏、盛元璟的妻子魏灵还有师父的小女儿盛小妹一一打了招呼。
等打完之后便跟着自己师父去了书房,一同来的还有盛元璟。
原本盛保麟还想叫自己的小儿子盛兴缘的,只是想起他那跳脱性子,担心他把一些话泄露出去,犹豫再三还是没叫他,只让他回屋背书,等有时间就抽查。
盛兴缘见三人去了书房,悻悻的回了屋子,愤愤的看起了书。
不让听就不让听,等下次我一定连中举人进士,让你们好好看看我的厉害。
可能是因为情绪,盛兴缘越读越起劲,只是慢慢他觉得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感受着屋内的温暖舒适,他的脑袋忍不住趴在了书案上。
睡一会儿,就睡一会儿。
醒来再看更好......
书房内盛保麟看向李禾,脸上难掩笑意。
“我去看过了惠来县的税收,这三年是一年比一年多,虽然增长缓慢,但那种贫瘠之地做到如此地步已经很不错了。”
李禾面上一红,不好意思道:“师父太夸大了,这也不全是弟子的功劳。”
“好了!”
盛保麟挥挥手制止住李禾的自谦,说道:“我是你师父,我能不了解你吗?不管怎么样,你交上来成绩很不错,吏部的考评前两年都是中上,想来今年也是如此。”
李禾感慨道:“也是天公作美,这三年惠来县没有台风出现,不然只一场便要让我的心血都白费了。”
盛元璟在一旁插话道:“这也是师弟吉人自有天相,只要再安稳度过几年,想来就能回京了。”
李禾叹了一口气,说道:“但愿吧!”
接下来盛保麟又问了李禾在任上的一些事情,包括李禾的处理手段和后面的结果。
一些事情上面盛保麟明显很不满意李禾的处理方法,斥责他莽撞。
随后你又给他细细分析该如何做才最好。
盛保麟不愧在地方当了十余年的知府,一些处理手段哪里是李禾这个菜鸟可以想到的,想起自己的处理手段后大感后悔,明明还有更好的办法。
等盛保麟教完(训斥完)他,李禾这才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师父,我估算过惠来县的可耕种面积还有将近二十万亩,到时候粮税加起来也到中县了。但是惠来人丁稀薄,全县才只有四千多户,而且沿海环境恶劣,弟子该怎么吸引更多百姓来惠来落户呢?”
盛保麟听到李禾的问题眼皮子一跳,斥责道:“什么叫吸引百姓落户?没有官府的路引和批准,哪个百姓敢搬家?而且故土难离,百姓是不会离开当地的,除非......”
李禾闻言眼前一亮:“弟子就是这个意思!”
盛保麟狠狠瞪了李禾一眼,心中腹诽:他也真敢想!
一旁的盛元璟越听越不对劲,看着两人跟打哑谜似的,他心中浮现出一个想法:该不会......?
盛元璟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慎之,你该不会是想问哪里有流民吧?”
盛保麟听到之后看向自己大儿子,怒斥道:“噤声!这也是能瞎说的吗?”
李禾见状赶紧打圆场;“这里就咱们师徒三人,也没外人,没关系的。”
“行了!”盛保麟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李禾一眼,说道:“这种话你也敢问,你师兄也敢说出口,你们两个胆子真是大得很!这是能随便说的吗?若是被外人听见,给你扣上一个诅咒国运的帽子,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
训斥完两人之后盛保麟话风一转,说道:“不过,这个事情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李禾见状赶紧起身冲着盛保麟又行了一个大礼,高兴道:“还请师父教我!”
“好了,坐下吧!”
盛保麟示意李禾坐下,然后便说起了自己的法子。
“惠安县地处沿海,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因此你要是想吸引流民,就必须给他们提供最关键的东西—土地!”
说到这里盛保麟看了李禾一眼,说道:“不过这个应该不用担心,按照你的说法,二十余万亩土地最少可以安置两万人,按照一户四口,可以养活五千户。但一开始你就别想了,要是能有一千户你就偷着乐吧!”
“至于这人从哪里来,你可以去附近州县寻找,许多州县都有乞丐,这些人一开始都是良民,因为一些原因才失去了土地和容身之所。这些人也是当地的隐患,你跟他们商量一下,若是愿意无偿接纳这些流民,想必他们会很感谢你的。”
李禾越听眼睛越亮,只是说到最后他又有些担忧。
“师父,这些地方的乞丐又能有多少,会不会忙活了半天就找到几百人。”
李禾的担忧也不是毫无道理,他早在潮州府就用过这招,只是是私下偷偷来的,收效甚微。
他将自己的行动告诉了盛保麟,他闻言似是想起了什么,长叹一声,说道;“慎之啊!很多东西外人是看不见的。你只管去做,届时定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