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盛兴缘挤眉弄眼道:“三郎刚回来就被我叫过来了,咱们可得好好聚聚。”
“那是自然!”
吕燕昭十分高兴,随即便将两人迎进屋内,又让自己的妻子去准备点心茶水,这才空下来与两人一处说话。
李禾刚一坐下,便笑着说道:“还未恭喜燕昭高中,看来我是没有福气吃你的酒了。”
旁边的盛兴缘插话道:“真是可惜,不仅燕昭的举人宴吃不到,就连进士宴也吃不到了。”
吕燕昭听到盛兴缘打趣自己,无奈道:“兴缘,此次会试能不能榜上有名还未可知,就别取笑我了。”
盛兴缘要到三年后才会参加乡试会试,因此现在一点负担都没有,此时听见吕燕昭埋怨自己打趣他不由委屈道:“燕昭你这是什么话,这六元状元刚一回京就被我眼巴巴的送了过来,你不领情就算了,竟还误解我,真真是伤人心肠了。”
李禾苦笑:“没想到我竟被人做了人情。”
三人一番笑闹叙旧过后,便谈起了各自的近状,尤其是吕燕昭跟李禾。
现在的吕燕昭对李禾更是看重了几分,毕竟李禾现在已经入朝为官,比起他快了不知多少步。
日后若是有幸进入官场,凭借两人的关系也能有个好盟友。
李禾便又将自己这几年的遭遇没写在信中的又说了一遍,然后又说起了自己回京的任务。
“这次回京便是为了吏部述职,也不知道今年吏部的考评如何,真是忧心啊!”
吕燕昭看着李禾忧虑的样子,默默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盛兴缘有没有看出来,但是在他眼里李禾变了许多。
在翰林院任职的李禾跟在书院读书的李禾并没有多大差别,眉宇间满是意气风发。
只是这三年的地方官经历似是给他染上了一层风霜,整个人都变得深沉起来,有时候透露出的气势更是让他感到惊讶。
这种气势他只在官员身上见过,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李禾如今真的与他们不一样了。
吕燕昭想到自己的前程心中也染上一丝阴霾。
“哎!”
吕燕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盛兴缘正吃着糕点,走了那么长的路中午吃的那点东西早就消化了,这个时候正好垫垫肚子。
吃的正香的时候便听到了吕燕昭的叹息声,奇怪道:“燕昭为何叹气,可有什么难事?”
吕燕昭失落道:“我在应天也是首屈一指的才子,没想到来到京城之后才发现自己不过是沧海一粟,渺小至极。”
李禾一听便知道吕燕昭这是被京城的才子们打击到了。
这也难怪,会试之前全国的才俊们在京城齐聚一堂,都想一展身手,吕燕昭感觉自己被压制也是难免的。
他拍了拍吕燕昭的肩膀,安慰道:“放宽心,有些人在诗词一道上可能没有敌手,但在经世文章上未必比你强。”
吕燕昭苦笑摇头:“三郎,自你那一届之后,陛下便将进士的录取名额缩减到了五十到一百名。以前要是三百名,我的希望可能还大些。现在只有五十到一百,难啊!”
听到吕燕昭的苦恼,李禾一时间也没话说了。
吕燕昭他们这一届确实倒霉,正是第一次缩减名额,这次会试定会万分激烈,甚至为了筛选顺利,试题的难度一定会提高,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题目呢!
李禾也没有办法,只能说道:“我在京城应该会待到正月十五,这期间你若有不解的地方可以来六元府找我,我若是不在你就将文章留下,我也能为你参谋一下。”
吕燕昭闻言大喜,站起身冲着李禾拱手一礼:“三郎,我.....今日之恩必不敢忘!”
李禾见状赶紧将人扶了起来,说道:“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日后进入官场,咱们还要守望相助啊!”
“那是自然!”
吕燕昭激动地握紧了李禾的臂膀,眼眶有些发红。
他当然知道李禾这次回京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忙,这么紧要的时候还允诺自己能去请教,那是多大的情分啊!
更何况李禾在书院便成绩优秀,更是天下读书人的标杆。
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复刻他的成功,只是哪有那么容易。
能得到李禾这个六元状元的指点,自己已经胜过大部分的士子了。
接下来的时间吕燕昭也没放弃,在得到李禾没有事情忙的确认后便拉起了他讨论文章。
一旁的盛兴缘有些郁闷,怎么也想不到本来是要出来玩的,眨眼间又要讨论文章了,不由心中郁郁。
但事到如今自己要是不加入进去又显得自己格格不入,只好一脸郁闷的也跟着讨论起文章了。
李禾果然不愧是连中六元之人,观点犀利,切题巧妙,吕燕昭听了之后只觉得许多东西都豁然开朗,更是对李禾的吹捧之法奉为圭臬。
不仅如此,李禾还将吕燕昭搜集的邸报又拿起来看了一眼,猜测着今年会试的策论题目。
不管准不准确,多想想总是没错的。
就连一旁摸鱼的盛兴缘也觉得受益匪浅。
三人这么一说便说到了傍晚,还是云氏过来问李禾跟盛兴缘要不要留下用饭才恍然发觉天黑了。
吕燕昭自是坚持留下两人吃饭,盛兴缘自是不无不可,不过李禾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我与师父也有三年未见了,虽经常书信往来,但也不知他老人家如今身体可还安好,心中十分挂念。我知道燕昭对我的情谊,只是不去拜见长辈有违礼数,咱们还是改日再聚吧!”
吕燕昭见李禾如此挂念他师父自是不敢再留,确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之后便亲自将两人送出了门。
三人在大门处又寒暄了几句,李禾跟盛兴缘便赶紧赶回了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