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巧儿被兜头泼了一桶水之后,就回家 换衣裳 了,结果回家才发现衣裳都被年陈氏拿去后河洗了,除了掉到河里的那件找不到了其他的虽然没丢,却都还是湿漉漉的,根本没办法穿。
她只能生了火,在火堆旁慢慢的把自己的湿衣裳烤干……
棉衣烤干需要一段时间,再加上她被逼着磕了许多头,额头也疼的厉害,更担心陈家再出上门幺蛾子,干脆就没再过。
后来知道年公粮他们拉着年陈氏的棺材去了陈家,她顿时觉得心中一阵畅快。
不过,畅快之后,她又开始担忧起来。
等到年公粮回来,她仔细打听了在陈家发生的事之后,心中的不安更是到了极致。
想了想,她把大儿子年金山叫到了跟前,把从年陈氏那里的来的一对手表递给了他,表情严肃地说道:“你明天拿着这个去一趟你对象金枝家,把这个送过去,就说是提前送的聘礼……”
年金山高兴地接过手表,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等他把手表收好了,才有些不解地询问王巧儿:“娘,干啥这么着急送聘礼啊,你之前不是说不着急的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能一样吗?”
以前的时候,有王香芝这个媒人在其中周旋,就算是有点啥事,她也能给圆过去,但现在他们得罪了王香芝……
王巧儿担心王香芝不但不会为他们说好话,还有可能会暗地里给他们打破媒!
当然了,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对手表是怎么来的,没有人比王巧儿更清楚的了,如果年陈氏活着,什么都好说,现在年陈氏死了……
现在市场上手表的价格是一百八,两块手表,再加上工业票,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如果她是年穗穗,也肯定不会轻易罢休的……
手表放在家里,怎么说都是不安全的,最好的办法,那就是先送出去。
万一这门亲事没成,到时候就说手表被他们弄旧了,让他们家退钱!
这样的话,岂不是一举数得的好主意?
“还有啊,你到了金枝家以后,一定记得嘴甜一些,勤快一点,千万不要跟在家一样的躲懒……你记住,只有把金枝哄得只听你的,这门亲事才算保险!到时候,就算别人说了什么你不好的话,也破不了这桩婚事!”
年金山不屑地撇了撇嘴:“娘,我看根本没这个必要,你没看陈金枝每次跟我见面时看我的眼神,我告诉你,就你儿子这长相,对陈金枝那个黑妞来说,完全是拿捏的死死的!”
王巧儿也知道自己的俩儿子都长得像年公粮,相貌都是极好的,可无一例外的,儿子的身高却遗传了她……
对于男人来说,身高不高,也算是一个硬伤了。
“你个子低,金枝虽然黑一点,但她个子跟你的差不多了,万一别人拿这个说事,到时候出现了什么变故,再想补救,可就要晚了!”
年金山最烦别人说自己身高的问题,就算是王巧儿,也不例外。
他很是不耐烦低摆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明天我会过去的!另外,你再给我点钱,明天路过公社,我再买点东西带过去!”
王巧儿立即喜笑颜开,夸赞:“不错,我儿子都懂得人情世故了,行,明天你走前我再给你,省得你粗心大意再给弄丢了。”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之后,王巧儿给年金山拿了几块钱之后,就催着他赶紧出发了。
“我昨天跟大队长说过了,今天借他的自行车,你赶快去大队部推车吧,万一再被别人给截胡了,你今天就只能走过去了!”
以前家里有自行车,去哪里都方便,自从自行车被年穗穗弄走之后,想要骑自行车就只能去找年抗联借。
年金山到大队部的时候,年抗联正跟一群知青在大队部谈话。
高考已经考完了,能否录取,全看运气了,至于知青们接下来的工作安排,自然也要有个章程出来,总不能一直脱产吧?
知青们倒也配合,毕竟周围村子基本都有知青,他们知青之间,互相也会有交流的,也正是如此,让他们知道了,直接让知青脱产学习参加高考的村子,除了他们所在的杏树岗大队之外,其他的村子还真没见过。
其他大队的知青知道他们全都脱产学习准备高考之后,一个个全都羡慕的不得了。
这也让这些知青们对年抗联的印象极好,哪怕他有时候可能会在一些琐事上,偏袒村里的社员,但那些小吵小闹比起高考来,又算得了什么?
知青们也是知道感恩的,村里让他们脱产学习,是对他们极大的照顾,现在高考完了,在 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之前,他们也准备好好的上工的。
所以,这些原本就准备去上工的知青在知道年抗联询问他们是否可以继续上工的时候,自然全都没二话地同意了。
年抗联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说服了知青们上工,以前的时候,这些人可是能躲懒就躲懒的,怎么现在参加完高考了,回城有望了,反倒更加容易管理了呢?
看到年抗联怔怔的样子,蔡觉民忍不住开口说道:“大队长,有什么任务您吩咐就行,知青们感激你让大家脱产学习,只要您吩咐,相信大家肯定不会推脱的!”
年抗联立即反应过来了,笑着夸赞了几句知青们觉悟高,又说他们肯定都能考上自己理想中的大学,把知青们也给哄得心花怒放。
气氛一时间十分的融洽。
年金山就是在这个时候过来的,他高声喊着大队长,又说:“大队长,我娘让我来推自行车,她说已经跟你说好了的……”
年抗联说了一句:“你先等一下!”
然后继续跟知青们说话,而年金山却等不及了,直接走了进去,且故意炫耀地抬了抬手腕,看了看上面的时间,装模做样地说道:“大队长,时间不早了,我赶时间呢,要不我先把车推走吧?”
年抗联眉头紧皱,没想到年金山这么不识趣,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就拿了钥匙给他。
“行,你先推走吧,不过一定要爱惜啊,要是磕了碰了,以后就别再找我借自行车了!”
年金山又伸了伸胳膊,露出手腕上的新手表,然后炫耀地瞥了知青们一眼,这才看着手表说道:“嗯,时间已经这么晚了,那我就先走了啊……”
年抗联皱眉,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阴恻恻地声音说道:“我看你今天……恐怕哪里都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