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衡还好一些,毕竟关家在京城多年,关衡对于手表的价值,虽然不能说很了解,但对于一些品牌的手表的价格,心里大致还是有点数的。
如果不是知道这些手表的从南部买过来的时候的价格,他还是很容易接受二百六十块的卖价的!
但年修文就不一样了,在惊叫出声之前,他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转过身蹲在了地上!
他担心自己会忍不住激动的跳起来,自己丢人倒没什么,就怕万一坏了这单生意。
在年修文的心里,手表的价格大概也就一百二十块左右,翻了一番的价格,年修文已经觉得有些太黑心了!当然了,需要加上工业票。
可工业票的价格也值不了一百四十块吧?
六十块买回来的,二百六十块卖出去!
别说年修文了,就连白木易也没想到会一下翻了这么多,直接赚二百!
这是什么概念?
白木易垂下眼眸,压下心中的震惊。
“怎么样?你们卖不卖?不卖的话,我就去别处再看看!”
那人见三人都不说话,以为他们是觉得给的价格太低了,就准备再去看看别的牌子的手表,实在不行了,就买一条普通的算了。
一看到那人要走,关衡和年修文就坐不住了,年修文一下就从地上站了起来,两人均一脸期盼地看着白木易,唯恐白木易真的拒绝了!
白木易深吸了口气,最后一咬牙。
“卖!”
这个字一说出口,无论是买家,还是关衡和年修文,都松了口气。
买家似乎生怕白木易反悔,立即就数了二百六十块钱递到他手里:“二百六十块,你数一数!”
白木易把钱交给关衡,让他数。
关衡接过仔细数了数:“没错,整好二百六十块!”
钱数对的上,白木易也没迟疑,直接就把手表给了买家。
买家接过手表,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个牌子的手表,你们还有没有?要是有的话,还是二百六十块钱,我给你们介绍几个买家……”
白木易一听,立即点头:“有!”
见买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们,白木易想到自己在平老大身边学到的,试探着说道:“你要是能给介绍买家,每成功完成一单交易,我给你十块钱的佣金!”
买家顿时喜笑颜开:“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要是信不过我们,咱们可以签协议……”
“签协议就算了,我相信你们就是!”
买家也不是傻子,签协议这样给人留下把柄的事,他可不会做,现在这个时候,协议没有多少的约束意义,而且若是被不怀好意的人看到这个协议,举报上去,自己不但拿不到任何的佣金,还可能会丢掉工作。
他可以多少挣点外快,但若是因此丢掉工作,那就得不偿失了。
“放心吧,你介绍成一个,我们立即就给你结算!”
……
“那个买家一下就给我们介绍了十多个买手表的,后来我们在省城又陆续卖了几十块,可还剩下不少,我们就去了省城下面的其他县城转了转,总算把东西处理的差不多了!”
年穗穗摸着白木易凹陷的脸颊,有些心疼:“辛苦你了,瘦了这么多,马上就麦收了,你身体受的住吗?”
白木易不在意的笑了笑:“放心吧,完全没问题,我就是吃不习惯外面的饭,要不然的话,我们身上这么多钱,咋可能吃不饱,把自己给饿瘦了啊?”
年穗穗不知道白木易说的是真是假,但他瘦了却是事实,想着每当麦收的时候,基本都要累得脱层皮。
“这几天让娘多做点好吃的,好好给你补一补!”
白木易也没有拒绝,笑着答应了:“好,我还真想念家里的饭菜了呢!”
白木易说着,下巴抵在了年穗穗的发顶,许久没有说话。
年穗穗以为他睡着了,轻轻调整了下姿势,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爹的事,你有什么打算?”
白木易突然出声。
提到年满仓的事,年穗穗一下就没有了睡意。
对于年满仓以后的打算,是年穗穗一直苦恼的事。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知道他给关衡担保的事之后,我就给大队长说他有旧疾复发的迹象,以后不去地上上工了……
可他毕竟是个大活人啊,不让他去上工好说,我总不能把他囚禁在家里不让他出门吧?一天两天的还好说,时间长了,我怕他又会弄出其他的幺蛾子……”
“既然已经跟大队长说过了,那以后就不去上工了吧,但你也别太担心,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把给人担保可能会有的后果跟他说清楚,相信他以后肯定不会再做同样的事了……”
白木易轻声劝着年穗穗,年满仓毕竟是她的亲爹,哪怕嘴上说的再狠,心里总是放心不下的。
“可他就算不做同样的事了,也会在其他事情上犯糊涂的啊!”
这才是年穗穗最担心的!
白木易想了想,最后说道:“这样吧,明天我好好跟爹谈一谈,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你看行不?”
“好!”
交给白木易处理,年穗穗是一百个放心的。
“早点睡吧!”
一夜无梦。
早晨年穗穗是在妞妞的小爪子下醒来的。
白木易已经不在屋里了,年穗穗伸手把妞妞捞了上来,在她脸上使劲儿亲了几下,惹得她“咯咯”乱笑,挣着要往下去,这才放开了她,起身穿衣服下床出去了。
王英子在灶屋里忙活着,看到年穗穗洗刷完进了灶屋,压低了声音说道:“木易一大早就把你爹叫出去了,也不知道俩人去干啥了,我也没好意思问。”
年穗穗想到白木易昨天夜里说要跟年满仓好好的谈一谈,就说道:“没事,我把爹给关衡担保的事跟木易说了,他说要跟爹谈一谈!”
王英子脸上有些不好看,担忧的说道:“木易没有生气吧?你爹这个死老头子,一天天的净是不让人省心,万一木易要是心里有了疙瘩,以后你可咋办啊?”
“没事,木易没有生气,是我不知道该拿爹怎么办,木易说这事交给他,他来解决……”
“那他有啥解决的办法没有啊?别你爹再跟他一番诉苦,他再被你爹给说服了。”
王英子可是知道的,白木易对年满仓的包容性很强,肯定狠不下心来对付他。
“要不还是我来吧,实在不行,你就偷偷给他扎一针,我情愿伺候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