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地城,庞家。
主管情报的偏院接到了来自庞泰捎回的消息,简单过了一眼,敲了个乙等章,派下人送去主院。
主院内,接到此信的是庞家家主的三弟,庞德元。
接到此信的那一刻,庞德元立即叫人通传了家主,以及庞家最位高权重的几位族老。
几人围在正堂内的桌前。
庞德元拿着庞泰带回来的消息说道:“大哥,已经有很多消息指向最后一块令牌的持有者已经来到了源地城,我们要尽早做准备。”
庞家家主庞辽说道:“你把信拿来我看看。”
庞德元将信递过去,庞辽一眼扫完,细细思考起来。
“大哥,我的手上已经有二十条消息说了,近期有不少于四十位根底模糊的人进入源地城,小泰更是直言,明日那个疑似持带令牌的人会去地窟,我们要尽快做出决定。”
庞辽放下手里的小帕,沉声问道:“这些都只是怀疑,没有定论,我们庞家若是动了,源地城乃至周边的几个大城里的势力都会有动作,补天阁绝对要掺上一手,大长老的实力你也知道,那不是我们庞家能争得过的,到时候我们抢不到先机,等于是替他人做了嫁衣。”
“还有,虽然庞泰说的信誓旦旦,但是它本身也堪堪达到小金丹境,本身实力并不算很高,老三,你说,持令牌的人有可能是那么一个和庞泰境界相当的人么?”
庞家老二外出办事,所以今天夜里没有在桌前议事。
其中一位管着庞家大半财务的族老说道:“家主,我倒有不同的看法。”
“你说。”庞辽道。
族老抚须说道:“最后一块令牌丢失已久,就连补天阁都找不到究竟丢在了哪里,花费人力物力更是不知道有多少,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找到。
每一块令牌的背后都绘制有来源地城的地图,更是明确的指出源地城内有宝物,既然他消失了这么多年,说明还是没有哪个叫得上名号的人找到它,不然,地窟早就开了,只有那些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懂的贫民,才会认不出源地城的地图。
家主也知道,源地城因为什么闻名吧。”
庞辽点头。
源地城因为花楼而闻名于十九州,只要是在私塾或者学堂念过书的,私下里都会偷偷谈论这个令他们向往的地方,只有没读过书也从来不走南闯北的老实人,才会捡到了令牌也不知道做什么用。
另一位管人的族老很不给面子的反对道:“你说的有道理,但若这些人都是幌子,我们家中动员做了无用功,花掉无数银子,到头来拿到的东西却弥补不了花销,怎么办?”
管钱的族老很不乐意的回道:“做事哪有畏头畏尾的,既然想要争,想要让庞家的实力更上一层楼,哪里能畏惧风险,夺宝,又岂能不承担风险?”
“最早的时候,庞家势力还小,哪怕是到最后一无所有亏了个底掉,也能很轻易的从头再来,如今已经是源地城内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了,稍有不慎伤筋动骨,剩下的这点东西就会被其他几家瓜分殆尽,到时候再想从头来过,谈何容易……”
族老还想再说,被庞辽插手压下。
庞辽一下一下的敲击桌面,心中拿不定主意。
庞德元一直是庞家非常激进的代表,做人做事都有锋锐感,所以庞辽才让庞德元控制家里面的情报,希望他沉稳些,但是这么多年来,效果甚微。
庞德元劝说家主道:“大哥,庞家努力了这么多年,取得的效果微乎其微,现有的生意已经无法在扩大了,源地城周围的盘子已经瓜分的差不多了,再想做远一点的生意,就要家里的这些小辈尽快成长起来,可是这么大一个家族,资源有限,不可能供给所有人。
这就会导致底下的人有怨气,庞泰尽心尽力的为家中情报做了那么多年,结果却仅仅是个金丹,难道是他的天资真的不够么?家里的几个偏房受到打压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大哥敢说庞泰的心里没有一点怨气?”
管人的族老插话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家族嫡系势大,旁系势微,自古以来都是这样。”
庞德元颇为激动的说道:“自古以来这样,就是对的?!”
庞辽加大力度拍了拍桌面,直视庞德元说道:“做决定的时候不要带上太过浓烈的个人情绪,你好好讲话。”
庞德元坐下,再次劝道:“庞家已经不得寸进,底下有甚多家族子弟往补天阁拜师学艺,再不拼一把,大厦将倾啊!”
另一位今晚还没有开过口,身形矮小瘦弱的族老说道:“德元,家里是有问题,但还没有那么严重,家主要考虑的不仅仅是家族的进步,还有延续,不是那么简单就能作出决定的。”
庞德元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庞辽停下了敲击的手指,对众人说道:“好了,今晚就到这里,再等等,我们再等等,那么久都等了,不差这么一天两天。”
门外的侍女进门,领着各位族老去往各自的住处。
家里面的处境,身为组长的庞辽怎么可能会不清楚,他不是个守成的人,有这个魄力带领所有人去拼一个锦绣前程,但即便有魄力,也要挑一个成功几率最大的时候拼。
……
族老族长们议事之前。
庞家情报偏院。
所有到此的信件都是有人做备份的,留下的是抄录件,原件再交给对应的人之后由他们销毁。
情报偏院是轮班制,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此地等候新来的消息,但是因为班次的固定,白天与夜晚的人相互不算熟悉,院内的人也不全是庞家的人,还有些族老的子弟,甚至是一些从外界招揽进来的人。
所以人员的相互辨认,靠的都是腰间挂着的腰牌,腰牌是黑的,那么就是夜晚值班之人,腰牌是白的,自然就是白天值班的了。
此时一个腰间挂着白色腰牌的人,鬼鬼祟祟的趴在偏院的墙头,等待着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