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马天锡迟疑点头,“嗯,听说是领了证。”
不知道白哥为什么会对唐茭那么关注,之前突然让他去追人也是。
白胜听完,神情莫名冷恻。
半晌,又扯唇桀桀怪笑起来。
“……过得那么幸福啊……真是该死的刺眼。”
他手掌用力捏着扶手,眼底露出深浓的嫉恶来。
马天锡越发心慌,忍不住大着胆子握住他的手,强忍着那怪异硌手的触感,担心地问:
“白哥,你究竟怎么了,你有什么想做的告诉我,我一定去做,别这样。”
他十分害怕,害怕白胜遇到了什么事,怎么短短几天不见,就暴瘦,变成了这副越发阴晴不定模样。
当年是白胜突然出现,资助了深陷泥沼的他,给了他全新的人生。
哪怕两人并没有建立法律上的收养关系,甚至从来不让自己在外跟他有什么接触。
但在马天锡心里,白胜是给他第二次生命的人,是他真正的亲人。
白胜止住笑,重新看向他,饶有兴致地反问:“噢……?什么都可以?”
马天锡立即重重点头,满眼都是孺慕赤诚。
“那如果我让你把他们的婚姻毁掉呢?”
马天锡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十分不解道:“什么?”
“白哥,你在说什么,你为什么……”
白胜脸上恢复了几丝平常的冷静。
他哼笑一声,吐出两个字:“刺眼。”
“因为刺眼。怎么?不愿意?那就走吧,不用再来了。”
他聊无趣味地往后靠进宽椅里,白手套朝外挥了挥。
马天锡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是真的不想让自己过来了。
这怎么可以!
“我做!”
马天锡蹲跪在地上,如同即将被父母抛弃地孩子,急切开口解释挽留:
“白哥!我……我只是不知道能怎么做……”
“你难道不知道吗?破坏的方法有太多了,不一定要用感情……”
白胜长指捏着白手套的边缘,眼底闪烁着疯狂的暗光,语气却变态的慢条斯理:
“只要制造一条裂隙,它就能自动撕出破洞。一个女人最大的弱点,不就是她的贞洁。”
砰。
外面传来一声撞到东西的轻响,白胜扭头扫向门口,眼底骤然一冷。
马天锡起身快步走到门外。
却在看见那急急跑出花店门口的身影时,瞳孔骤缩。
“是谁。”
马天锡立马回过神来,身体不自觉挡在门口,看向白胜,“……是不知道哪里跑来的野猫,已经跑出去了。”
白胜扫一眼他十分不自在的表情,闭上眼,没再问。
“走吧,我累了。”
“白哥……这件事……我再想想办法。”
马天锡离开后,墙边那一排的屏幕齐齐亮起,其中一个方框里跳出一分钟之前店里的监控录像。
一个漂亮的女生走了进来,在店内张望几下之后,朝里屋走了过来,然后很快又落荒而逃。
“呵,竟然是偷听的老鼠,而且还是个会勾魂的。”
花店外。
几十米处的无人拐角,有两个人对立站着。
“你听到了什么?”马天锡沉声问。
叶雪薇皱眉:“你觉得我该听到什么?”
马天锡脸色一下变得难看。
“你听到了。”
叶雪薇胸口起伏:“是!我是听见了!你们在说什么,他让你去破坏谁的感情?”
“你别管!这不关你的事。”
马天锡低声喝止她的话。
“天锡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你怎么能替他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他这是在挟恩利用你!”
“住口!”
马天锡听不得任何人说诋毁白胜的话,“你没有资格这样说他!”
叶雪薇一滞,胸口起伏,呼吸急促。
脸上终于露出难以抑制的难过来,“……就算是普通朋友,我说的这句话有错吗?”
被莫名冷待了许多年的委屈在此刻爆发。
她再也忍不住地失态嚷道:
“为什么!我真的搞不懂为什么!哪怕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你直接说啊!自从高考,你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明明我们以前——”
马天锡脸色几变,猛地退开一步,冷漠斥道:“你他妈烦不烦!别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见叶雪薇表情震惊,他更加重了语气,不耐鄙夷道:
“叶雪薇你是没人要了吗,硬要扒着我?”
叶雪薇瞳孔难以置信地放大,被他的话刺得脸色发白。
自从知道父亲患病,父母逼她相亲,是一心希望她能尽早成家有个托付,叶雪薇简直心痛难当。
连日来的刺激,让她辗转反侧,甚至想随便找个人嫁了算了,只要能让父亲放心,安心接受治疗。
如果,如果一定要结婚,如果那个人是天锡……
叶雪薇犹豫了几天之后,终于鼓足勇气来找了马天锡,可没想到得到了是更加不留情面的羞辱。
其实也不意外了。
这几年一直是这样,他们单独相处时,哪怕是短短一分钟也总是在争吵。
马天锡浑身都防备着她一样,总是竖起尖刺。
眼泪不由地浮上眼底,叶雪薇羞愧难当,想扭头就走。
但视线扫见马天锡垂在身侧,握得青筋凸起的拳头时,心里偏偏又不死心,控制不住又浮起一线希望。
曾经儿时共度的时光太过难忘美好,她怎么也不能完全相信,一个与自己那么好的人,会说变就变了。
指甲掐进掌心,叶雪薇把眼泪逼了回去,重新直直看向马天锡,直截了当开口:
“你愿意我和结婚吗?”
马天锡的表情仿佛被当头砸了一棍,全然懵了。
叶雪薇心里最后一丝希望小火苗,悄然亮了几分。
她走近一步,“我喜欢你,天锡我爱你,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你、你在胡说什么。”
马天锡脚步不稳地往后退。
“天锡,这么多年,我一直喜欢你,如果一定要结婚,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叶雪薇说着,终究忍不住落下泪来。
多年暗恋的酸楚,父亲病重的慌急,甚至是自己竟然带着想让天锡和自己结婚,让父母放心的心思来表白,而感到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