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温暖的晨光不同，李善的心情压抑。
即使亲眼见到躺在地上的尸体，他还是难以相信。
李善仍记得，第一次来烧饼铺时吃饭的情景。
老两口饱经苍霜的面容上淳朴的笑容仿佛历历在目。
然而躺在地上的吴老汉睁着眼睛，地上歪倒的椅子表明吴老汉毒发时曾痛苦地挣扎过。
刘大胜作为管理东区的衙头，恭敬地站在李善身边。
“大夫已经验过尸体，吴老汉夫妇是服用了砒霜中毒而死。在锅中的腊八粥中验出了砒霜。”
“现在初步推断吴老汉夫妇是被人谋财害死。”刘大胜指指地上的砖头，又指着角落中的暗格。
“这里有被翻动过的痕迹，估计是被歹徒拿走了银子？”
李善问道：“吴老汉有没有仇家？”
刘大胜说道：“吴老汉平时为人老实，一直与人为善，平时还会将烧饼送给永安城的乞丐。”
李善分析道：
“若是没有仇家，可以断定为谋财害命。”
“大人是说，有人嫉妒吴老汉的烧饼铺生意红火，生了歹念。”
“能把砒霜下到腊八粥里说明下毒的人跟吴老汉很熟，至少是认识，才能瞒过吴老汉悄无声息的下毒。”
刘大胜解释道：“吴老汉是外地来的，四年前才在永安城租了这个摊子。没有特别熟朋友。”
李善想了想问道：“吴老汉夫妇有亲人吗？”
不能排除亲人作案的嫌疑。
“有一个儿子，三年前去参军了。”
线索下一子断了，没有嫌疑人，李善的正义系统想用也用不上。
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出烧饼铺，铺外面围满了观看的百姓。
吴老汉平时人不错，大家都对他们夫妇有好感。
听到他们被人毒死，都义愤填膺气愤不已。
“李大人你一定要找出凶手。”
“对给吴老汉报仇，不能让他们白死。”
李善对着百姓说道：“众位放心，我一定会找出凶手为吴老汉夫妇报仇，你们若是有人昨晚发现端倪，可以跟我汇报。”
然而人人愤怒，却无一人走出来。
李善斩钉截铁道：“刘大胜，派人贴出告示，重金悬赏提供线索的人。”
“派人去药店查查最近可有人购买砒霜。”
“将周围铺子的老板挨个叫来我要询问。”
“是。”刘大胜赶紧吩咐衙卫行事。
不一会周围的摊子的老板都被叫了过来。
刘大胜汇报道：“大人除了隔壁包子铺没开门，这一条街的老板都到了。”
李善动用正义系统挨个询问，但并没有收获。
不一会一个衙卫回来，告知永安城各大药铺最近都没有售卖砒霜。
案子再一次陷入迷惘，李善冷面冰霜：“派人去找包子铺的老板，我们不能放过一点可能性。”
刘大胜急忙道：“属下亲自去找。”
刘大胜带着两名衙卫，在路上急匆匆的走着。
衙卫问道：“衙头永安城这么大我们去哪里找？”
“去富贵赌坊，张威那小子喜欢赌博。”
正说着张威恰巧迎面走来，见到张威脸上闪过一点惊慌。
昨日他和麻六分了银子，麻六当即带着他在春红楼寻乐子。
麻六现在还在春红楼美人怀抱里，可张威心事忡忡，想着吴老汉夫妇的尸体差不多被发现了，便想要偷偷看看。
不料迎面碰到赶路的张大胜。
看着张大胜他不免有些心虚，低着头想要躲过去。
张大胜看到张威大喝一声：“张威，我正找你呐。”
张威见躲不过去，兀自镇定的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递向张大胜。
他还以为张大胜喊住自己是讨要欠着的月租。
“张衙头，钱我有了，多几两是孝敬张衙头的。”
张衙头看着张威眼中大约十两银子一愣，这小子昨天还为月租发愁，今天怎么就有银子了，而且还这么大方。
莫非事就是他做的？
自从衙门府尹换成李善，张大胜一直想在李大人面前表现，自己要是抓住杀害吴老汉的凶手，这可是不小的功劳。
张大胜眼珠子骨碌转动，笑着从张威手中抓过银子。
“张威，我还以为你拿不出银子呢，今早上把你的铺子都封了。”
张威急道：“大人可不能封我的铺子。”
“都是误会吗，走跟我回去我把你封条撤了。”
张大胜走到张威跟前拍拍他的胳膊，表示自己的随和善意。
他担心张威受惊跑了，那不但无功，还会被李善责罚。
回到摊位前，看到聚集的人群，张威脸色不由得一变。
吴老汉的是果然发了。
张大胜生拉硬拽的将张威带到李善面前，对着李善附耳说了几句。
然后张大胜对着张威厉声问道：“张威昨晚你去了哪里？”
被张大胜猛地一喝，张威双膝不由得软了下去，受惊的跪倒在地。
“小人在春红楼过了一夜。”
“大约什么时辰？”
“小人亥时去的。”张威的头上布满冷汗。
大夫查明吴老汉死的时辰大约在戌时，张大胜问道：“那戌时你在哪里？”
张威赶紧道："小人在麻六哥家中喝酒。"
这是他跟麻六昨晚商量好的，这样张威就有了不在场证据。
张大胜听完顿时有些泄气，他仍旧有些不死心的问道：“张威就在昨天你还在为了六两月租发愁，今日怎么就有银子，还去了春红楼。”
张大胜脸色阴沉道：“这些银子你从哪里来的。”
“大人，小人是跟麻六哥借的。”
“麻六又是麻六。”张大胜质疑道：“麻六以前只是个乞丐，怎么会有钱借给你。”
“大人不知，自从朱大龙被斩首后，朱大龙收敛的钱财便被人分了，麻六哥也分了一些。”
听到这，张大胜有些气恼，朱大龙的事他了解，也相信张威的自辩。
但为了在李善面前博取功劳，他提醒道：“大人，这些钱财可都是不义之财。”
李善一言不发走到张伟面前。
语气冰冷道：“抬起头看着我的眼。”
张威不明所以，抬起了头。
他的眼中闪过一道玫红。
“本官问你，吴老汉夫妇是不是你下毒杀得？”
张威答道：“是小人杀得。”
“有没有同伙？”
“有，麻六。”
哗，众人惊呆诧异。
尤其是张大胜更是瞪大眼睛。
“这，这也行？”
“讲一讲你是如何作案的。”
张威老老实实将作案过程讲述了一遍。
围观的人群顿时怒火冲天，大声喊道：“大人，斩了他，斩了他。”
“竟然为了钱财图谋害命，真是丧尽天良。”
“可怜吴老汉夫妇了，死的如此冤屈。”
李善命令道：“张大胜，去捉拿麻六，带回衙门画押。”
张大胜喜色道：“是。”
李善又对一旁的衙卫道：“将吴老汉夫妇好生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