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城外一座山上,有一间简陋的茅草屋。
天色徐白,清风微凉。
茅草屋前院中有一个少年,身穿掉色的粗布衣衫,专注的舞动手中一柄短剑。
直刺,横扫,手中的剑挥舞着各种招式,脚步大步流星的移动。
在不大小院内腾转挪移,惊得院内一群鸡惊慌地在院中扑腾。
少年正是徐白霞。
舞完了剑,将剑插入一根木质剑鞘。
木剑鞘制作粗糙,剑尖处成不规则的一字型。
这是徐白霞的母亲用砍刀削成的。
徐白霞将其视作宝贝,平时小心翼翼的佩戴。
徐白霞内心有武侠梦,一直想着成为游历山川的侠客,可以行侠仗义吟诗喝酒。
每天清晨徐白霞都会手持宝剑徐闻鸡起舞。
但他并不会任何招式功法,也未曾拜过何人为师。
舞完了剑他开始做早饭,他就呼唤母亲吃饭。
他和母亲在这山头小院相依为命。
徐白霞母亲身体虚弱,经常咳嗽,做不得重活。
严重的时候还会咳出血。
需要常年食用草药。
徐白霞十分孝顺,在清河城内林家书铺抄书赚取一点银钱,供应家里日常开销和给母亲买药。
和母亲吃完了早饭后,他就会往清河城赶。
这个时候恰巧是打开城门的时辰。
“母亲,我去城里了。”
徐母从屋内走出,手中提着一个竹篮,竹篮上盖着一块黄布。
母亲认真的嘱咐道:
“这几个鸡蛋,你拿去给陈掌柜。”
陈掌柜是清风城万家酒楼的掌柜,母亲养得鸡下的蛋都攒起来卖给万家酒楼。
“知道了。”
徐白霞应了一声,提着竹篮往城内赶。
林家书铺中,徐白霞有专门的桌椅抄写书籍。
他的文采斐然,在清河城学子中小有名气,而且写得一手好字。
抄书太辛苦,徐白霞经常一写就是一整天,并且报酬很低。
低到家境一般的学子都不愿意做这劳什。
只有心眼正直的徐白霞不言辛苦,老老实实的抄书。
林家书铺的掌柜是个六十多岁老者,身形清瘦但是双眼精烁,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看到放在一旁的竹篮,他笑着询问:“白霞,这是你送往万家酒楼的鸡蛋?”
“是的林掌柜。”徐白霞依旧低头抄书但很认真的回答。
徐白霞每隔一段时间就往万家酒楼送鸡蛋,也知道徐白霞的母亲因为身体不适养了一群鸡,靠着母鸡下得胆谋些银钱。
山上的鸡吃的纯天然的草料,下得蛋自然比城里的要好,林掌柜眼珠子频频闪动。
他假装随意的问道:“在山上平时给鸡吃的啥?”
“我母亲会割一些三叶草给鸡吃。”徐白霞这一次抬起头认真的回答。
心思正直的他并未瞧出林掌柜对这些鸡蛋起了心思。
林掌柜继续问道:“你卖给万家掌柜多少钱?”
“一个鸡蛋两文钱,这是一百个鸡蛋,共两百文。”
林掌柜笑眯眯道:“是这样,白霞呀,我最近家里那位想吃鸡蛋了,你看这些鸡蛋卖给我,我给你两百一十文怎么样?”
徐白霞愣了一愣,接着满是歉意地拒绝道:“不行林掌柜,这些鸡蛋是跟万家酒楼说好的。”
林掌柜分析道:“万家酒楼家大业大,就这一百颗鸡蛋,对于他们来说可有可无,你把这些卖给我没关系。”
徐白霞却是摇摇头:
“陈掌柜前日碰到我还提了一嘴,询问鸡蛋凑齐了没有,掌柜的若是想要,我先去跟陈掌柜打声招呼,若是他不缺鸡蛋,自然可以卖给掌柜的。”
林掌柜脸色微变,有些恼怒的盯着徐白霞:“算了,我本来看你抄书不容易,想把鸡蛋买下让你减轻点压力,你倒好真以为我想吃鸡蛋了。”
林掌柜急乎乎的走到一旁的桌前眯起了眼。
徐白霞讪笑一下,继续低头继续抄书。
直到抄到午时,他方才疲惫的起身,对着一旁喝茶的林掌柜道:“林掌柜,我去吃饭了。”
“去吧。”林掌柜不悦的回了一声,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
徐白霞提着竹篮刚出林家书铺,正往万家酒楼赶。
“白霞兄,今日抄了几本。”一出店门,迎头碰到一身白衣的徐长洲。
两人年少相识,同为学子彼此之间惺惺相惜。
徐长洲也是木讷正直的徐白霞在清河唯一的挚友。
“今日抄完一本。”徐白霞边走边答道。
“往万家酒楼送鸡蛋啊。”
徐白霞点点头脚步不停。
徐长洲笑道:“正好,一起去喝几杯。”
两人一同赶到万家酒楼,徐白霞将鸡蛋给了万掌柜,得到了两百文钱揣进怀中。
酒楼内客满热闹,大厅内还有唱戏的台子。
一老一女正在台上唱着戏曲。
徐白霞和徐长洲找了个桌坐下。
徐白霞道:“今日得了钱,我请你吃。”
平日里徐白霞没少得到徐长洲的接济,心中对徐长洲心存感激。
“算了吧,你把钱留着买草药,这点饭钱我还是请的起的。”
徐白霞一听不再强求,买了草药他身上的钱的确剩不下多少。
“其实我今日找你是有事。”
徐白霞好奇的问道:“何事你说就是了。”
“后日的清河诗会,你去不去?”
清河诗会一年一次,是清河城文人的盛会。
徐白霞犹豫片刻然后摇头:“我就不去了,还要在家中照顾母亲。”
徐长洲看穿他的心思:“你是心疼诗会一两银子的入场费吧,放心有人给你付。”
徐白霞依旧拒绝,他以为徐长洲要为他垫付。
“我怎么好意思每一次都是你帮我付,再说清河诗会就是吟诗歌颂,去了也是无趣。”
“不是我付,是万家的万少爷仰慕你的文采,专门托我邀请你。”
“他还说了只要你去了,这次前往永安城科举的路费他给你掏了。”
徐白霞抄书如此辛苦也是因为筹集参加科举的路费。
徐长洲见他思量,规劝道:“这是好事,你犹豫什么。就这么说定了,后日我寻你一起去诗会。”
徐白霞轻轻点点头,算是同意。
饭菜上桌,两人闲扯南北,听着台上的一老一女婉转的吟唱。
台上的小女子约莫十八左右,扎着两个小辫子,长着一双明亮的眼睛。
年龄虽小,肤色白净,嘴唇饱满,鼻子小巧高挺,长得七分秀气。
身材前凸后翘,玲珑有致又带着三分媚气。
唱完后她拿着竹盘挨个在桌前走动,讨要一点客人的打赏。
走到一个服饰华贵,却嘴脸猥琐的公子哥桌前,眼中满是惊恐。
“小妹子长得真是俊俏。”
公子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拽到自己跟前,目光猥琐着打量她的身材。
小女子一下子惊吓到,手中竹盘当啷地掉到地上。
“小荷。”台上老者惊慌的跑下来,待看清公子哥的模样,脸色变了变。
徐长洲跟徐白霞解释道:“他是陆林,陆家药铺陆长河的独子,在清河城中名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