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武士在下落中突然拉着白雪公主,将自己与她调整了个位置,他垫在底下,白雪公主则在他身上。到时候落地,白雪公主摔在他身上,说不定能有个缓冲。
在高空坠落外加被人压着的情况下,武士深知自己是活不了了,但是白雪公主能不能活下去,还说不定呢。
眼看着自己就快要死了,武士突然大起胆子来,他亲了亲白雪公主的额头,右手抚摸着白雪公主的头发,说:“公主,你要活下去啊。”
然后武士就摔死了。
看完新改的剧本的众人:……
阮滢滢:好家伙,还临时给白雪公主安排个白月光,开始走爆款网络的路线了?
君远逸不理解:这个导演果然对我有意见,原版的我只需要出一次场,然后就没戏份了。现在倒好,直接让我去死。
姜兰旌:啊?凭什么还给他加亲额头的戏啊?我也要加戏!多少钱都给得起!
许谢风:……本以为有吻戏的人只有我一个,而且我根本没亲上去,隔了足足两厘米。怎么一个破武士还能亲公主?天理呢?王法呢?
安弗:…………
赛琳娜:哟,开始期待住了!
导演:【怎么样?新剧本改的。想必观众们到时候看见了一定会很开心。】
姜兰旌悠悠地开口:【我不开心。】
导演冷漠:【你又代表不了观众。】
看在姜兰旌长得可爱的份儿上,导演又追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不开心?】
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羡慕君远逸能亲到阮滢滢,只能拐弯抹角地说:【凭什么只给他加戏,不给我加戏?他真的没有搞潜规则吗?】
导演:【呃……我也给你加一个?】好歹姜兰旌也是四大家族的少爷,对方提出来的“意见”,导演得着重考虑考虑。
听见导演说给自己也加,姜兰旌喜不自胜,心想:嘿嘿,君远逸有的,我也能有!
姜兰旌:【这还差不多。】
他负责饰演的角色,是七个小矮人中的害羞鬼。导演还没把给他的戏份写出来呢,他已经开始兴冲冲地幻想自己和阮滢滢的对手戏了。
害羞鬼的性格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很容易害羞。一个很容易害羞的角色,和白雪公主很容易有很甜的互动吧?姜兰旌开始幻想起来。恰巧他这个时候是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趴着玩手机,他越想越开心、越想越期待,都开始在趴床上傻笑了。
然而……
第二天,上午上课的时候,导演开了一个上午的小差,把姜兰旌有关的戏份赶出来,再次发到群里。
害羞鬼与白雪公主相关的剧情是……
有一天早上,白雪公主发现害羞鬼起床起得比平时早,她觉得很是奇怪,看见害羞鬼独自跑出小屋,她也偷偷跟了过去。
这才发现,害羞鬼找了处河流,拿出自己尿湿的裤子,蹲下来自己洗。
白雪公主见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恰巧这声音被害羞鬼听到了,他转过头来,惊觉自己尿裤子的秘密不保,已经让人知道了,而且还是让他特别喜欢的白雪公主发现的。
害羞鬼恼羞成怒,他直接气哭了。
白雪公主见状,笑声顿时顿住。她的笑并不是在取笑害羞鬼,而是觉得害羞鬼很可爱,才笑的。虽然说害羞鬼现在气哭了的样子也很可爱……咳咳,她走上前一步,揉了揉害羞鬼的头,说:
“别哭呀,这没什么的。我小时候也尿过床啊。”
“真的吗?”害羞鬼吸溜着鼻涕,抽抽嗒嗒地看向白雪公主。
他流眼泪的样子到时候一定要怼脸拍,这可是姜兰旌的高光时刻!多可爱啊!
结果,看完这段剧情的大家……
赛琳娜:【哈哈哈话说姜兰旌真的会像剧本里写的一样“嘤嘤嘤”地哭吗?】
君远逸:【……原来你一直求着让人给你加戏,加的就是这种戏啊?(长见识了.jpg)】
许谢风:【尊重祝福。】
阮长安:【噗。】
阮滢滢:【导演,你怎么知道我想看小姜哭?】
姜兰旌:【导演!!害羞鬼是小矮人!不是小屁孩,ok?ok!!?】
导演:【可是我觉得这样很可爱啊,你们不觉得吗?】而且这样写观众看见了一定会笑的,一个有笑点的话剧,才是成功的话剧嘛——至于这一点,导演是不会说出来的。说她把姜少爷当成笑点看待,不想活了吗?
其他人:【我觉得很好。】
导演:【嗯,那姜少爷怎么看?】
姜兰旌:【……少数服从多数。】滢滢都说很好了,我能怎么办?
改剧本一事告一段落,当天下午他们开始继续排练。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很快,他们就排练到了这部话剧的重头戏:王子吻醒公主。
之前阮滢滢和许谢风要单独两个人去排练时,因为没有道具棺材,就没能演成那场吻戏。这下他们得当着大家的面演吻戏了。
其他人现在都挺紧张的模样,死死地盯着教室空地上的那两人。
道具棺材中,阮滢滢平躺在棺材里。按照剧本上说的,她应该保持非常轻松的姿态,自然地闭着眼——这样才像个正常的死人。不过她现在手有一点点颤抖,眼皮子也有点打颤,还好大家不凑近,没人看得见。但是真到了舞台上,为了保证台下的大家都能看见台上的表演,会有专门的无人机近距离拍摄他们的,到时候阮滢滢再表现出这样,可就会被人发现自己没演好了。
没事,现在只是排练而已。她只需要练习如何让自己放松下来,其余的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她做,她只需要躺着就好了。
相比之下,其实更难的是许谢风。
因为他要保持着半倾身的姿势,距离阮滢滢嘴唇2厘米才行。如果他一个动作不稳,是很难重新直起身来的,只能径直往下摔,然后砸到阮滢滢身上。到时候阮滢滢说不定还会以为他是故意占人便宜呢。
可是……他是真的紧张,他的腿有些打抖了,他真怕自己会站不稳,然后摔到阮滢滢身上……说不定到时候他们俩就会亲上了。一想到这个,许谢风就更紧张了。这简直是无解。
因为许谢风过于紧张,这场戏他们两个“卡”了好多次。
要么是许谢风没掌握好角度,离阮滢滢太远了。
要么是许谢风找到了角度,但从他的表情来看,他为了保持这个半倾身的动作付出了太多力气,导致他现在紧皱眉头、紧抿嘴角,像是在凶巴巴地瞪人。这一幕怎么看都不像是在亲公主,而是身为一个杀手在确认公主到底死透没。
要么是许谢风终于找到了角度,鼻息刚喷洒到阮滢滢脸上,就让阮滢滢忍不住鼻子骚痒,张嘴打了个喷嚏。
要么是许谢风在导演说“a”时一个用力过猛直接往前冲,又害怕自己摔到阮滢滢身上被对方误以为是耍流氓,他连忙张开双手撑在水晶棺材两侧,硬是做出了俯卧撑的动作——反应迅速的样子确实挺帅的,就是吧,这个动作不够浪漫。
导演都被他们两个整无语了,家人们,这只是一个借位吻而已,要不要这么紧张啊??而且你们两个不是全校公认的好朋友吗?按理说好朋友之间,应该更不容易感到尴尬才对!
“那个……”导演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反正隔壁教室一直都是空着的,你们把这个道具棺材搬到隔壁去,你俩好好练习,咱们就不耽搁时间陪你俩练了,趁现在我们把一些群像戏给排练一下吧?”
阮滢滢从棺材里爬出来,她一脸尴尬地挠挠头,不仅仅是尴尬于这场戏份,也是尴尬于自己拖了大家的后腿,浪费了这么长时间。虽然说许谢风也有在拖后腿,但她知道,如果换做是自己来演许谢风的这场戏,她应该也会表现得不尽人意。
站在她身侧的许谢风看她要从棺材里出来,伸手搭了把手,就这个动作,他的手碰上阮滢滢的手臂,两人均是一愣。
站在一旁的导演见状走上前,这次她说话的声音压低了点儿,离得远的人听不见她的话:“正好借此机会,你们两个好好熟悉一下肢体接触的感觉。你们两个不是好朋友吗?之前阮滢滢刚转学来的时候,你还扑到过许谢风的怀里过呢,现在怎么变得如此生疏了?难道是因为我们都在看,你们太紧张了吗?”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没……”
因为说话的时机太过一致,他们有些讶异地对视一眼。
“哎!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导演欣慰地伸出左手右手,同时拍了拍两个人的家肩膀,“现在这个默契模样,才像是好朋友嘛。有什么事情,你们去隔壁好好交流就好了!”
在这些天的排练中,导演早就看出来了,阮滢滢和许谢风之间的气氛不对劲。但要说绝交么?倒也没有,许谢风会很照顾阮滢滢,有些时候阮滢滢带了什么吃的,也不忘记分许谢风一份,甚至下午分开的时候,两人还会互相道别,完全没有绝交的样子。但也不像是一对正常的好朋友,因为他们总是一对上眼就一脸尴尬地挪开眼。
他们两个之间像是发生过什么事,导演真希望他们两个能在话剧上演前解开误会,带着最好的状态上台。
然而,在阮滢滢和许谢风看来,他们俩之间并没有什么误会。只是关系挑明后,不想失去这个朋友,也不敢面对这个朋友,他们两个现在就是这样的心理。
他们的事情不好跟外人说,只能敷衍导演一句:“好的。”
不得不说,在说这种简短的句子时,两人还挺有默契,这次又是异口同声。
答应了导演的话,两人再次来到隔壁教室。
阮滢滢找了个椅子坐下,一边看着许谢风和她临时抓来的壮丁阮长安搬道具棺材,一边问道:“导演叫我们熟悉一下肢体接触,这要怎么做?”
把棺材放下后,许谢风转头看了眼阮长安。阮长安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冲他点点了头,用肢体语言对许谢风说了句“加油”,然后转身离开。
等到阮长安离开了,许谢风才对阮滢滢说:“要不我们继续练舞吧?我们才一起练过一次,反正到时候排练到跳舞的时候,如果跳的不好,李同学(导演)肯定又会让我们去练习的,倒不如趁现在先练好。”
“说的也是。”阮滢滢点头。
因为在国外待久了,她向来是习惯了,有什么事情,等快要来不及的时候再慢慢做打算,大难临头也能临危不乱。而许谢风这个好学生的习惯就不一样,他向来喜欢未雨绸缪,在回国后这么多天和许谢风的接触中,她已经对此了解得差不多了。就比如说之前《四国》在520那天有情侣活动,许谢风在520之前就找到阮滢滢结婚,这就叫未雨绸缪……呃,真的吗?阮滢滢现在回想起来,总感觉当时的许谢风提出情侣活动的时候,思想并不纯粹啊?
算了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先练华尔兹吧。
练习华尔兹,能让她尽快熟悉许谢风的接触,也能让自己后面排练华尔兹的时候更顺风顺水一点,这简直一箭双雕的好事。
于是,又是同一个教室,他们再次跳起了之前学过的那支华尔兹。
在舞蹈准备起手的时候,阮滢滢看着自己对面的许谢风,她看着自己的手与许谢风的手相牵,忽然,她心里这样想到:
其实,一开始紧张于许谢风的触碰,是我知道他喜欢我,我总怕他会逾矩。可是,我明明知道的,他不是那种人。不然刚才他那么多次借位吻失误,为什么没有一次碰到自己呢?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我在上面借位吻,那么多次动作过猛,我不可能撑得住的。
我明明知道他的为人。阮滢滢心想,回神看向面前正在认认真真跳舞的许谢风,发现对方直直盯着他,就像是抓住了她走神一样。但对方其实是在认真跳舞,根本没有在盯她——也不好意思盯她。
她耳尖微微发烫,心想,怎么到头来,走神的是她,认真跳舞的却是许谢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