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挨打的男人话一出口,就像石破天惊的一声惊雷,车里所有的人,“蹭”得就站了起来,都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同时惊叫着:“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活见鬼了吗?”
柳叶听了男人的话,惊得愣怔了一下,静了静神,舌尖不自觉地拭舔了一下,感觉到了牙齿间的烟蒂,和嗅到了一股烟丝的味道。她难以置信地,使劲在自己的腿上掐了一把,感觉到疼痛,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猛地转过身,激动、兴奋的玫瑰俏脸花绽,眼里晶莹荡漾、秋水四溢,鼻子里:“嗯,嗯,嗯……”乱叫着,像发了疯的小兔子一样,连蹦带跳,手舞足蹈起来。
惊恐的人们使劲擦擦自己的眼睛,明明清晰地看到了,柳叶嘴里叼着的烟,还是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大半天才喊出:“太不可思议了,这怎么可能?活见鬼了。我明明看到,石磊弹烟的瞬间,柳叶已歪到一边了,难道石磊弹出的烟,还会拐弯?这怎么可能?我们不是在白天做梦吧?”
有好多的人在开始掐自己身体,随后又惊叫起来:“啊!我感觉到疼了,不是在做梦。是真的。是真的!石磊抛出的烟,拐弯进柳叶嘴里了。”
整个车里顿时像大梦初醒,发现美梦成真,立刻变成了欢乐的海洋,沸腾着,燃烧着,上蹦下跳着。
还有几个年纪大的女人,在胸前画着十字,嘴里默念着:“主啊,我的主啊,多谢您的护佑。”
还有几个年纪大的男人,双手合十,嘴里默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多谢佛祖的保佑。”
此时的柳叶,腿上像装了弹簧一样,还在兴奋地蹦跳着。鼻音发出:“嗯,嗯……”着。
同样激动、兴奋,眼含秋水、涟漪荡漾,惊呆的欧阳洁起身,一把抱住她,怕她弄伤了自己。
此时,站在司机后边、老成持重、沉稳、睿智的温冰,没有和车里的人一样,一起狂欢。
他看到柳叶嘴里,叼着的烟,惊得像见到了超现象一样,哆嗦一下,感叹地咂着嘴唇,唏嘘不已,长长地舒了口气。
温冰上前一步,定眼,目光专注地端详着,柳叶嘴里叼着的烟,确定了是他的石林烟。
他又看着狂欢人群中,石磊抛出去的四根石林烟,还拿在四个男人的手里,正在他们的狂欢中晃动着,闪烁着熠熠的白光。他默念地数了一下,抛出去,一共四根,加上石磊抽得那根,一共五根。
他接过石磊手中的烟盒,数了数,正好就差柳叶嘴里叼着的、那一根烟,正好二十根。
温冰手攥烟盒,进入了深深地,他又感觉诡异到可怕程度的沉思中。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更深层人,看深奥。
温冰是更深层次的人。
温冰的思绪,在脑海中回放着石磊给柳叶抛烟时,前前后后的整个过程。最大的诡异,不是烟会拐弯,而是石磊预判到了会出现意外。他抛出去的烟,就是奔着柳叶出现意外后的准确位置飞去的。
是的,他的的确确预判到了。他在抛烟时,有一个短暂的沉思,这可能就是他在预判,会出意外的过程!
这太不可思议,太神奇了,真是犹如梦中!
以常人的思维逻辑分析,石磊对柳叶的了解,以她的脾气、性格、习惯;她的淘气、顽皮,可能会推测、预判到她的左右摇摆;可他万万不可能预判到,后边的男人,会节外生枝地突然踢柳叶一脚。更不可能预判到,柳叶倒向一侧的方位和角度。这个角度、方位,差一厘一毫,他也不可能完成这个动作。
石磊会功夫这是确定无疑的了,就像秃子头上的疮一样,人人都见证了。他把烟弹进柳叶的嘴里,是可以做到的,理性都可以接受的。经过多年的练习,形成了手腕力道的肌肉记忆,就像杂技者,蒙着眼睛,把匕首在人体上,贴着人体,扎出一个人形,比石磊弹烟的难度大了不止一点。可在出了意外,还分毫不差,这是万万做不到的。理论无法解释呀!
可石磊在出手之前,就预判到了;而且,恰到好处,分毫不差。
这超出了人类的认知。这是经验再丰富,知识再广袤,练习再刻苦,也是无法做到的。难道他有这个超能力?不可能啊!如果他真有这个超能力,他为啥又要轻生呢?而且,随时准备着轻生的安眠药。
他心里突然有了一个验证他,是否真有这种能力的想法。
他举起手,用力拍着巴掌,以引起大家的注意。
大家听到拍掌的声音,都停止了狂欢的动作,一齐看向温冰。
温冰举起手里的烟盒,说:“我们都应该感谢我们的救命恩人,为我们奉上了一桌娱乐的饕餮盛宴。我检查过了,柳叶护士嘴里叼着的烟,就是我拿着手里,这烟盒里的烟,绝无造假的可能,货真价实。”
“啪……啪……啪……”
车内又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温冰杨起手掌,做着安静的手势,接着说:
“刚才是谁在争辩,那个破村庄里,是否会出了个,能坐那辆吉普车的干部。”
温冰说话的同时,用手一指刚才车里人,争论的那个破败不堪的村庄。
车里人,随温冰手指的方向,看向车窗外的那个村庄,和村庄外,路口的那辆吉普车。
“我……”
一个男人站了起来。
“还有我。”
另一个男人也站了起来,“我俩说那个鸟不拉屎的破村子,不可能培养出个,能坐那辆吉普车的大干部。”
“我说不一定。鸡窝里飞出了金凤凰,也是常有的事。”
又一个女人站起来说,“刚才,欧阳洁、柳叶也同意我的看法。”
温冰摆了摆手,说:“这样吧,石磊的本事你们也都看到了,咱们让石磊说说看法怎么样?”
其中一个男人说:“石磊的本事我们是看到了,可是他又没在那个村子住过,并且,他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他又不是诸葛亮、刘伯温,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会先知先觉。我们又怎么验证,他的话是否正确?”
那个女人说:“正不正确,就是骗我们,我们都愿意相信石磊的看法。”
人群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愿意相信石磊的看法。”
人群里,所有人期盼的目光都看向石磊。
石磊笑而不答。
温冰把目光看向欧阳洁和柳叶。
欧阳洁、柳叶心里都明白,温冰的意思是,石磊一定是听她俩的意见。
天真顽皮的柳叶,心直口快,天真烂漫,不去动太多的心机,含情脉脉地看着石磊,撒娇地说:“石磊哥,你就说说吧。”
石磊微笑着,看向欧阳洁。欧阳洁刚想摇头,温冰说:“欧阳洁,石磊最听你的了,你是不会驳了大家的美意,对吧?”
人群开始大喊:“欧阳洁,求求你了,你就答应了吧,我们都想听。欧阳哥心里可是最爱、最爱你的了。”
听了人群故意决堤般,倒灌的心灵鸡汤,欧阳洁自持矜持,也已无法招架住,她心里最想听到的话了。她早已是心花怒放,俏面旖旎无限,凤眼含情脉脉,深情地看向石磊。
石磊不想难为欧阳洁,更不想驳她的想法。
其实,当温冰拿去他手中的烟盒时,他就想到了温冰心里的疑惑,是想以此来验证对自己的猜测。
石磊就说:“好吧,我就再卖弄一次,对与不对,我们也无法验证,大家就权当是听了一个笑话吧,给大家解闷、娱乐!”
温冰意会地把烟盒递给石磊,旁边的几个人争先恐后地掏出火柴,给石磊点烟。
温冰接过一个人的火柴,划燃,亲自给石磊点上。
石磊轻点了两下,温冰点烟的手,以示感谢。
他深吸了一口烟,像老预言家一样,沉思片刻,慢条斯理地说:“刚才我注意到大家议论这个事了。那辆吉普车,是不是村里培养出来的,那位干部的车,我不好说;可那个村子,一定出了个干部,我是敢肯定的。并且,那个村的干部还很年轻,男性,也就二十、五六岁年纪。现在的话应该是科级干部,镇长了。当然,他不可能只是当个镇长的……但是……他……哈哈……”
此时的石磊和先前判若两人,像个垂垂暮年的老者,他头都没回,像是说给自己、笑给自己听的。但他的话语,严肃,认真,像一场决定生死战役的最后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