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允轻拍二人肩膀,轻声道:“二位,他们已经走了!”
二人如惊弓之鸟,瘫软倒地,张大更甚,只见他瞪着双目,嘴唇发青,四肢僵硬,但听一声怪叫,其如断了节的蜈蚣,动静两难,不久便口吐白沫,四肢抽搐,行将就要魂魄离身。
陈氏见状,慌了神,她本就惊慌,看到张大怪状,错把他当作怪物,随手抄起木槌,就要往他身上砸去。
陆安允眼疾手快,伸手夺去木槌,道:“他是张大,不要伤错了人!”
经她提醒,陈氏才有了神,见张大躺在地上,似死似活,泪如泉涌,放声大哭。
陆安允略懂医术,她将张大翻身朝上,拇指对准人中,用力一掐,只听张大“哎呦”一声,顿时恢复了正常。
他四下观望,当他看到院中红轿子时,脸色大变,手指着轿子,说道:“这轿子怎么还在这里,那些轿夫哪去了?”
陈氏反应同张大一样,她以为杨秀林已被轿子接走,哪成想,轿子还在,轿夫却失了踪影,再仔细看,才发现那轿子的顶子已被削去,掉落一旁。
陆安允噗嗤一笑,道:“那都是歹人虚张声势,装神弄鬼,怎可让秀林落入苦海?”
张大夫妇听后,面露惊恐之色,他们推开陆安允,跌跌撞撞冲到轿前,里面空无一人,只见轿前一滩血迹。
张大口中不断絮叨:“完了,完了,这下惹了大祸了......”说着,又冲进杨秀林的房间,见杨秀林身着红衣,头戴凤冠,安然躺在床上,整个人一下瘫倒在地。
陆安允见他们二人行为反常,不觉问道:“秀林得救,你们该高兴才是,缘何如大难临头一般?”
陈氏哭丧着脸,呆呆站在轿前,长叹一口气,说道:“秀林本就是要献给天一教主的,今年轮到我们上供了,我们无儿无女,为保性命,只得将秀林骗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呀!”说完,她便失声痛哭起来。
张大从地上爬起来,手指陆安允,大声说道:“若不是你,天一教主今夜便可洞房花烛,你不该来啊!不该来啊!”其哭声震天,撕心裂肺,四邻周舍,屋内烛光闪闪,纷纷开门,朝这里走来。
陆安允哭笑不得,不知说什么好,道:“你们何以忍心把秀林推入虎口,我要带她走!”
说罢,她欲转身进屋,打算带杨秀林,院门突被打开,外面涌入数十名百姓,他们个个凶光外射,面露怒色,其中一头发花白的老者厉声说道:“这是我们江夏镇的事,你这个外人无权干涉,请你速速离开!”
话音一落,身后众人齐声说道:“请你离开~”
张大夫妇见到众人,如同换了个人,他俩气势汹汹走到陆安允跟前,大声道:“听到了吗?请你马上离开这里,我们不欢迎你!”
陆安允见这架势,一时语塞,他们是被灌了迷魂汤了么,明知山有虎,竟偏向虎山行。
虽然沮丧,但她强装淡定,说道:“我可以走,但我要把杨秀林带走,她不能留在这里!”
她话音未落,众人群情激昂,议论纷纷,那老者又说道:“你自己走吧!她是我们的贡品,你带走了,我们如何上供?”
说罢,他朝身后一挥手,十几名青壮年将房门死死堵住,看他们架势,大有以命相搏之势。
而在此时,远处屋顶,一身着红衣,脸戴虎斑面具之人,正注视着下面,他手握一只梅花暗器,不停打转,不知在盘算什么。
陆安允见此情景,甚是无奈,此时若是强行把杨秀林带走,只怕是会伤及无辜,且正中那天一教主的奸计。而今之际,唯有假装离去,暗度陈仓,找出天一教主老巢,将他们一锅端,以绝后患。
她说道:“既然如此,我也无意与你们为敌,多有打扰,我这就离去!”
众人窃喜,这下他们可以安心上供了。
寒风乍过,也不比寒冷的人心,陆安允收拾行李,悄悄离开了江夏镇。
天色虽晚,但她心如灯火,不惧前路。
约莫一个时辰后,她已距离江夏镇十里之遥,这里地处偏僻,荒无人烟,伸手不见五指。
她来到一棵树下,站定后,对身后说道:“跟了一路,你们不累么?赶紧现身吧!”
话音刚落,十几名黑影从四周跳出,他们皆蒙着面,穿黑衣,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弯刀,将她团团围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