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鸿渐抬起头,眼神带着几分不解和无辜:“不知长公主想要下官如何做?”
晏华菁笑:“那当然是…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了。”
她也是刚刚才发现,这个男人长得挺不错,别有一种让她想要染指的清和气质。
虽一开始没打算要这方面的“报酬”,可难得见到佳品,尝一尝不为过。
不过,他看起来有些文弱的样子,会不会只是个绣花枕头,空有漂亮皮囊?
或者没什么技巧经验,笨手笨脚的无甚趣味,那可就鸡肋了。
孙鸿渐听了晏华菁的话,轻笑一声。
他的手抚上她的足腕,一点点向上游走抚去。
只不过是这么简单的触碰,晏华菁就了解到,这个男人不会让她失望。
他的指尖如有术法,轻抚的动作看似轻描淡写,却恰到好处,所经之处燃起一路火焰,即便是身经百战的晏华菁都有些微微呼吸急促。
可就在抚到她膝处时,孙鸿渐的手不再往上,而是停了下来。
“怎么了?”晏华菁不动声色地问。
孙鸿渐笑:“天恩在前,只可惜下官常年生病,早已不能动兴,让长公主失望了。”
晏华菁扫了他身上一番,微微眯起眼。
出于各种原因,她这房里常年燃着助情的焚香,今天也不例外。
但凡是正常男子早就迫不及待扑上来云雨,可他气定神闲,没有脸红,眼中也无半分欲色。
看来是真有病,不是装的。
晏华菁微微加重了脚上的力气,把他踹开一些。
“没用的东西,退下吧。”
“是,下官告退。”
回到府邸后,孙鸿渐沐浴换衣,疲惫地躺了下来。
还好他记得齐王说过的话,临行前喝了抑兴的药,不然就稀里糊涂成那长公主的入幕之宾了。
这一觉难得睡得极沉,日上三竿才醒。
睁眼的那一瞬,孙鸿渐有些恍惚,如重新活了过来。
才起床没多久,高福便来报告:“老爷,外头府里那位被找到了,人受了些伤,孩子也没保住。”
孙鸿渐道:“给些钱打发走,告诉她以后不用再来找我。”
本来是打算让她继续住在那宅子里生活,只不过上次险些打杀丫鬟那事让他意识到,这女人早就心性变了,留着只是个麻烦。
“是,老爷。”
孙鸿渐在书桌前坐下,打算写几封书信。才拉开放信纸的小屉,却无意间看到收放在里面的那条帕子。
他把它拿了起来。
虽洗过,上面却依旧残留着一点果脯的淡淡痕迹,像是花瓣的染印,又像是猫儿的爪印,有几分特别的风雅趣味。
想到那天她反应过来恼怒的样子,孙鸿渐不禁一笑,轻轻把帕子叠好放回原处。
孙府这边惊心动魄的两天两夜,沈琼芝这边是丝毫不知。
还是裴玉朝告诉她孙鸿渐赢了,她才后知后觉,目瞪口呆。
“什么,这么快?”
“是,很快。”
沈琼芝慌忙问:“那姚洪呢?”
裴玉朝面色平静:“被齐王灭了口,应该是有什么事不愿意让外人知道。”
孙鸿渐也有暗中推波助澜,他在那卷轴的份上才没有计较。
沈琼芝有些难受。
咬牙切齿恨着一个人,也设想了许多计划,做好了长期的准备,结果还没来得及报复那人就死了。
更要紧的是,许多谜团随着这人的死也变成了疑案,她这辈子还有机会知道谜底吗?
裴玉朝看她不开心,安慰道:“别难过,姚洪死了没关系,孙鸿渐还没死呢。”
沈琼芝瞥他一眼:“你这么说我更难过了。”
裴玉朝笑了:“换个角度想,他知道的不比姚洪少,总有一天能问出来。据说姚洪这次死得惨,又是刀剑重伤又是毒发七窍流血,算是受了些报应。”
沈琼芝点点头。
也不是完全没有好的消息。
姚洪的事情落幕后,孙鸿渐主动带着孙源找到裴玉朝,和他商量过继一事。
因此时沈琼芝并非孙源生母,又另嫁了他人,孙家族中人不少,律法上做手脚的余地不多,能行的几条路都对孙源的名声和前途不利。
再加上孙源有自己的盘算,最终他们决定走礼不走官。
也就是对外举办仪式高调过继,搬到裴府这边来住,世俗舆论方面是他们的儿子;但官府那边暂时不去动手续的事,户籍上依旧算作孙鸿渐的长子。
按照大盛律例,孙源成年娶妻后只要求得功名恩赐,便可自立门户脱离本宗,这对他们来说算不了什么难题。
三人商议定,裴玉朝回房去问沈琼芝的意见。若她点头,这事便立即开始筹办起来。
沈琼芝总觉得有点遗憾,可她也明白,这个算是眼下最为折中合适的做法,于是同意。
她叮嘱裴玉朝:“那对姐弟的事别忘了和他说,以后咱们互不相欠。”
裴玉朝答应了。
孙鸿渐在听完这件事后,有些诧异:“那两个孩子还活着?”
裴玉朝道:“她一直派人收养照顾,未曾虐待,孙大人可以放心。”
孙鸿渐笑:“我怎会担心这个?她虽说话不饶人,本心却是良善。还好有裴大人护着,否则吃不少亏。”
一旁的孙源默默点头。
裴玉朝道:“我也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若是遇上这样不凑巧的时机,还请孙大人帮一帮手,感激不尽。”
孙鸿渐和孙源都愣住了。
裴玉朝却面色如常,似乎刚刚说的只是极为普通的客套之语:“譬如先前卷轴一事,让我知道再仔细的人也难免百密一疏。孙大人高风亮节,对内人向来照顾庇护有加,有这样一位能干之人帮手,我也放心许多。”
孙鸿渐一时间琢磨不出他这话真正的含义,只能微笑着道:“裴大人言重了。”
两人又说了些不痛不痒的闲话,孙鸿渐带着孙源告辞离开。
回孙府的路上,孙源忽然对孙鸿渐道:“父亲,要不你还是把我送回大房那边去吧。”
孙鸿渐问:“怎么忽然说这个?”
孙源平静道:“如今父亲的亲生骨肉都要回来了,我何必占着二房的长子名头?将来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知道有几条命能扛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