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愣住了:“对哦,好像确实有两个肚子。”
薛舞盯着杰在黑夜中如星辰一般的眼睛,问道:“所以,你想用什么还我丹药?”
“就是这漫天的星星啊?莫非你不喜欢。”杰有些吃惊道。
“额,就算我喜欢,这也不是你给我的啊?”薛舞反问道。
杰尴尬的踢了一下脚下的沙子:“我以为,告诉你这些星座会让你觉得开心。”
“我挺开心的”薛舞咧了咧嘴,表示自己开心:“谢,谢谢,真的。”
杰叹了口气:“这次不算,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让你开心的东西的。”
薛舞赶紧摇头:“真的不用了,如果可以,我更想要一点值钱的东西。”
“但是我没钱”杰有些羞愧的说:“就算有善款,那也是属于上帝的,我不应该拿来自己用。”
“那就不用了,我也不需要像你说的那么开心的。”
“如果一点也不开心,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活着的意义有很多,你不也是为了上帝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吗?”
“为了上帝付出一切使我的内心充盈,我的灵魂是满溢出来的,这也是快乐的一种。”
薛舞看着充满希望的传教士,忽然有些羡慕:“真好啊,可以一直做自己喜欢的事,就算粉身碎骨也不后悔。”
“那你呢?薛小姐,你有没有自己所热爱的事情呢?”杰好奇的问。
“没有。”薛舞避开了眼神接触:“我们回去休息吧,谢谢你今天带我出来,我很开心,真的。”
然后她背过身去,飞快的跑回了客栈。
“薛小姐,究竟喜欢什么呢?”杰站在原地,喃喃道。
第二天清晨,二人在客栈楼下随便吃了些早点,便打算继续赶路。
但是事到如今,二人忽然发现了一件很尴尬的事。
——只有一匹马啊喂!
“姑娘,你昨天走了一天,作为一个绅士,绝不可以再委屈你了。”杰让出了上马的位置。
虽然马是薛舞的,但是自己骑在马上,让杰在旁边走,薛舞也感觉有些说不出来的别扭,便扭扭捏捏的不上马。
二人推脱半天,干脆把行李都放到马背上,二人一起在路上并肩前行。
“你到了那边,打算做什么啊?”薛舞问
“按照以往的惯例,大概就是帮村民做些事情,然后找一幢空房子,每个星期的第一天都做一场礼拜。”
“什么叫星期?”
“每七天算是一个星期,是计算时间的一个方法。”
“就是每七天做一场——礼拜又是什么?”薛舞问。
“就是大家坐在一起,可以祷告,可以传福音,可以讲一些道。大家在一起的时候,能量会比较强。”
薛舞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是点头应和。
但是杰聊起这些事却有些源源不绝,薛舞开了这个话头,杰便没有停下来,他从小空房间开始规划,讲到了小教堂,又讲到了大教堂,大教堂要建成一个中式的大殿,柱子上不雕龙画凤,而是改成使徒和小天使,墙壁上要找最好的画师画满人像,到时候会有好多人每天都来听他传道。
他眉飞色舞地描述,薛舞被吵的直皱眉头。
好在二人行路的速度不算慢,傍晚太阳还没完全落下的时候,就看到了福余村。
好消息是,二人看到了福余村,它很容易被看到。
坏消息是,福余村有些太容易被看到了,因为村子里在闪烁着火光。
薛舞和杰二人对视一眼,便赶紧奔向村子。
“这是福余村着火了吗?”薛舞抓住一个行色匆匆的要离开村子的大婶。
大婶抬眼看了一下薛舞,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又看了看她身后的杰,翻了个白眼:“没着火,闹猪瘟了,烧猪呢。”
“烧猪?”薛舞狐疑的看向村庄的方向。
“不信你自己去看吧,都烧成灰了,我们家猪都没留着,赔死了。”大婶不耐烦的甩开了薛舞,向着村外的方向走去。
薛舞二人走向村子,只看到一群村民围着村口的一堆火,透过火光,勉强可以分辨出烧了最少十几头猪的样子。
忽然,杰从薛舞身后一个箭步冲进了火光中。
薛舞没来得及阻拦,急的直跳脚:“傻子!二愣子!你们家那边还流行火祭吗?你就算投火别人也不会——”
话音未落,杰抱着什么东西从火中冲了出来。
薛舞赶紧从村民手中夺过了一盆水,浇灭了杰身上闪烁的火苗。
他这个举动不仅吓到了薛舞,也吓到了所有的村民,人们都好奇他究竟从火中拿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只见他小心翼翼的松开怀抱,露出了一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婴儿,他已经失去了哭的力气,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的皮肤,只是因为疼痛而颤抖着。
“阿昭!”一个站在旁边的妇女惊叫出声“我的阿昭!”
她跑了过去,想从杰的手中抢过孩子,却实在是无从下手,只能流着眼泪轻轻的抚摸孩子。
杰紧张的抱着孩子紧张的大声喊道:“哪里有医馆?大夫?救救孩子啊!”
大家这才如梦初醒,赶紧回村里找大夫,杰抱着孩子跟着村民进了村。
“阿昭!阿昭!能不能再陪妈妈一会儿?”
被小心安置在床上的孩子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妇人的呼唤也没有任何作用。
“大夫,我求求你了,就算是多半天,多一个时辰也好,能不能让他再多活一阵子?”
“宋婶,孩子现在每时每刻都在白白受苦,你真的忍心——”大夫皱着眉头,不忍道。
宋婶小心的环住孩子:“我的阿昭不应该这样的,他应该和别的孩子一样,他凭什么不能活?”
薛舞忽然听到身边的杰闭着眼睛,小声地念叨着什么,似乎是在祷告,但用的似乎是他家乡的语言。
渐渐的,医馆中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薛舞,杰,还有宋婶和她的丈夫,就连大夫把能做的都做了以后,留了一些止痛药,也离开了。
房间中只剩下宋婶的抽泣和杰的低语声。
薛舞看向外面的漫天星辰,心中默念道:“耶稣,我不知道你到底存不存在,但是我觉得这孩子确实不应该死,而且你看,如果他活过来了的话,杰就可以在这个村子里立足了,你在我心目中起码也是个大仙了,要不,稣哥?给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