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正事。”陆沉嗓音含笑。
江问鱼怒气滔天:“有正事怎么不见你说?”
陆沉抬手掩了掩唇,清了下嗓子道:“这不是看你瞌睡连连,想着让你清醒点。”
狡辩。
行吧,她倒要看看这男人还能编出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
其实到了这点,江问鱼的瞌睡也被陆沉整得没剩多少了。
她盘腿坐在床上,挺直腰板,撩起一只眼皮懒洋洋地看他:“说吧,我现在完全清醒了。”
她一只手放在膝盖上。
已经做好了要是陆沉再涮她玩的话,她就一巴掌给他呼哧过去。
陆沉也没再逗她。
他言简意赅地出声:“我想公开我们俩的关系。”
江问鱼拧了拧眉:“什么关系?”
“你说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关系?”陆沉气极反笑。
江问鱼试探出声:“就……你是我老公?我孩子的爸?”
陆沉垂下睫羽。
“嗯。”
江问鱼倒抽了一口气——
“就为了这么件小事,你竟然要这么翻来覆去地把我吵醒?”
陆沉似是有些错愕,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你……不介意我公开。”
“你想公开就公开呗,多大点事。”
江问鱼又没骨头似的趴回去了。
她扯过被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
被窝底下,依旧传出她略带郁闷而又可怜兮兮的声音——
“呜呜呜,陆沉,我现在合理怀疑你就是想搞我。”
见不得她能够秒入睡,羡慕她能够继续睡懒觉,嫉妒她不用像他那样天还没亮就要赶去上班。
总之,基于以上种种理由,江问鱼得出结论:陆沉就是见不得她舒坦!
“天杀的陆沉,你扰我清梦……你就是断定了我舍不得真的咬你……你等着,等我哪天养足精神了,我一定要你哭着反过来求我……”
被窝里,依旧传出女子断断续续的声音。
然而,陆沉却倏地笑了。
眸底的那最后一点郁色倏然散开。
他抬手掀开被子,看着神色恹恹的江问鱼笑问:“你真不介意我公开?”
江问鱼扯回被子:“不介意。”
陆沉再次将被子掀开,好笑地看她:“以前不是不许我公开吗?”
“以前和现在能一样吗?”
当初那会,她忙着四处撒网投递稿子。
之前那见不得人的马甲也还没捂好。
那会公开身份要是被人顺蔓摸瓜发现她那些小号,她岂不是得换个星球生活才行?
听着江问鱼的嘀嘀咕咕,陆沉又忍不住笑了。
“所以,你当初非要跑去国外举办婚礼,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然呢。你都不知道你陆沉陆总这名号的威力有多大!”
要是被人知道她是陆沉的新婚妻子,指不定那会她的裤衩子究竟是什么颜色的都能被人扒得一干二净。
就更别说是她那几个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就能被“和谐”掉的账号了。
“那现在不怕了?”陆沉问。
江问鱼有恃无恐:“怕什么,我一没偷二没抢,有什么可怕的。”
反正,那些本该被和谐的东西,早就因为全面净网被和谐得一干二净了。
没有了软肋,谁也不能威胁她。
江问鱼将被子给自己盖上,陆沉又给她掀开。
她继续盖上,他再次掀开。
几次下来,江问鱼真的怒了。
“陆沉!!!”
陆沉忙将被子给她盖上,忍着笑意道:“好了,我不闹你了。别生气,回头我给你买金子。”
少来这套!
她是那么轻易会被收买的人吗?!
被窝里,一只素白的小手伸了出来。
陆沉看着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两根手指,明白了。
“行,给你买两根。”
江问鱼满意地收回了小手,并将被子盖了回去。
……
陆沉最后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江问鱼并不清楚。
她只觉得陆沉似是有那么个大病。
大清早的扰她清梦不说,还在床头盯着她瞧了好久,吓得她期间一度以为他是想要嘎了她,准备找机会冲她下黑手。
早上睡回笼觉的时候,由于过度警惕,江问鱼睡得并不安稳。
所以,现在直播的时候,她一连打了好几个秀气的哈欠。
就在这时,陈轻暖忽然坐到她面前:“问鱼姐,我看网上有人说,饭饭是陆氏的小太子爷,这是真的吗?”
陈轻暖一副好奇求知的模样。
似是只是单纯地好奇这件事情,并无其他恶意。
然而她在说这话时,目光却禁不住从叶星甜的身上暗暗扫过。
当看到叶星甜正躲得远远的,几乎整个人差不多都缩在角落里时,她忍不住在心底暗骂了句——
这没用的东西,办点事情畏畏缩缩的,怪不得入不了陆西野的眼,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陈轻暖不知道的是,虽然有着她之前的暗示,但叶星甜现在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江问鱼不是陆家的人还好,可如果她是呢?
陆西野对饭饭和江问鱼丝毫未改的态度,让她愈发的恐慌。
所以即便叶星甜在心底给自己反反复复地做了建设,短时间内她也不敢有别的举动了。
陈轻暖过来说话的时候,江问鱼正打着瞌睡呢,压根就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只感觉有人在自己身侧坐下,好像说了一句什么。
言语间似是提及了“饭饭”“陆氏”等字眼。
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江问鱼身子哆嗦了下,下意识地抬头反问:“你刚刚说什么?”
然而,她这反应,落在陈轻暖眼里却是害怕的表现。
果然,她就说嘛。
江问鱼不可能会是那位爷的人。
网上的那些言论,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陈轻暖放下心来,然后抬手捂唇轻笑道:“就是陆氏啊,问鱼姐你应该知道的吧?咱们帝都数一数二的那个陆家。”
陈轻暖俏皮地眨巴了下眼睛,揶揄出声,“网上有人说饭饭是陆家的小太子爷,所以我就想找你求证下。”
“话说回来,陆家的那位爷我也见过,真的是一个丰神俊朗且温柔体贴的男人。”
陈轻暖说着,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神情几分娇羞。
江问鱼却是满脑袋的问号。
???
温柔体贴?
这确定形容的是陆沉么?
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就不困了。
江问鱼瞬间正襟危坐了起来:“那你仔细展开说说看,他究竟是个怎样的温柔体贴法?”
陈轻暖瞬间就被问住了,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