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阮拽着衬衫的袖口，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
程阮因为紧张而颤抖的身体引起了沈叙言的警觉，幽黑中带着些许猩红的眼眸盯着程阮，走到了他身前。
程阮微微抬头，便看到了黑色睡袍领口露出白皙的肌肉匀称的胸膛。
沈叙言的黑发垂在程阮眼前，醇厚危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莫非……”
程阮头脑风暴，心“砰砰”跳个不停。
任谁被另外一个物种这么盯着，都轻松不了。
但是人越紧张，就越容易大脑一片空白。
程阮CPU都快烧干了，刚想开口：
“我……”
身后就传来一道苍老慈祥的声音：
“家主。”
沈叙言抬头，看向老管家，歪了歪脑袋。
“是我让他刚才去清理吧台，为几日后的宴会做准备的。”
老管家解释道。
沈叙言闻言稍稍点了下头，然后垂眼睨着身前的程阮：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
程阮见问题又回到了自己身上，赶忙抬头结结巴巴答道：
“我……见到您有些紧张。”
“呵，紧张——”
沈叙言轻笑一声，又恢复了平常。
沈叙言看着面前只到自己肩膀处的少年，着急起来竟脖子连着耳朵都变得粉红起来。
舌尖扫过收起来的獠牙，觉得有趣起来。
老管家跟着沈叙言已经五十多年了，从他的神态里看出了一丝丝疲惫。
“家主请快去休息吧，您今日处理的事务繁多，才歇下不久。”
沈叙言眼中闪过不满，他不喜欢有人来对他的行为进行左右。
哪怕是关心。
血族的一生如此漫长，发现了有趣的东西，自然要好好摆弄。
沈叙言向他的卧房走去，转身回眸，手指轻轻点着程阮的位置：
“今晚，他来服侍我。”
“是，家主。”
老管家鞠躬应答。
“！”
程阮一脸震惊地看向沈叙言，怕自己失态，又赶紧将头低下。
程阮见眼前的男人似乎要回房休息了，刚松下一口气。
没想到他的下一句话，直接将程阮拉入另一个境地。直到沈叙言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尽头，程阮才敢抬起头来。
老管家支起身子，看着身边心有余悸的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问：
“小阮，怎么回事，怎么一见家主就犯怵的毛病还没好？”
“管家爷爷？”
程阮不是很确定对方的身份，试探性地问出声。但这身衣服，还有刚才的言辞，大抵应该是管家了。
老管家头发花白，但打理的很干净精神。
生出皱纹的脸慈祥地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一条线，让人感受但一种踏实的温暖和安定。
“别害怕，家主就是看着凶了点，不过不会随便罚人的。”
老管家安慰着程阮。
“管家爷爷，那今晚我该怎么办呢？”
程阮想要从老管家这里打听到更多的消息，来应付今晚将要发生的事。
思绪平静下来后，程阮同时发现：
根据外貌特征来看，老管家应该是正常的人类。
因为血族，是不老不死的生物。
这让程阮对老管家又多了几分亲切感。
老管家看着少年圆溜溜的眼睛，里面的天真和纯粹一眼便可以看出的出来。当然，还有一点恐惧。
少年人，不会掩饰自己内心的情绪。
“这个呀，家主的意思应该是让你服侍他穿衣。不难的，东西一早就准备在衣柜的中间一层了，你去了直接拿就好。”
老管家叮嘱着程阮。
“千万别像刚才，木头桩子一般了。”
“作为管家，服侍好主人是我们的职责。”
我是——
管家？
程阮惊讶。
“你还小，慢慢来吧……我这老东西还能再带着教你几年。”
老管家摸了摸程阮的脑袋。
“谢谢管家爷爷。”
程阮乖巧地轻声道谢。
“客气什么，我从小看大的孩子自然要多帮着些。”
老管家摆了摆手，拉着程阮去了休息室。
沈叙言大约四个小时之后就会起床，程阮要在休息室里准备着。
血族的活动时间在夜晚，他们厌恶阳光，钟情于黑暗。
他们是被上帝抛弃的种族，却在魔鬼手中，拥有了超乎常人的感官以及迅猛的身体力量。
程阮坐在休息室里的长凳上，靠着墙壁。
大白天的，他根本睡不着。
这个世界因为种族特性，还要强行倒时差。
程阮的灵魂醒着，但身体的生物钟似乎有自己的想法。
随着时钟下的摆锤左右摇晃，在安静的古堡里，程阮渐渐闭上了眼睛。
“咚——咚——咚——”
钟声敲响，程阮从浅眠中醒了过来。
！
该去沈叙言的房间了！
程阮赶紧起身，打开门。从中央巨大的旋转楼梯跑上三楼。
刚才老管家已经和他说了注意的各种事情，程阮见缝插针，也问出了沈叙言的身份和房间位置。
沈叙言，沈氏家族的家主。
这支东方的血族家族在他的手下已经繁荣了近千年。
换而言之，沈叙言是个老妖怪。
程阮先敲了两声门。
“进来。”
沈叙言的声音带着刚起床的微哑，听着有些性感。
程阮握住两边的鎏金门把，推开沈叙言卧房的大门。
沈叙言已经掀开被子，站在床边了。
他睡觉时脱下了披着的黑色睡袍，如今身上只有一条黑色的丝绸长裤。漂亮的肌肉薄薄一层覆盖在身体上。
但苍白皮肤下时不时鼓起的青筋暗示着它们究竟有多强的爆发力。
沈叙言抬头，黑发下的眼睛看着门口的程阮：
“？”
不过几秒，他就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
沈叙言修长的手摁了摁太阳穴的位置，缓解刚起床时的头痛。
“来吧。”
沈叙言的声音从手臂下传来，有些朦胧。
“好的，先生。”
程阮的眼睛不敢去看近乎半果的沈叙言，听到这话后，一溜烟跑去套间，在衣柜里寻找管家留下的衣服。
程阮没有来过这里，手忙脚乱地翻找。
“还没好吗？”
“马上，先生！”
程阮感受到沈叙言好像是走了进来，话音刚落，就感受到了身后传来的温度。
不像是正常人的温热，而是微凉。
呼吸打在程阮的后颈。
沈叙言！
怎么站在后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