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就算个小插曲。
棠织暗戳戳调了该时间段食堂里的监控。一并打包匿名送到校长信箱里了。
“任务发布:”
“饭后走一走,能活九十九。良好的习惯是积极健康生活的重要一环。
请完成饭后散步十分钟指标。”
“……嗯。”
少年掐好手表上的倒计时,迈着步子走向操场。
中午时段人不多。操场只能零星看到几个人头。
天不热,风也温和。
看着认真完成简单小任务的宿主,棠织小脸露出淡淡的笑。
不愧是她的宿主。
又乖又听话又厉害。
奖励两个大鸡腿。
辅助系统的权限很广。
可以做很多事,但是限制条件很多。
就比如任务发布。
辅助系统可以根据实际情况、结合个统喜好,发布相关任务给宿主。
一切为了宿主积极正能量。
任务与目的需要有明确的关联。
这些,以及任务完成奖励的积分,都需写成报告呈递到主系统那边。
审核通过才算生效。
棠织参照了一些前辈们的经验,制定了份之后合适的任务清单。
像什么课间休息时,发布任务眺望窗外、适当放松一下眼睛吧;比如写作业时,发布任务规定时间内作业正确率高达90%;如此如此。
十分钟时间很快结束。
庄肆恰恰好结束一圈操场的路。
一天下来,大大小小七八个任务。
……
另一边工作的主系统看着新送达自己桌面的多条任务积分审核。
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
临近月考,渝城一中刚巧碰上了校园一年一度的开放日。
说是开放日,实际上其实是领导视察。
取了个好听点的名字。
一大早上面就给安排了大扫除工作。
从高一到高三,全体教职工及学生,统统参与其中。
争取在中午十二点前结束。
班主任一大早的还到班里特地强调一个礼貌问题、卫生问题。
无论遇到认不认识的领导或者校外人物,都要问好。
然后还有很荒谬的就是垃圾不能进垃圾桶,保持垃圾桶的干净整洁卫生。
桌面上、桌子两侧、地上不能堆叠书本,试卷,资料。全部塞进课桌里。
书包统一朝向摆放。
窗户玻璃起码来回擦五六遍。
……其实包含了很多形式主义。
根本没必要嘛这不是。(摆手)
大扫除的卫生安排由班长来决定。
意料之中的,庄肆一个人被安排到了扫学校后山的落叶。
本来这项工作需要安排四五个人的。但其他人都不乐意,后山又远虫子又多任务量也大。过去岂不是遭罪嘛。
班长思考来思考去,就想到了庄肆。
反正他在班上一直都是个透明人物,不认识什么人。
想来不会拒绝这份安排。
棠织又是皱起了眉。
好像陷入一个无解的环。
宿主的沉默内向不反驳,变成了其他人任意驱使的资本。
两年多,数百个日夜,早已潜移默化成了众人的习惯。
这是很可怕的。
再加上崔姚这样的班主任,庄舅舅庄舅妈这样的一家子。
根本没有脱离的突破口子。
受困者深陷泥潭,越挣扎只会越窒息。
小系统使劲地动用她的脑瓜子,期望可以想出彻底的解决办法。
“别想这些。”
庄肆一手拎着扫把,走到了后山。
很多事、感觉已经记不太清了。
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哦……”
诶不对。
宿主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的。
棠织的视线随少年到达任务区域。
满地枯干的落叶。
棕褐色很有艺术感地扑就着。两侧草坪开始冒出点春天的生机。
不是什么轻松的活。
叶摇叶落间,庄肆已经开始动作。唰啦唰啦。
十五分钟过去。
半小时过去。
后山的落叶就像源源不断还会产生一样。怎么也扫不完。
棠织心想,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她得做点什么。
于是,呼呼——呼呼——
小范围的空气里凝聚起了风,迅疾地将地上的落叶卷起来,卷起来……努力往一个方向去……
然后唰的一下,洒向范围更广的地面。
比刚才还要凌乱几分。
“……”
甚至有几片调皮地掉到了庄肆头顶。黑发里夹杂一点枯叶色。
庄肆好脾气地挑捡出了落叶,无奈叹口气,“系统,我扫得完。你看着就行。”不用帮忙。
后面四个字他当然没说出口。
棠织乖乖在位置上坐好。
身体板正板正,神色专注。
又半小时。
持续性的扫地让他后背直冒汗,庄肆停下来稍作歇息。
“帅哥。”
忽然,视野里走进一个短腿小男孩。
“我和爹地走散了……他说一会儿要去行政楼,我……我不知道怎么走。你能带我去吗,帅哥?”
男孩嘴里叼着一颗棒棒糖,头顶带着时下最潮流设计的棒球帽。
红棕色的眼眸配上那头白毛,是什么城堡里的小贵公子啊。
庄肆原地打量了他几眼,节约地吐出一个‘嗯’字。
后山这边突出的几处落叶已经被清扫干净。
剩下的其实无伤大雅。
男孩把糖从口中拿出,吐字清晰,“谢谢帅哥。”
帅哥不是夸赞,而是事实。
棠织似乎是被这个称呼给逗乐了,她感觉好有趣。
也学着一路上喊了好多次帅哥。
玩似的。
而庄肆也是句句有回应。
尽管是系统重复好几次的呼唤,他也会不厌其烦地接上一句。
面上他是无表情给小男孩带路。
照顾到小男孩腿没有那么长的原因,他步子放慢了点。后山位置偏僻,到行政楼真需要一点时间。
“帅哥,你们学校这么大的吗?还要走多久啊……”
“学校竟然不搞个什么指示牌或者地图啥的,就不怕有学生迷路吗?”
小男孩不怕生,那张小嘴叭叭格外能说。
“找不到我,爹地一定着急坏了吧?”
“帅哥你长这么帅气,肯定有很多女生追吧。帅哥你说我长大了,能不能跟你那长相平分秋色啊?”
小男孩低着头,郑重庄严的样子,仿佛真在认真思考一般。
庄肆在最后给男孩来了个‘嗯’。
意思一下,他有在听。
男孩:……这帅哥真高冷。
两人穿梭过了连在一片儿区块的教学楼,然后是图书馆。
绕过一人工搭建的小桥便到了挺高的行政楼。
路边排开种的蓝花楹。没到开花时节,却也生机十足。
远处金框眼镜男人抬着大长腿往他们这个方向过来。
“爹地,我在这里。”
男孩激动地朝那边晃了晃自己手上的棒棒糖杆杆。
随即,他转过身面对着庄肆。白胖胖的小手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颗豪华加大款棒棒糖,强势地塞给庄肆。
“帅哥,谢咯。相逢即是缘分,我叫陈白画。陈皮糖的陈,白色的白,糖画的画。”
“年级第一,庄肆?”
身侧男人富有磁性的嗓音直白地插入聊天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