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虞素素是想只身去找楚晏,根本没有打算带着她们两个同去,却还故意这样问的如宝,在听到虞素素的回答后,眼中的戏谑之色更深,顺着她的话去说,“也好,我们两个确实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夫人,你走吧。”
雨琳那双水润灵动的眼睛转了转,也跟着说,“对,我们有好多事情都还没有做,夫人,你一个人去吧。”
“嗯。”瞅着如宝和雨琳的神情,虞素素眼中充满了无奈之色,她忍住想扶额的冲动,朝两人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过了身,趋步而去。
待虞素素走远后,雨琳和如宝几乎是同时把头扭过来,她们对视了片刻后便一齐笑了起来。
直到两人的脸都笑得有些僵了,眼角都渗出了点点泪渍,她们才不再笑了。
“诶,如宝姐姐。”雨琳用指腹擦掉眼角的泪渍,然后拉住如宝的手臂,兴冲冲的说,“侯爷要是在练武的时候看到夫人,会不会高兴得连招式都不记得了?”
“我想应该不会吧。”如宝用帕子擦拭着眼角的泪渍,乌黑的眼珠子在眼眶里灵活地转动了两下,“不过,侯爷看到夫人,肯定非常高兴。”
雨琳双手揉捏着绣有几株兰花的浅粉色丝帕,嘟着嘴小声的说,“我真的好想看他们相见后的情景。”
“我也想看。”如宝一只手扶着桌沿慢慢地坐了下来,她凝视着桌上的东西,微蹙着眉轻轻地叹息一声,“奈何夫人她不让我们过去,而你和我也知道我们不适合在场,很识趣地留在了这里。”
“诶,有了。”雨琳的眼睛亮了亮,她微微俯下身子,抓着如宝的手臂轻轻地摇了摇,“我们可以悄悄地跟过去,再躲起来看啊。”
如宝的眼睛也亮了起来,但很快就黯淡下去,她蹙着眉摇了摇头,放在桌上的那只手也抬起来朝雨琳摆了摆,“不行,侯爷的武功深不可测,我们就算躲起来也肯定会他被发现的。”
雨琳有些沮丧地撇了撇嘴,“好吧。”
如宝看着雨琳这个样子,拍了拍对方抓着她手臂的那只手,语气十分轻柔的道,“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事吧。”
“嗯。”雨琳闷闷的应了一声。
练武场和烟云阁隔得有点远,虞素素几乎走了一刻多钟,才到达目的地。
虞素素还是第一次来到练武场,这个地方真的很宽阔,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刷了红漆的木架,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兵器,有戟,铁锤,大刀,长枪,棒,棍……
虞素素粗略的算了一下,大概有将近二十种兵器。
而在练武场的正中间,身着束袖蓝色锦袍的楚晏双手都握着一柄在阳光下依旧泛着寒意的长剑,配合着一套剑招在空气中挥动着。
他身形如风,使出来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干净利落、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两把长剑的剑锋刺向之处,不仅发出刺破空气的呼啸声,还锋芒毕露,一股凌厉的剑气更是直冲而去。
但他的目光却比剑气还要凌厉一些,眼神中透露出无比坚定的信念!
虞素素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楚晏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行云流水,剑法也十分精湛,他真的好潇洒啊。
虞素素的脸颊微微泛红,身体里的那颗心脏也突然跳得很厉害,像是要从嘴里跳出来一样。
挥舞着双剑在半空中飞来跃去的楚晏听到了虞素素的心跳声,当即扭过头看去。
瞧见虞素素的那一刻,楚晏的脑海中空白一片,已经烂熟于心的的剑招全都不记得了,流畅又好看的动作只能停了下来,之前借助着轻功跃到半空中的身子也往下落去。
落地后,握着双剑的楚晏目光灼灼地盯着虞素素,却不曾往前走一步。
应该说,他根本就不敢动。
他知道,虞素素如今还在虞记商铺,是不可能在这里出现的!
他也知道,站在不远处的虞素素,肯定又是他的幻觉。
在虞素素去虞记商铺住的这些日子里,他已经产生过很多次像这种她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幻觉。
每次他只要走过去触碰她,幻觉就会立马消失。
那他这回不动,幻觉应该就会一直存在了吧。
楚晏心里这样想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虞素素。
而虞素素也没有动,就那样直愣愣地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楚晏。
两人对视的时间一长,虞素素感觉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急促,脸上也越来越滚烫。
虞素素微蹙了一下眉,她的脸现在肯定很红。
与此同时,楚晏的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那双好似黑曜石一样又黑又亮且深邃迷人的丹凤眸中闪过一抹不可思议。
他现在看到的她,真的只是幻觉吗?
要知道,在以往的那些幻觉中,她都只会静静地看着他,脸上的神情不会有任何的变化,也不会蹙眉,更不会脸红。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真的回来了?
“素……儿,你,你回来了?”楚晏张开嘴,十分艰难的吐出这一句话,声音有些暗哑。他的心里现在很紧张、也很忐忑。
虞素素微怔了一下,随即露出粲然的笑容,“嗯,我回来了。”
下一刻,耀眼却不是特别灼热的阳光下,站在练武场边沿的美丽女子迈着轻盈的莲步,缓缓地朝那个双手持剑的清俊男子靠近。
楚晏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起来,手心渗出了不少汗水,漆黑深邃的眼瞳瞪大了很多,一瞬不瞬地盯着一步一步朝他走来的女子。
虞素素握住楚晏的手腕,浅笑嫣然,“夫君,我回来了。”
即便隔着衣袖,柔软的感觉却还是那样的真实,从手臂传到了心里,令楚晏高大挺拔的身躯一震,握着剑的手也陡然松开。
哐当——
两把剑几乎是同时落到了地上,楚晏手腕一翻,反握住那只纤细白嫩如玉的素手,另一只手则轻抚上虞素素过于苍白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