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真的要让如宝用棍子把虞述这个另有居心的坏家伙给打出去。
“是。”如宝心里其实很不认同虞素素让她用棍棒把虞述打出去的行为,就算再不喜欢虞述,想把人赶走,对他也采用了先礼后兵的方式,是他自己选择不吃敬酒,非要吃罚酒的。但他怎么说也是客人,还是与她同出一族的堂兄,这样做实在是有失礼数。不过,作为只忠于虞素素的贴身侍女,她就算再不认同主子的做法,还是会照办。所以,她应声之后就立即提步往花厅外面走去。
如宝因为嘴比较馋,又是那种怎么吃都不会胖的体质,一天十二个时辰之中,她至少有八个时辰都在吃东西,而且每次吃的还都不一样。
而自从跟了虞素素后,她每天都会被虞素素投喂很多好东西,即便拥有怎么吃都不胖的体质,体态现在看着还是比同龄人要丰腴一点。
不过,她的脚步还是比较轻盈的。
只是,在寂静无声的花厅里,她的脚步声还是显得格外响亮,竟然让另外三个也处在目瞪口呆状态的人都回过神来。
看着向往外走的如宝,三人意识到虞素素之前说的话可能是真的。
这怎么可以!
虞母和虞父想制止,但看到虞素素递过来的眼神后,两人只能作罢,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虞素素,我可是你的堂兄,你敢让人将我打出去?”虞述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伸手指着虞素素大叫道。他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东西,虞素素竟然要让她的人用棍棒打他出去!几年不见,她不仅模样大变,性情也和以前大不相同。现在的她,可真会仗势欺人啊。
看着又惊又怒、风度全无的虞述,虞素素抬起左手优雅地抚了抚戴在耳朵上的兰花造型耳坠,冷冷一笑:“我当然敢。”
说这话时,虞素素的声音和之前没什么变化,还是那样的温软娇柔,如沐三月春风。但她脸上的神情,眼睛里流淌的东西,以及她身上突然变得凌厉起来的气势,都让人不寒而栗、望而生畏。
虞述一个七尺男儿,被吓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腰撞到椅子的扶手才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如宝有些吃力地拿着一根涂着红漆,和她一只手臂差不多粗的长棍回到花厅。
看形状和长度,虞素素猜测如宝拿来的棍子是门闩。
这丫头还真是给力!
虞素素不仅用赞扬的目光注视着缓缓走近的如宝,还悄悄地朝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如宝微微翘起嘴角,随即抱着有些沉重的木棍在虞述面前停下,面无表情的看着脸色很不好的他,不卑不亢的道:“虞公子,你是自己走,还是非要让奴婢用这根木棍将你打出去?”说罢,她就做好要用木棍打他的准备。
“你……你……”虞述目眦欲裂地看着被如宝抱着的木棍,这么粗重的木棍要是打在身上,那得多疼啊。他咽了咽口水,惊惶失措地转头看向坐在上首一直没有出声的两人,并伸出抑制不住颤抖的手指着如宝的方向:“姑父,姑母,你们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她的下人用这么粗的棍子将我打出去?”
面对虞述的质问,虞母和虞父面色微变,却完全没有要出声的意思,还默默地将脸转到一边。
他们因为虞素素的眼神示意,不能出声阻止,却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虞述被打出去,只能将脸偏到一边,来个眼不见为净。
虞述将虞父和虞母的反应全部看在眼里,知道他们是默许了虞素素的行为,心猛地一沉,更加慌张无措,惊惶害怕。
下一刻,他又听到如宝不亢不卑的说:“虞公子,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是自己主动走呢,还是我用这根木棍请你出去?”
虞述可是一直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铭记在心并且贯彻落实的,他先是狠狠地瞪了虞素素一眼,接着又狠狠地瞪了如宝一眼,然后咬牙切齿的道:“我走,我走,行了吧?”
虞素素没有说话,只是面带冷笑,用一种很轻蔑和讥讽的眼神睨着虞述。
而与虞述面对面站着的如宝,先是将沉重的木棍放到椅子旁边,然后优雅地朝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请吧。”
“哼!”虞述用力地甩了一下袖子,然后气急败坏地转过身,稍稍停顿了一秒,便大步离去。
虞府大门前,虞述带来的那几个下人又坐在台阶上闲聊。
几人正聊得起劲,忽然看到虞述脸色铁青、气冲冲地带着贴身小厮从里面走出来,都吓了一跳,赶紧手忙脚乱地站起来。
“回去!”虞述瞥了一眼停在对面的那顶华丽又高雅的软轿,以及昂首挺胸地站在软轿旁边的四个身强力壮的轿夫后,便收回目光,没好气地冲着自己这边的几个下人大声吩咐道。
“是。”几个下人被虞述的声音吓得一激灵,将头垂得更低。
又满怀愤怒和怨恨地看了一眼大门敞开的虞府,虞述背着手弯腰坐进轿子,贴身小厮把掀起来的轿帘放下,几个下人抬着轿子离开。
一路上,坐在轿子里的虞述都没有说话,抬轿的下人们和贴身小厮自然也不敢出声,所有人的沉默让气氛几乎压抑到了极点。
等离开虞府所在的这条街,进入另一条街后,跟着轿子走的贴身小厮大概是再也忍受不了压抑的气氛,竟然出声将沉默打破:“少爷,我们是回家吗?还是去兰月阁听听小曲?”
贴身小厮伺候了虞述那么多年,知道虞述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去可以喝花酒的兰月阁,听里面一位叫鸢泠的姑娘弹琵琶唱小曲。那个姑娘的声音像夜莺一样清丽婉转,唱的小曲不仅很好听,还带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让虞述糟糕的心情慢慢变好。
而今日,因为虞素素的插手导致计划失败的虞述,心情可谓是糟糕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