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 元宵灯会
白歆竹跟着阮佩琳一起去了元宵灯盏,阮府和白府的府兵都不敢大意,跟在二人身后形影不离。
叶庚华独坐宝华殿练字,叶泽林忽然闯了进来,“皇兄!今日灯会热闹的很!咱们一同去看看吧!”
“不去!”
叶泽林笑着说道:“可我听说,薛将军带着夫人阮氏在醉仙阁赏月。”
叶庚华缓缓抬头,低声说道:“阮氏与朕何干?不去!”
手中的笔停了半晌,墨滴污了宣纸,彻底扰了叶庚华练字的雅兴。
“别嘴硬了!赶紧的!”
叶泽林上前抓着叶庚华,说道:“母亲说了不与咱们相见,又没说不让咱们去偷偷看她?像小时候那样,偷偷躲在暗处,谁也不知道!我的探子可说了,母亲前几日还咳嗽着,薛将军怕她憋出毛病,这才冒险带着她出了门。”
叶庚华眉头紧锁,“小方!拿身便服来!”
自从登基之后,叶庚华忙于国政,鲜少与弟弟叶泽林碰面。
如今两人像小时候一样,穿着便服偷溜出宫,叶庚华竟有些不习惯。
朱雀大街
悬灯结彩满京城,山海人涌夜通明。
火树银花似白昼,疑似繁星迸苍穹。
“哥哥,快看,那儿有人在翻诗牌!”
叶庚华却记挂着去醉仙阁看望母亲,未理会叶泽林,独自一人去了醉仙阁。
醉仙阁顶楼,薛燕虽身着华服,却目光黯淡,时不时的捂着嘴咳嗽。
“夫人快看,是火流星!”
薛燕握着薛占奎的手说道:“他很小就被我送到别院,记得有一年上元节,缠着我想看灯会,我怕他被人暗害,将他锁了一夜。你说,他可会怪我?”
“他不会。”
叶庚华站在醉仙阁对面的春晖楼,躲在竹帘后偷偷地看着两人。
薛燕瞥见了叶庚华的衣袖,那袖子上的祥云,是薛燕亲自绣的。
她扶着薛占奎起身,站在栏杆旁,看着儿子,叶庚华透过竹帘的缝隙,见母亲朝他点了点头。
突然,楼下传来嘈杂的争吵声。
原来是阮盛文伸着双手挡在白歆竹面前,高声说道:“妹妹别怕,我替你好好教训教训这几人!”
白歆竹发现自己被那阮佩琳忽悠着与她哥哥逛灯会,心里烦的很。
她发现那几个登徒子,脚上穿着绒面的棉靴,分明是富贵人家才穿得起的,发觉这阮盛文竟编排戏码愚弄自己,心中愤懑的很。
看着几人耍着花架子,心里顿觉可笑,夺了自家府兵的佩刀上前,将几人打的鼻青脸肿,躺在地上满地打滚。
“白姑娘,你,你好功夫啊!我忽然觉得腰直不起来了,来人啊!快快送本少爷去医馆!”阮盛文被白歆竹吓得赶紧寻了由头溜走。
白歆竹腕力惊人,“嗖”的一声,将佩刀弹飞进了刀鞘中!
“谁家的小姐啊?这要是娶进门,可不好惹啊!”
众人议论纷纷,白歆竹声音洪亮:“关你们屁事!”话音刚落,发觉自己失态,当即红了脸。
叶庚华不知何时来到了楼下,笑着说:“我倒瞧着这位姑娘身法伶俐,刀法精湛,是真英雄!”
白歆竹抬头看到叶庚华,刹那间慌了神,她看了看周围的人群,不敢揭穿叶庚华的身份,半蹲着身子说道:“谢公子夸赞。”
叶庚华学着公子哥们作揖,“不知姑娘芳名?”
堂堂羌国皇帝居然向自己行礼!
白歆竹只能装作不认识,极小声应道:“小女姓白。”
“看来这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总有那不怕死的,喜欢这能打的婆娘!”
白歆竹怔怔地看着叶庚华,生怕龙颜大怒,害死那起哄的大叔。
可叶庚华却走到那老伯面前应道:“这位老伯可别忘了,咱们羌国可是一女子力挽狂澜所救!女子被困于宅院,不代表她们无能,倘若女子与男子拥有同等的机会,不一定输给男子!”
白歆竹望着叶庚华伟岸的背影,被他的言辞触动。
叶庚华看了一眼醉仙阁,继续说道:“我的母亲便是一个伟大的女人,她童年不幸,却不曾自怨自艾,她聪慧果敢,深谋远虑,才智不输男子!”
薛燕在楼上偷偷抹泪,拉着薛占奎就要走。
禁军看众人聚集于此,赶来查看,叶庚华仓促转身逃向了远处。
“小姐?咱们也回去吧?”
白歆竹愣在原地,仍未回过神。
四喜小跑着过来,“小姐,快回家瞧瞧吧!老爷要打死少爷!”
白歆竹这才回了神,跟着四喜上了马车。
白府
白祖年被小厮按在长凳上,白向阳挥着手里的长棍,打得白祖年哭天嚎地。
白歆竹冲进大堂抓着母亲的手焦急地问道:“怎么回事?父亲竟动了家法?”
“哎,别提了!你哥哥跟着许州牧的儿子去喝了花酒!咱们白家世代清白,就没人去过那风月场所!”
白祖年在一旁哭喊着向妹妹求救:“歆竹,快救救我!”
“哥哥你糊涂!你尚未说亲,就去那种地方毁了名声,我是爹爹也要打你!”
“我冤枉啊,我压根就没上楼,刚到门口,就被爹爹的副将给逮回来了!”
白向阳又一棍子打在白祖年屁股上,怒吼道:“怎么?你心里还觉得亏的慌?白家从你太爷爷开始,家风高洁,逛青楼喝花酒你是头一个!”
白夫人想上前劝阻,却被白歆竹使眼色劝了回去。
她拉着母亲来到院中,低声劝解:“母亲,您若想让哥哥撑起白家,就不能护短,哥哥本性不坏,就是定力差,这次趁着爹爹回来,就把他交给爹爹管教,否则您一心软,哥哥肆无忌惮,下次可不只是喝花酒了!”
白夫人心疼儿子,抓着白歆竹的手说:“扶我去后院,我听着他喊,心里难受!”
母女二人来到了后院的暖阁,白歆竹看着墙上的山河图,想起了叶庚华的背影。
于是开口问道:“母亲,听说守城之战有个女将军救了羌国?”
白夫人笑着说道:“不是什么女将军,咱们羌国可不许女子从军,是林家的鬼术营营主,一个女娃娃,听说她极擅奇门遁甲之术,又会各种神奇的阵法,这才帮助陛下以少胜多,击退了盛军!”
“想不到世间竟有此等奇女子!哎,我也想上阵杀敌,做一回将军!”
“傻丫头,那女子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你呀,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婚事吧!”
白歆竹低着头说道:“我的婚事?算了,我困了,回去睡了!”
白歆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烦意乱。
四喜揉着眼睛问道:“小姐?你怎么了?这都快三更了,再不睡,明日晨练该起不来了!”
“练了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嫁人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