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遣散了被囚的姑娘们,只身下山,欲前往京城与林牧汇合。
谁知走到一半,突然感觉身后一阵凉意,立即躲闪,回头定睛一看,一位异族装扮的女子,手腕上盘着一只毒蛇,向她逼近。
苏槿拔剑阻挡,面露凶意:“为何拦我?”
突然身后冲出几名衣着奇特的怪人,将她团团围住。
“你杀了徐大当家,便是跟我们帮主过不去!”
“帮主?”苏槿一脸疑惑。
“漕帮分舵主徐达可听说过?”
“徐达?徐达,徐立,莫非他是?”
“正是!我们帮主说了,徐立杀你家人,你杀他报仇天经地义,但徐立是我们帮主的家人,你杀了他的家人,他自当也要杀了你为弟弟报仇才是!”
“少废话!”苏槿拔剑出招,将那说话的男人击退几步。
苏槿踩着一旁的树干借势而上,冲出几人结成的阵法。
东方灵秀躲在暗处,放出飞剑,拉着苏槿便逃。
“为何逃?这几人功夫并不高!”
“这是漕帮的杀手,山下怕已集结数千人等着抓咱们。”
东方灵秀从后背取下行囊,将其展开,竟是一座油布做的滑翔伞。
“夫人!快上来!”
苏槿抓着她的手踩上横杆,东方灵秀手拉伞绳,踩着横杆纵身一跃,二人便飞向了高空,向着山涧滑翔而去。
苏槿看着漫山的桃花,想起迕远巷后山,那晚,林牧抱着她飞过山涧,也是这般惬意。
“灵秀,这伞可以借我用几日吗?”
“夫人若喜欢,我送你便是!”
突然漫天飞箭朝着二人突袭,东方灵秀侧身扭转,替苏槿挡了一箭!
她立即开启后背的盾牌,可她身负重伤,无奈只好带着苏槿迫降山涧。
“夫人,你快走!”
“听我的!你先走!”
苏槿砍断她后背的箭柄,一声口哨唤来了马儿,她扶着东方灵秀上马,命令道:“东方灵秀听令,速速去寻少主!不可耽搁!”说罢将神捕索卸下,把她与马儿绑在一起锁紧,独自持剑离去。
徐达从漕帮带来了两千余人,苏槿伫立在后山的通道上,神情果敢。
“看来,今日是一场鏖战!”
苏槿持剑入场,三步斩杀一人,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她的手腕颤颤巍巍,无力执剑,杀徐立用了列霜诀的最高层,耗去半成内力,身后陆陆续续又来了一群人,她俨然无力招架了。
突然,一位年近六十的老者飞身上前,挡在苏槿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苏姑娘!久仰大名!”
“你又是谁?”
“放肆!这是我们帮主!”一旁的小兵呵斥道。
“听闻苏姑娘可是林将军的儿媳!怪不得林牧那小子,在蜀地连我漕帮的一餐一饭都不愿吃,原来是为了苏家与我弟弟的仇怨!”
苏槿恍然大悟,此人便是那徐立的哥哥,徐达。
“林牧?我与他并不熟!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杀了徐立,若要寻仇,找我便是!”
“苏女侠女中豪杰!徐某敬佩!我这个弟弟作恶多端,迟早落得这个下场,但苏女侠你,今日必须跟我走!”
“你不杀我?”
“至少现在还不能杀!有人在京城等着见你!苏姑娘不妨与我走一趟?”
“京城?”
“苏女侠,请!”徐达使了使眼色,几人将苏槿的佩剑卸去,将其手脚用铁链锁了,丢进了马车。
苏槿在心中揣测:徐达久居蜀地,蜀地曾是菱王的地盘,如今要带我去京城?他方才称呼我是林将军的儿媳,看来是奉了菱王之命,抓了自己做筹码,必要时用来掣肘林牧。
她与徐达坐在车中,此人面容和善,说起话来滴水不漏,借为弟弟报仇的名义堂而皇之将苏槿抓获,若官府介入,苏槿杀人理应被处死,若江湖人插手,他为弟弟复仇抓了苏槿天经地义,横竖苏槿是难逃他手。
苏槿闭目养神,一言不发。
徐达却说个不停,他捋着胡须,笑着说道:“林怀安这个人我喜欢,为人正直,一身军功却不自大,在蜀地的时候,我漕帮的弟兄可都对他敬仰有佳。”
苏槿不理会他,可徐达生来最好面子,见苏槿这般桀骜,一声令下,将那异族少女唤上车来。
那女子放出手上小蛇,苏槿眉头紧皱,面色冷峻,强忍着恐惧,突然那小蛇在她手腕咬了一口,苏槿当即面色发紫,呼吸急促,鼻孔渗血,顿觉五脏六腑好似击鼓敲锣一般,震得她口吐清水,浑身冷汗淋漓。
“苏姑娘,我不能杀你,但若你乖乖听话,便少受些罪!”
苏槿想起凌一教过她,逆行经脉,可自封重要穴位,在关键时候自保,只是此法需暂时卸去内力。
苏槿感觉喉中一阵血腥,自知即将吐血,她猛地向前,捂着丹田,用力喷出一口黑血,掌心运力将丹田之气打散卸去。她面色痛苦,紧闭双眼正襟危坐,忍着疼痛逆行经脉,行至心脉附近立即停止运力,体内打散的真气与气血相撞,凝结在心脉几处大穴,将其封锁。
“不知苏姑娘从哪里得来的列霜诀,若你肯将它的心法传授与我,我现在就为你解毒。”
苏槿轻蔑一笑,冷冷地说道:“我师父凌女侠气质高洁,大义凛然,她老人家可留了训诫,《列霜诀》有三种人不能学,欺师灭祖者不可学,滥杀无辜者不可学,心术不正者不可学。”
“方才我看你在山上,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此等心术,你觉得你配吗?”
“你!”那少女抬手欲下杀招。
徐达立刻将其拦下,“依古莫,不可!”
“你这毒够她受的了!主公留着她还有大用处!”
拉古莫愤然下车,苏槿额上尽是汗珠,依旧坐的笔直,不露一丝奴态。
“凌女侠也算有了传承,苏姑娘你一身傲骨,颇有气节,老夫着实钦佩!若非你我阵营不同,我定要请你去我漕帮分舵好好宴请一番。”
“徐帮主口中的主公,便是菱王吧。”
“姑娘心知肚明啊!”
“你们想抓了我,要挟林牧?莫非你们觉得,一个蛰伏迕远巷十余年只为复仇的将门弃子,会在乎我一个婢女的生死?”
“在不在乎,一试便知。为了你,连他爹的神机营都搬出来了,京中危机四伏,他却派四大护卫跑来飞龙山护你,苏姑娘在他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
“林牧只是个将门之后,菱王的对手应该是薛家不是么?为何将心思都放在林家?”
“林牧要做的事,无论薛家还是菱王,都不会让他得逞。老夫也不可再多言了,姑娘聪慧机敏,应当知道个中厉害。”
苏槿自然知道,林牧想让新帝亲自承认冤枉了林家,可林家的冤屈,势必牵扯出新帝篡位的秘密,若新帝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顺,那么太子和二皇子的身份都将被推翻。